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对话已经到了胶着的状态,而且何政的声音越来越大。原本趴在柜台上的小二被二人的言语惊醒。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陷入迷离的状态,以为二人酒后闹事,刚要上前劝阻,却接住了儒者扔过来的一锭银子开心的走进了后厨。
儒者摇着折扇继续着刚刚的回答。
“不,你在说谎。扈琏是不知道扈泽畅的计划的,因此,赵晗一定不敢在有人巡逻之时劫持扈琏进入房间,如果扈琏高声呼救,赵晗也不会把扈琏怎么样,你们的计划也就宣告失败。所以,你不可能看不到赵晗挟持扈琏进入房间的场景,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你当时正在别的房间完成皇命。如此,时间一长,扈琏肯定会找机会以命相搏。第二,现场问题,因为原本赵晗的计划并不是杀人,在赵晗挟持扈琏进入房间之后,面对自己的新娘,任何人都不会束手就擒,扈琏首先发起了进攻,但只因为最终力量的悬殊和醉酒的缘故被赵晗误杀。云溪之所以没有呼救,因为当晚云溪的目的也是杀死扈琏以表达对你的忠贞。当云溪看到扈琏被杀之后自己也心无挂碍,因此挥刀自杀。由于事发突然,赵晗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慌乱中只是将喜帘撤下。也就在这时你完成皇命在房顶之上看到了屋内的情况,并顺手在房顶留下了赵晗的暗器,然后打开了新房之门。”
“哈哈,那我想请问先生,赵晗是如何不留脚印逃跑的呢?”
“当然是你的帮忙了,当时的赵晗一定愧疚难当,因为自己的原因没能阻止云溪的自杀,但是你却并没有表现出责怪的表情,而是将自己的身体当成了赵晗借力的跳板,帮助赵晗逃离了现场。那个墙角的暖炉暴露了你自己,刚进入现场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暖炉放置的位置非常不显眼,试想当时情绪激动的你,为什么会注意到那个暖炉呢?原因只有一个,你当时在现场寻找帮助赵晗逃跑的借力点无意间看到了那个暖炉。这也就是为什么赵晗直到死也没有将你供出的原因。可怜的赵晗原本以为你是在帮他,谁知却被你送上了断头台。至于你的那把匕首,我想也是你故意留在现场,因为你知道自己不可能摆脱这起案件,所以看似不合理的举动,实际上却是最聪明的举动。最终,扈泽畅伏法,赵晗被砍头,你同时完美地完成了皇命,而我就在这里等你,”儒士将杯中最后的酒一饮而尽,“我说完了,何状元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你究竟是谁?”
“你知道白衣的含义吗?”儒士再次打开了折扇,清凉的风刮过何政的脸颊,让他顿时清醒了许多。
“你才是白衣神探沈怀恩!你为什么在大堂之上不揭穿我?”
“因为云溪。”
“云溪?”
“云溪一直深爱着你。”沈怀恩从怀中掏出了云溪自杀的匕首,“何状元,你可认得这把匕首?”
何政从沈怀恩的手中接过匕首,两眼瞬间被眼泪所模糊,他轻轻按了一下匕首的尾部,“咔”的一声一个暗盒弹了出来,何政从暗盒中取出一片白娟,上面的四句诗让何政声泪俱下。
“丝竹诗词赋,
心念为绣之。
他日武状归,
举案齐眉时。”
“白衣?原来如此。云溪可好?”
“她……不好,如今是去是留,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谢谢,谢谢你,我明白了,时间到了。”
“你不用谢我,”沈怀恩从怀里拿出了翡翠瓶并打开了瓶塞,将它推到了何政的面前,汤水如镜,镜中,是云溪低头凝望的双眼,“云溪还在等你,忘川河下,她将受尽千年之苦,只为了能记住你的容颜,记住你们生生世世的爱恋。”
奈何桥上,孟婆慈祥的面容上平添了一道皱纹,她接过云溪递回的孟婆汤,认真的问:“你确定了吗?”
此时,雨从天而降,云溪转身看向桥下,翻滚的忘川河没有一丝的感情,有的只是逐渐湍急的河流和毫无征兆的巨浪。云溪张开双臂,慢慢闭上双眼,纵身跳下了奈何桥。
雨夜,秋风中夹杂着凉意,刑场周围已经没有了围观的百姓,剩下的只有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接受秋雨的冲刷。一个人影慢慢靠近了刑场,他是来收尸的。借着月光,人影面容逐渐清晰,却是赵晗。他将尸体搬上了马车,将内卫腰牌挂于腰间,驾车快速朝西门而去……
日记结束,李梦颖伤感的合上了日记本。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内心深处产生一股莫名的刺痛感,让她心情惆怅。所有的人都是平凡的人,从降生的那一刻起,我们都是同样的人。但是,随着家庭的不同,教育的不同,环境的不同,我们的差距越拉越大,最终导致了不同的结果。这难道就是命运?李梦颖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云溪的日记结束了,但是留给飞黎和李梦颖的问题却又多了一分。李梦颖稍稍收起了自己的情绪,来到一直看向窗外的飞黎的身旁。
“看出什么了吗?”飞黎问。
“感人的故事,感人的爱情。”
“内容的确感人,但是那不是我们要的答案。”
“我知道,这里面隐藏着云溪的第九个人格。”
“故事中除了我们熟悉的云溪本人,还有两个不得不提起的人名。”
“刘明和何政。”
“没错,一个是一直藏于暗处的刘明。一个是邀请我们参观画展的何政。这两个人的出现绝对不是巧合。究竟的云溪在暗示什么,还是有不同的目的。我想我们有必要找到何政,问个清楚。”飞黎回身,李梦颖看到了他憔悴的脸。
“要怎么才能找到何政?”
“放心,从咱们进入幻境后,每一个博物馆的人都曾经出现过。我想何政也一定会出现,或者,如果我们能回到那个密室,也许找到冯浩就离何政不远了,”飞黎想到了冯浩当时留下的名片,“回想当时的情景,冯浩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可是我们现在如何才能回到最初的梦境,如今已经不止一重梦境。只怕我们现在回到上个梦境都成为难事。”
“不难,谁让咱们来的,咱们现在就去找谁。”
“陈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