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良独自坐在窗户前伸出双臂感受着阳光的温暖。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其他的感官依旧可以感受到周围的气氛,而且,似乎这才是最真实的。每次阳光明媚的时候,他都会这样坐在窗前,也许这是他和大自然之间最好的会面。如亲友般相互倾诉,相互倾听。也只有在这时,他的心是平静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忧虑和伤怀。在这样的环境下静坐,让他能回忆起许多的美好往事。每一个片段都在他的脑中回放。那是连续的,没有断点,似乎就发生在昨日。
14慢慢推门而入,看到静静享受的冯良,她并没有马上上前,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她也在回忆,只不过她的回忆是很少的篇幅,但都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记忆。等冯良慢慢放下双手,她才大步走上前去:“冯老,事情都办完了。”
冯良点点头,从美好的回忆中抽身出来,现实中他又变回了一名战士,一名默默的战士。
“他们怎么说?”
“对付狠人就应该用比他更狠的方法。货源的渠道已经查清,第一人物也已经确定。”
冯良微微一愣,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孩子,等这件事情结束了,你就离开吧,去过一个女孩子改过的生活。”
“为什么?”14有些激动,不由得提高了语气,但很快她便意识到不妥,又语气缓和的说,“我哪里做的不对,您指出。”
“没有,”冯良伸出右手,很准确的握住了14的右手,“我这里不是一个女孩子应该有的生活。”
14心里知道冯良的话中之意,这些年了,他们已经为了这件事情争论过多次,每一次都是14以各种理由留在了冯良的身边。但是,这一次,14不想争论什么。她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虽然她知道,冯良看不见,但他一定能感觉得到。
这些年,14能看得出来冯良在一天天的变老,她希望在余生中,冯良能够完成自己最后的心愿。她也会竭尽全力的帮助他,这也是他应该得到的回报。
“冯老,14会帮您完成您的心愿,在这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暗室中,成栾靠仅有的手电光亮在房间中寻找着出口,可怎奈除了门窗被一块巨大的铁板挡住外,其余的地方均未发生变化。
“成队,信号中断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没想到一间看似破旧的小屋竟然成了一座封闭的牢笼。成栾从背包中拿出了纸笔,关掉手电,打开头灯,开始对箱中的器物进行仔细检查。飞来峰不知道成栾的用意,还在一旁仔细寻找着出口。
木箱中的物品从左至右,依次盛放着《山海经》中的《山经》五卷,《海经》十三卷的详细解说资料,包括夸父追日,精卫填海,后羿射日等耳熟能详的故事。其中基本都为手绘卷,文图搭配,形象生动,包括每一个异兽画的都栩栩如生。让人不禁感叹创作者的细致和严谨。
再看办公桌上的文件盒,更是觉得整理者是一个《山海经》的痴迷者。每一个文件盒上都分门别类的贴着不同的标签,从地里分布到江川河流,再到部落联盟,每一环都有详细的介绍和总结,并注解自己的感受和理解。其中最后的一个文件盒中,盛放着一本厚厚的线装书,详细记载了《山海经》和百竹沟的联系,以及二者之间的种种未解之谜。成栾来不及细看,直接翻看到最后的一页,只见上面用毛笔正楷,写着一句令人不解的话语:
“很高兴你能来到这里,你很幸运的看到了我研究一生的结果,但不幸的是,这些秘密你只能在黑暗中自己品味。”
“这是什么意思?”飞来峰突然的一句话,让成栾一个激灵。因飞来峰找了半天也未发现有别的出口,看到成栾不慌不忙的查阅着眼前的资料,不知何时凑到了身边。
“表面意思是我们即使知道了这些秘密,也无法走出这间密室。”成栾合上文件夹,给出了解释,“目前咱们被困于双密室之中,其内是一间全封闭的小屋,其外是被巨石堵住的出口。即使白鑫他们从现在开始营救,要突破外面的巨石,怕是没一个星期解决不了。只怕等他找到我们,也看到的只是我们的尸体。”
“成队,你太小看我了吧,别忘了我可是特种兵出身,一把匕首就能在野外生存,更何况咱们现在装备齐全,要突破这间密室应该不是难事。”
“不,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想办法出去,而是找人谈判。”
“谈判?和谁?”飞来峰不明白成栾的意思,下意识的朝周围看了看。“这哪里还有什么人?”
“虽然不在这里,但是一定能看得见我们。”成栾抬高了自己的音量,“出来吧,你的目的不就是要见我吗?我现在就在这里,你还不敢露面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屋顶传来“啪啪”的声响,紧接着一排排探照灯从屋顶射出,分别照在了四面墙上,很快,在灯光的炙烤下,墙面发生了变化,四幅水墨画出现在墙面上。
墙面之画分别画的是四个不同的案发现场,虽是简单的几笔勾勒但足以看清楚画中的内容。其中东面墙上的就是刘威的案发现场,另外三面墙上分别是,西面墙上的豪华别墅现场,南面墙上的百竹沟现场,以及北面墙上的密室现场。不难理解,别墅现场正是陈欢家中的案发现场,北面的密室现场仔细辨别后,也和成栾现在所处的密室一模一样,而最后一个的百竹沟现场大有预言的意味。四幅画都突出了当时现场的重点,辨认度非常高,而且每一幅画的右上角都画了同样的一个人。此人满脸横肉,目露凶光,手中握着一把带血的匕首。地上也有一排带血的脚印,最后血脚印结束的位置,也正好和此人所站的位置重合。
成栾看懂了,画中的人正是这几起案件的凶手。那么这个人是谁呢?他现在又在何方?成栾不解。为什么自己喊话之后的结果会出现这四幅画呢?这又和如何离开这里有什么关系?成栾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他在想一件事情,一件他忽略的事情。《山海经》、百竹沟、陈欢以及现在的自己,这之间又存在什么联系?
“飞黎,是飞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