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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彦在楼上吹笛子,楼下好多人听到笛声都在到处找,找了半天终于看到楼上的周彦。

有免费的音乐听,大家都愿意,关键是周彦笛子吹的是真好,比电视机里面放的都还要好听,够响,够清楚。

妆造组的两个小姑娘探头出来看了一会儿,洪欣看着旁边的林娟打趣道,“看看你这痴相,小心哈喇子快流出来了。”

林娟脸皮子薄,一下子又红透了,头也不好意思地缩了回去,不敢再朝楼上看。

看到林娟这娇羞的样子,洪欣笑了笑,随后又暗暗叹了口气。

周彦这样的男孩子谁不喜欢?

大学生,长得漂亮能说会道,最关键是还有才艺,从古到今才子都是受欢迎的,林娟迷上他一点都不奇怪。但洪欣知道,周彦这样的男人注定不是林娟这小姑娘能够降得住的,所以林娟这份感情必定只能单相思。

不过好在周彦不是什么花花公子,平时跟女同志们还是保持着正常距离。不然的话,周彦只要稍微一招惹,林娟这丫头就要彻底陷进去了。

……

周彦此刻吹的是曲笛名曲《鹧鸪飞》,这首曲子知名度之高,等同于二胡中的《二泉映月》了,即便是不懂笛子的普通人,寻常大概也听过。

刚才他坐在窗台上,透过窗口看着外面苍茫的天空,虽然还未入秋,但是草木的颜色已经淡了下来,远不如他刚来的时候绿意盎然。

见到这幅场景,他就想到了《鹧鸪飞》,而且还是赵松庭版的。

《鹧鸪飞》原本是湘南民间乐曲,乐谱最早见于1926年编写的《中国雅乐集》,以丝竹合奏、萧独奏为主要形式在江南流传。

不过后来词曲被改编成笛子独奏曲,最早是陆春龄改编的,后来另一位竹笛大师赵松庭也改了一版,同样非常出名。

相较于陆春龄版的轻快、明朗,赵松庭这般则显得含蓄、深邃,跟眼前的景色更加贴合。

周彦吹笛子的时候,贺无名就在对面的楼顶上无声地练着京剧,听到笛声,他停下动作,倚在石头墩子上静静地听着。

贺无名知道这是赵松庭版的《鹧鸪飞》,他曾也尝试过,但是这版对技法要求颇高,他吹奏的效果很不好。

他也忍不住感慨,周彦的曲笛功底确实很强,这首曲子驾驭的非常好,只可惜周彦手中的笛子太差,让整体的表演有了缺憾。

之后的几天,周彦每天都会上楼吹两遍笛子,每次的曲子都不一样,吹到后来剧组的其他人没烦,他自己先腻了,开始玩花样,不再吹那些名曲,而是吹一些不知名的小曲,还会随性地做着改编。

有时候他还会想着自己以前听过的曲子,糅合到这个时代当中,制造一些音乐上面的碰撞。

不过他的这些碰撞,在这个剧组里面,除了贺无名,其他人都是听不出来的。

……

“侯导,前面就要到乔家大院了。”

从东观镇到乔家堡村的路上,行驶着一辆蓝色的伏尔加,因为路不平,车子颠来颠去,坐在后排的侯啸贤都要被晃吐了。

他慢慢摇下车窗,大口地呼吸着口气。

《大红灯笼高高挂》要开拍了,作为制片人,他自然要来现场,不过这农村道路确实不敢恭维,让他受了老鼻子罪。

司机见他这样子,便关心道,“侯导,要不要我开慢点?”

侯啸贤摆摆手,“不用,开快点。”

开慢点不仅不能缓解难受,而且还会拉长痛苦的时间,侯啸贤选择速战速决。

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之后,侯啸贤也稍微好点了,随着车子离乔家大院越来越近,他听到若有若无的笛子声音。

侯啸贤凝神去听,笛子声好像是从乔家大院的方向传过来的,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司机师傅,你听到笛子声音了么?”

司机摇下前面的窗子,认真听了听,“好像是有笛子声音,还怪好听。”

侯啸贤点点头,虽然他不懂笛子,但是这笛声确实很好听,他想到电影里面就有演奏笛子的片段,所以乔家大院有笛子声似乎也不是特别奇怪。

在笛声中,车子摇摇晃晃到了乔家大院门口,侯啸贤赶忙下车,干呕了一阵也没有呕出什么东西来,不过人舒服了很多。

“侯导,喝口水缓缓。”

“谢谢。”侯啸贤接过矿泉水,也不敢一口喝多,轻轻抿了一口,感觉又好了一些。

笛子声还没停,这会儿站在乔家大院门口听得更加清晰,隐约能判断出是从楼上传出来的。

司机招呼着门口的工作人员帮忙搬行李,侯啸贤则踮着脚往里面观望,却没找到吹笛子的人在哪儿。

他问帮他搬箱子的人,“小兄弟,这是谁在吹笛子?”

给侯啸贤搬箱子的是制景组的蒋梦飞,他笑着回道,“是跟组的配乐师,周彦。”

“哦。”侯啸贤恍然,随后又问,“他在哪儿吹呢?”

“咱们站在这儿看不到,被这门头挡住了,要先进院子,从这里穿过去,一抬头就能看到。侯导你就住在那边,我带你过去。”

“那就多谢了。”

侯啸贤跟着蒋梦飞走进大门,穿过一个巷子,随后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白净的年轻人侧坐在二楼窗台上吹笛子。

“他就是周彦。”

蒋梦飞笑了笑,提着侯啸贤的行李走到侧边小院子的一个房间里面,侯啸贤却没跟着动,依旧留在原地认真地盯着楼上吹笛子的周彦看。

现在这首曲子跟侯啸贤刚才路上听到的不一样了,是换了一首新的,这首曲子更显得高昂、粗犷。

蒋梦飞将侯啸贤的行李放进屋,又折回头,“侯导,要不要进屋看看?”

侯啸贤没有回答,反倒问蒋梦飞,“他吹的是什么曲子。”

蒋梦飞笑了起来,“侯导,你这可难为我了,我也就能分得出他吹的是笛子还是箫,至于吹什么曲子真听不出来,要不一会儿他下来我帮你问问。”

侯啸贤却摇头,“不用,我自己去问吧,这怎么上去的?”

还没等蒋梦飞回答,侯啸贤已经发现了旁边的楼梯,直接朝楼梯的方向走去,别看侯啸贤四十来岁,步子倒是挺轻,蒋梦飞一愣神的功夫他就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