弥霜早就决定将最后一颗丹药留给风唤,盘算着以后悄悄喂给他。
弥霜只说:“丹药不见了。我在下陡坡的时候摔了一跤,药瓶丢了……”心虚得战战兢兢。
“是吗?”
宽大的手掌探进她的衣摆里,顺着玲珑玉腰捉起了迷藏。
任凭他探寻得不留余地,依然一无所获。
风唤将弥霜拥抱得更加深沉,而她并不想泄露丹药所在,躲着他的寻寻觅觅。
虽然她躲得小心翼翼,但他捂着身上的伤口,面露难色道:
“嘶!好痛……”
“对不起……”弥霜再也不敢抗拒,她怎么忍心让他痛。
“啊?!别这样……”
在弥霜心软的瞬间,风唤趁机凑近她的颈侧,蓦地咬下项链上挂垂的一颗色泽独特的珠子。
那是风唤亲手为弥霜打造的南天竹琥珀项链,南天竹珠子颜色赤红欲滴,艳丽绝伦,但是剧毒无比。
弥霜早已将东皇乾坤丹伪装成赤色珠子,跟南天竹珠子一起混在项链里。
她忘记了,她的小心计从来都瞒不过风唤。
“我为你寻药多年,东皇乾坤丹的气味、色泽我早就铭记于心。”
风唤指间的东皇乾坤丹泛着暗红光泽,被递至弥霜唇际。
“乖,快服药。”风唤谆谆善诱道。
弥霜紧抿双唇轻轻摇头,埋首在风唤的胸襟里。
暗红的丹药在灵巧的指节间来回滚动,风唤向她细细分析道:“只要你尽解血毒,让我成为你的弱点,你才安全。”
弥霜不敢放松,依然紧紧揪着他的衣襟轻声回应:“我才是你的弱点,你服下丹药,我们才公平。”
“我不需要公平。”风唤说。
“只要你解了血毒,我就没有替你以血续命的危险,外公单岛主再也不会对我们指指点点。”
“这都是因为,我有血毒,而你没有。青松和啸林不会再想着要除掉我而伤害你,外公单岛主也会顾忌我是你回幽颛岛的唯一借口而不得不认同我们。”
弥霜紧紧揪着风唤衣襟的手松了一些,她微微偏首一侧,避着丹药反驳道:“你别用《经商治世论》那一套来骗我了,血毒有多痛,我最清楚……”
“不要!”
循着耳际逐渐逼近的温暖蔓延到唇边,弥霜明了风唤的把戏,双手捂着嘴隔开了他的吻。
风唤看似不满而悠悠道:“你又不听话了,都说无事小神仙,我看你是无赖小神仙……”
弥霜微微轻嗔,刚抬眸,又碰上风唤透着玩味的眼神,好像在等她无计可施露出破绽。
她提着裙转身要逃,却被他轻挽玉腰欺身覆了上去。
“你不听话,这次就不罚你了,但我可以给你想要的公平。”
风唤单手按紧她的双腕,轻而易举禁锢着她,说得漫不经心仿佛在跟她开着玩笑。
“你方才躲在哪里?我也要……”
风唤低头贴近她的衣襟。
隔着轻盈素纱的柔软心尖更遭绵绵不绝的细致允吻。
“不!不要了!放开……”弥霜忍着难耐的纠缠,压低快要失声的语调抗拒道。
酥酥麻麻的感觉解下她的防备,她的双手不再反抗。
无奈的顺从,又遭更深沉的蚕食……
她不再发出轻嗔细语,而是强忍着咬唇,固执得很。
后来,心前的骚动稍作停歇。
风唤温热的话语流淌耳边:
“我比你少服一颗丹药,小神仙可不能惹我生气。”
“听话,张开。”
弥霜咬着唇,唇色嫣红得快要渗出血。
“弥霜,只要你服下丹药,谁是你的万中无一并不重要。”
风唤怎么知道……
弥霜睁开双眼惊诧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他。
“看来我是猜对了。只要你没有血毒,青松就没有靠近你的借口。”风唤忽然正色道。
弥霜还有什么想说,但要怎么说?
不服药,对风唤不公平,但也给了青松替她以血续命的机会。
她本来想用丹药胁迫青松,让他护送自己去石林找风唤。而现在听风唤的分析,可能昨晚她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青松根本不会与她交换,带她去石林,他只会让她寸步不离。
看她陷入沉思,风唤浅吻着她的眉心,顺着精致的鼻梁来到久违的唇际。
紧抿的嘴边瞬间温润。
亲吻,在薄弱的边缘挑挑剔剔地细细舔舐。
“我不要公平,我只要你是我的唯一。”
温柔舒适的话语,在嘴角舔吻着潮热,慢慢侵染心间。
弥霜一直抿着唇抗拒着他。
“你,在等什么?”
离开唇际间的厮磨,风唤好像有点生气,眼神变得桀骜而带着几分魅惑。
东皇乾坤丹置于修长的手指之间不再滚动,分明的指节因用力而变得越发透白,他只要再稍稍发力,丹药就要被捏个粉碎。
“在等青松吗?”风唤忽然一改以往的温柔,言辞冰冷道。
“不是的!我只是想将药留给你!我听话……我听话服药……你先把药给我好吗……”弥霜慌忙答应着,心里还暗自盘算该怎么办。
她的指尖就要触及丹药。
风唤突然将丹药收拢在手心,抬头含在唇间。
她听到碎裂的声音。
眼前的花海没入铺天盖地的身影里。
“唔?!”
她的暗度陈仓被他的吻退落心间。
她怎么肯乖乖服药?
她要咬回去。
但温暖灵巧的潮热早已潜入她的唇间,迎着唇舌交锋,玩得游刃有余。
他在赌,她不忍心去反抗。
他故意吻得疯狂而深沉,向下堵着她的气息。
应接不暇的唇舌纠缠,逐渐扰乱她的心思。
她像掉进无际的海域,只有他主浮沉。
气息快要被深吻虚耗殆尽,她终于不得不放松一点,去接受他施舍的喘息之机。
细碎的丹药在二人唇间辗转消融。
给她。
他要将一切都给她。
苦涩的丹药早已倾尽。
良久之后,他尝尽丝丝入骨的甜,才离开那抹被他吻得嫣红的软润。
等了多少年了?
他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她尽解血毒,可以随心而活;
她终于比他更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