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不是傻子,他一定也在揣摩朱元璋最终会将大任委以与谁。可是这个时候拉帮结派显然是不合适的。即使那个人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
马三保见我表情凝滞,问道,“你可也在想……”
我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唇边,“嘘”了一声,连忙制止住他,“别瞎说。太子乃是天命所授,福泽深厚,定能渡过此劫。”
马三保见我讳莫如深,并不远与他深聊,十分识趣,“咱们王爷与宁王乃是嫡嫡亲的兄弟,王爷好容易回来一趟,多多走动也是正常的。”
我点头,“你说得对。”
三保走后,我久久不能平静,看来自古以来的帝位争夺,都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形成气候的,朱棣已然出手了。
我很怕他会在此时做出什么大动作,因为我知道,这一番,他是什么也不会收获的,若是激怒了朱元璋,叫朱元璋对他防备起来,那就什么气候都没有了。
是夜,我打听到朱棣在书房,狠了狠心,决定去见他一面,打探一下他的口风。
书房外只有一个小童,见到我来求见,脸上带笑道,“王爷今日说了不见人,赫连先生还是回吧。”
我心惊,朱棣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求见?难道是马三保已经跟他说了白天的事?我失落转身,知道今日是见不到朱棣的了。只是太子大限即将到来,这表面的平静之下,到底有什么波涛暗涌,我一点也看不出来。
回到屋中,我也是烦躁不安,如何也无法安心下来,直熬到半夜,忽然听得窗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立刻警觉披衣,本以为是越龙城漏液前来,没想到打开窗户一看,却是朱棣站在檐下,负手举头望着天上明月。
我心中诧异,却又不敢怠慢,喊了一声,“王爷如何这时候来了?”
朱棣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别出来,外面有些凉。”
我一阵心悸,本已经迈出的步子又硬生生的收了回来,他不进来,我不出去,那他来我这里是要做什么?
看朱棣的样子,俨然是要专心致志赏月,分毫没有要与我谈话的意思,我便也只好双肘支在窗棱,以手托颐,抬头望着那一轮明月。
古人望月,十之*是寄托愁思,只不知朱棣此时心中在想些什么?
到处都是静静的,偶尔有啁啾的虫鸣一两声,我竟然觉得能够听见朱棣的呼吸声了。
这似乎是一种宁静的相伴,可以让人忘却心中一切烦恼和忧愁似的。我竟也开始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忽而,朱棣转身望向我,嘴角浮起笑意,“你看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有何深意,只能酸溜溜的答道,“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朱棣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倒是通诗词。“
“王爷见笑了。赫连确实只能看到一樽明月。只不知王爷有何高见。“
我刚刚鼓足了勇气,准备探问他一二,他却顾左右而言他,“你的腿可好齐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