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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渐霜风 > 第72章 初涉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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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希声极力向金麒争取让卢宁一家留下,一来卢宁、卢心二人可以做乐坊的护卫,防止登徒浪子在乐坊捣乱,二来盈若心思细腻,针黹女红更绝,可以在乐坊内摆些绣品卖,也可以在乐坊内缝缝补补,做做膳食。

每次听到如闻教授古琴弹奏,卢心都坐在不远处的树上偷听。

有一天中午,乐坊中午已经休息了,卢心无心休息,四处闲逛,他看见一间教坊内讲台上,有一把古琴。

他走到讲台上,学着如闻正襟危坐,用平时偷学到的指法,弹奏了几个小节的乐曲。

希声在如闻房间听到乐曲,觉得奇怪,以为有学生偷偷留堂,就带着如闻循声而往。

希声与如闻躲在教坊门后,看到卢心正在弹奏,他只记得零星几个片段,弹的是《鹤冲霄》。二人惊讶卢心久居山中,从未涉足音律,居然单凭在乐坊内耳濡目染,习得抚琴指法。

如闻小声对希声说:“不要打扰他,让他试练几日,如果他有兴趣,我以后可以私下授课。”

接下来几日午休时间,如闻都故意在教坊内留下古琴,卢心都会按时过来偷练,几日过后,已经会弹八小节《鹤冲霄》,而且还会拨弄泛音,让希声和如闻惊叹不已。

终于有一日午休之时,如闻带着希声编织的叶子鹤,来到教坊中,将叶子鹤放在自己眼前,卢心刚好看着叶子鹤,如闻将叶子鹤移开,卢心就直视如闻双目。

如闻问:“你喜欢古琴?”

卢心说:“我喜欢这首曲子。”

如闻说:“这首曲子叫《鹤冲霄》,听希声说,你特别喜欢天上飞鸟,你想不想再学多几首关于小鸟的曲子?例如《平沙落雁》《鸥鹭忘机》。”

卢心笑逐颜开,双眸中好像闪着熠熠生辉,他雀跃地说:“想!姐姐可以教我?”

如闻点头说是,希声躲在门口,欣慰地看着卢心,感觉他长大了,除了观鸟,终于发展起别的兴趣。

希声想到卢心已经离开劳山,以后接触人世,很快就会成长起来,他心思单纯,需要有人从旁引导,才不至于走上歪门邪道。

后来希声又请求金麒教卢心学诗,没想到,卢心记忆力甚好,读两三遍诗词,就朗朗上口地背上了。

希声为卢心做的一切,卢宁都看在眼里,他十分感激希声,对馨竹乐坊的护卫工作尽心尽力。

一天,希声待在乐坊到入夜还未离去,她与金麒对酒赋诗,百无聊赖。

刚好问卢宁路过,看到希声苦笑,就问何故。

希声喝得有几分醉意,没有细想就将心中郁闷说出来:“我们想找廖巧手,但是我们找遍京城都找不到,就想去暗市里找,但我暗市入口在哪里都不知道。”

卢宁说:“这有何难?我带你去寻就是了。”

希声以为自己醉酒听错,她说:“你们当年不是不用亲自去暗市吗?”

卢宁说:“不用亲自去,但我知道其中门道啊。”

翌日,卢宁苦口婆心交代好卢心,一定要尽力做好教坊的护卫工作,就带着金麒和希声出发去寻暗市。

卢宁从京城东街走到西街,快要天黑了,还一无所获,希声在想,他已隐居十年,会不会都忘记其中门道了?

