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唤离开了弥霜的唇,觉得唇上肿痛,他伸手抚摸嘴边,发现手上沾血。
弥霜掀开盖衣就想下洞,但发现身处高位的凹陷之处,她不会轻功,单凭自己无法下洞。
弥霜生气地看着风唤说:“你真是饱暖思淫……”说到一半又觉得用词不对,气得她脸色更红,别开头干脆不说话了。
风唤觉得她欲说还休,很是可爱,忍俊不禁辩解说:“你没听过相濡以沫吗?我们一天一夜滴水不进,单靠药浆是不够的,我们方才相濡以沫,你不觉得好受一点?”
弥霜更加生气了,她说:“这是什么歪理?相濡以沫原意说的是泉水干涸之处的小鱼,互相吐沫湿润,不是说人与人之间……”
风唤说:“相濡以沫就是形容人在困难之时互相帮助,我们刚才就是像小鱼那样互相帮助。”
弥霜用刚才作遮挡的外衣盖在风唤头上,她说:“你口渴,想喝水的话,我可以出去帮你接露水,何必如此!你是故意的……”
风唤盖在头上的外衣一同盖在弥霜头上,二人又在盖被之下,他说:“我就是故意的。”
弥霜气得转过身说:“午后我帮你伤口换药,你再服一剂止血解毒药草,我们就出去寻宋清他们,你不要再拖了!”
风唤在她身后侧躺着,笑而不语,渐渐又睡去了。
午后,风唤回收了洞口的炭溢桶,带着弥霜走出洞穴。
弥霜考虑到二人在洞中经历永夜已久,眼睛突然遇到日光会不适应,让二人眼蒙纱巾在芋丛之下稍作歇息。
良久,待二人眼睛光感完全适应日光后,才解下纱巾。
弥霜想起,风唤昨日说,让青松在红石处等他们,而现在她与风唤在峂山迷路,暂时无法辨别方向。
弥霜说:“昨日我出外时,找到一处工具茅房,后来遇到两个道人,他们都倒在一处山谷中,而山谷之下有成片的大蓟花。我们在山谷附近,找到山谷,便可找到茅房,以茅房方位能不能辨别红石方向?”
风唤惊讶地说:“你遇到两个道人?我受伤都糊涂了!你有没有受伤?”
弥霜摇了摇头说:“他们中了火焰茸的毒,应该都死了。”
风唤良久不说话,没想到她平时柔弱怯懦,居然会用毒杀人。
弥霜说:“你从前跟我说过,不能坐以待毙,奋力一搏可能还有一线生机。我要是不杀他们,我可能就会一命呜呼了,谁还会给你送烧饼吃?”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风唤愧疚地说。
弥霜感到惊讶,她好像从来没有听过风唤跟她道歉过。
弥霜说:“我们快走吧,姐姐还等着解药呢。”说完,她细心帮风唤戴上面具,将面具两边的带子与他两鬓青丝编织在一起。
她说:“你戴上面具,就不是我的哥哥,我要叫你令主了。”
风唤无可奈何地笑了,他说:“我一直都不是你的哥哥,你是知道的。”
后来,二人走到一处竹林,风入竹林万杆斜,透过摇摆的竹影,远远看去,一块红色的大石头就伫立在山岗下的平地上。
弥霜想到快要与宋清他们汇合,心中欣喜,正想前去,风唤突然将她拉至身后,她看见原来站着的地方,有三枚飞镖同时击中一枝竹竿。
二人转身,发现是灵智真人带着五名道人从后袭击。
秀屿从天而降,刚好蹲落在风唤前面。
灵智真人不等秀屿说话,又放出毒镖数枚,风唤云刀相挡,铿锵几声,毒镖纷纷落地。
灵智真人一行五人向前强攻。
秀屿将紫灰精钢折扇抛给风唤,自己从后拿出鸳鸯双钺,双钺随拳横出,逼使道人连连退后。
风唤指接落扇,旋开钢页护在弥霜身前,抛扇出拳,收扇重击,打中灵智真人的神阙穴,只见他口吐鲜血,跪倒在地。
风唤正身后退,灵智真人突然放出毒烟,风唤抱着弥霜施展轻功逃离,刚要一地,灵智真人向二人射出飞镖,风唤抱着弥霜滚地躲避。
灵智真人仿佛知道弥霜是风唤的弱点,一直出招向弥霜使去,风唤本身有伤,见招拆招愈发吃力。
风唤拉着弥霜躲避,跑得太快,弥霜摔倒了,灵智真人趁机挟持弥霜,趁机将匕首横于她的颈前。
灵智真人说:“巽令主不必麻烦,只要你服下此药,我就放了她。”灵智真人抛出一小瓶药丸,滚落在地。
秀屿此时已解决其余道人,赶至风唤身旁,打算直取灵智真人性命。
风唤用手挡住秀屿说:“且慢,恐防有诈。”
弥霜说:“令主别中计,即使你服药,他也不会放过我。”
风唤拾起药瓶,打开药瓶,远远嗅到个中气味,他说:“情蛊?”
灵智真人说:“这是筛选过的,服用后不止被情所惑,还会对别人的话言听计从,会做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弥霜心生一计说:“无上秘要……”
灵智真人一听,气息似是震惊,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弥霜之前在青峰观上早课时,就听宁安说过《无上秘要》,如今正有大用。
弥霜说:“百年前道家典籍《无上秘要》在我手中,命主说了,只要真人真心归顺命主,永不逾越,对他言听计从,《无上秘要》就可以送给他。”
灵智真人不信,弥霜又说:“《无上秘要》典籍原册着有100卷,292品,但现存的版本都与原册有些差异,秘要其中有道,至道无形,混成为体……”
听弥霜居然能背出《无上秘要》中的真言,灵智真人听得入神,居然有动摇之态。
风唤趁此机会,冲上前去用合扇撬开中灵智真人拿着匕首的手,风唤迅速出手将弥霜拉至身后,瞬间旋开钢扇割裂灵智真人右胸前的皮肉。
灵智真人全身被鲜血染红,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风唤说:“真人为何滥用情蛊?”
灵智真人大笑道:“天地不可分,世界混同,同为同治。用了情蛊,世间各人都有了关系,密不可分,万物趋同。”
风唤讥讽道:“域中四大,人居其一,道法自然,岂能惑众而取其智,自私妄为,非天人感应之道,仅一己私欲,妄想称王,实乃孽障。”
风唤没等灵智真人反驳又说:“方才是这只手碰她?”说完用扇锋断其手。突然而来的残忍,让他身后的弥霜感到不适。
灵智真人痛苦不堪,风唤冷冷地说:“交出紫烟剧毒全套解药。”待灵智真人交出一套解药,风唤又以钢扇伤其手,让他将情蛊解药、情蛊所藏之处如盘托出。
风唤对秀屿说:“其他人都处理完?”
秀屿点头示意。
风唤说:“这里交给你处理,此次行动你是主力,我就不回去邀功,你先去跟命主复命吧。”
秀屿点头说好,他惊讶令主左肩受伤,加入匪天易侍这么久,这是第一次见他受皮肉之伤。
后来,秀屿看到令主嘴角红肿,觉得离奇,忍不住就问:“令主怎会受伤?”
风唤注意到秀屿是看着自己的脸,而不是左肩说的,他辩解说:“我在野外休息时,被老鼠以为抢地盘,咬了一口。”
弥霜在风唤身后觉得既生气又好笑,就转过身不看他们。
秀屿问:“这位是?”
风唤说:“她是我的线人,你不用理会,她以后还有大用。”
秀屿别过风唤,将灵智真人扭送进竹林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