卢宁带他们到了一处深宅门口,此宅大门上有封条,看大门油漆剥落痕迹,大宅已荒废多年。从大宅一侧走进一条巷子,希声听到微弱的唱戏声。

再往内走,是叠墅林立,他们三人从叠墅后方间隙侧身而过,感觉道路曲折离奇。

卢宁停在一处三通间隙,金麒突然灵光一闪,他说:“刚才我们我走过的间隙之路,属八卦走势,此时此刻乾门为生门,应走右侧第一条。”

众人鱼贯而入,从一处窄巷出来,此时天已黑透,希声看见巷子外头,是与京城大街截然不同的景象。

只见暗市中,路过行人或蒙面,或都斗笠帷帽,路上两边商铺的纸窗透光,但没有一处商铺是敞开大门营业的,过往行人形色匆匆,不作交流,整个暗市除了脚步声,甚少人语。

希声觉得奇怪,刚才明明听到唱戏声,不知道是从何而来。

她看见一处二层楼阁,阁上第二层,有窗门好像日久失修,被风吹得嘎吱作响,周近商户门口吊有铜铃,风过铃响门动。

她心想:原来不是唱戏声,只是巧合。

但她看到日久失修的窗门,是榉木制成的,窗框居然雕刻有细致花纹。窗门尚且精巧,阁内不知如何?

希声以眼神告知卢宁和金麒一同入阁中,探个究竟。

卢宁本想施展轻功从二楼进入。

金麒却轻轻将一楼大门推开……

他尴尬地说:“门似乎没有锁……”

希声忍俊不禁,觉得金麒总是有奇怪的运气护体。

众人进到阁内,希声就知道误打误撞找对了地方。阁内一层四周有陈列架,各种精巧雕刻、精美漆器,甚至玲珑首饰、璇玑暗器,琳琅满目,众人眼内应接不暇。

“客官可不要乱碰,小心暗器……”阁内传出一道声音。

希声与卢宁面面相觑,然后才看到金麒拿起一个竹筒,上面布满细孔,卢宁赶紧抓住金麒的手,让他轻拿轻放。

卢宁说:“这是暴雨梨花桶,金掌柜幸好没有开启,不然我们三人要立即升仙了。”

阁中的神秘人发出朗声大笑,他说:“原来客官里有行家呀,需要买点什么?”

希声看见有一位年约五十的男人,身穿金线丝绸长衣,从二楼楼梯处缓步而至。

希声对男子作揖说:“听闻先生巧手能制器,精绝神奇,天下第一,有件事情,想向先生请教。”

金麒拿出八卦五行锦盒置于桌子上,廖巧手观之不语。他摆了摆手,身后一个七八岁样子的童子就出来送客。

希声躲过童子,走桌子前面,隔着桌子跟廖巧手说:“锦盒内的东西已经取出,送往清正司。先生只是提供器具,内里的东西跟先生并无关系。我们只想先生提点锦盒的主人是谁。”

廖巧手没有回应,希声身后的童子说:“师傅有三不应,不问、不理、不管。”

金麒却说了别的话题,他说:“先生制器颇有心得,锦盒开关奉天地顺五行,我按当时京中来客展示的密钥,猜测先生曾有深读《太平经》,对其中大道了然于心。”

廖巧手背向众人,摆弄着两个琉璃珠,听到《太平经》,身影似有触动,但很快就被阁中摇曳的灯火遮掩过去。

金麒说:“太平经道。奉天地顺五行,告诫信道者当奉天地,法天道,得天心,顺天意。天可顺不可违,顺之则吉昌,逆之则危亡。”

希声趁机说道:“锦盒内装的是人之精华,想要天下太平,就要将逆天而行之事扼杀殆尽,不可以恶小而豁免之。”

廖巧手叹了口气,但依旧无言。

希声接着说:“先生深知太平经,应知道顺应天道,过无大小,天皆知之。天赏罚分明,行善者可得天年,如有大功,可增命益年……“

廖巧手才道:“这是京中摘星楼委托。这种锦盒还有三个,这是其中之一。而且打开方式不一。不过万变不离其宗,皆是以五行八卦属性开启的。”

希声说:“先生可知,这些锦盒去往何处?”

廖巧手说:“摘星楼主亲自接的锦盒,其余事情不得而知。不过当时还有一位戴面具的中年男子跟随而来的。”

金麒问:“是否穿着低调但奢靡,阴暗却不掩其贵气?”

廖巧手说:“你怎么知道?”

金麒说:“这位男子,到我店里存锦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