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闲时,杨曙曾和张叔聊过几次,知道他在当白木棉专职司机前,也给白爸白妈开过车。
不算白木棉,他是了解白家的唯一渠道。
张叔肯定对主家有一定了解,即便具体喜好模糊不清,老板讨厌什么总该知道吧?
但如果有其他人选,杨曙肯定不找他,毕竟张叔有告密前科。
什么?直接问小富婆?
那更危险了,以她的性格,这边前脚问完,那边就哒哒哒跑去找爸妈,问:你们喜欢杨曙同学送哪些礼物?
要么把自己卖了,要么说不用带礼品。
问白木棉不是个好选择。
相比之下,张叔有可能泄密,但也有可能成为同伴。
所以,就决定是你了——张叔!
“这个方法好,”杨母说,“方向选择大于努力,就投其所好吧!”
于是,杨曙点击张叔头像,发起聊天。
联系方式早就有了,召唤司机通常由白木棉来,彼此没在线上聊过。
初步寒暄后,张叔询问:
‘是需要我帮忙接人吗?’
‘不,我想打听些私事’
‘关于老爷和夫人的?’
张叔何其老道,一下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与白家有关的事情,却不问大小姐,那只能与老爷有关。
杨曙回复:
‘对,因为除夕要去做客,所以想问一些事情,张叔,请你保密’
‘简单,白氏虽为大户人家,但相处起来很轻松,像电视剧演的那些太严肃,太刻板了’
张叔聊起来滔滔不绝:
‘要想营造好印象,我有几个建议,可选择性听取:第一,要穿着得体,言语得体,不要讲你们年轻人的那些网络用语,长辈们不理解的’
‘第二,做客时尽量不要沉默,应找机会展示自己,主动挑起话题,不要当问答机器’
‘当然,只是简单做客而已,放轻松最重要’
‘还有比较重要的一点:自信,是男人最好的武装!’
我趣,张叔讲话挺专业啊,不愧为豪门司机。
但是……
‘张叔,你先答应我保密’
杨曙如是回复,你的建议很宝贵,我都收下了,但若不能承诺保密,话题便不能继续了。
张叔:‘对了,还有一点,你来时别开车,门禁系统没录入的车牌,车库进不去的’
‘你先说保密。’
‘好吧,我可以。’
‘你说男人不骗男人’
‘……’
最终,张叔签下‘不可违背的誓言’,杨曙也说出目的,静等对方回应。
‘投其所好送礼啊……其实,你还是学生,没必要硬送,人来就可以了’
‘那不行,总得意思意思,而且要意思得漂亮些,不能让我这个人差了意思’
丫的,中文听力题是吧?
张叔思索后回复:
‘说实话,寻常物质方面没什么打动老爷,除非足够珍稀,要做到这一点很困难’
杨曙心想也是,白家恁有钱,有想要的东西肯定直接买了。
也就是说,自己送的礼物,人家99%看不上。
张叔又建议道:
‘物质方面挑不出好礼物,可以尝试精神层面,老爷喜欢荣誉,夫人喜欢艺术’
‘建议在这两者下功夫,对艺术生来讲,夫人的礼物更容易准备吧?’
别说了司机哥,我就是个臭画画的,为过联考线才拼命画画。
懂艺术的是达芬奇,而我没有奇,纯纯是一坨艺术大粪。
‘荣誉怎么说?’
关键是,这玩意摸不着、买不到,如何当做礼物送出去?
张叔:‘不一定要送呀,你自己身负荣誉,不也很讨喜吗?’
司机哥高明,明天就出去见义勇为!
至于艺术方面……就不强求了。
随后,杨曙又询问白木棉爷爷奶奶、二叔二婶的喜好,打算把其余人礼物一并准备。
张叔对此所知甚少:
‘具体我也不清楚,毕竟接触不多,老一辈对这些东西都看淡了…’
‘总体建议来说,上门提的礼物是次要,你人最重要’
‘当然,想要面子上过得去,我给你一份清单,礼盒照这个买,都是老爷送礼常用的’
很快,杨曙收到一份从名字看就牛逼轰轰,高贵且有内涵的礼品清单。
上购物网搜索一番……嗯,果然很高贵。
我这屌丝号从没推送过这些。
‘谢谢张叔,你的喜好是什么?’
屏幕对面的张叔忽然一愣……我也有份?姑爷真是好人呐。
但主次地位要分清,这礼不能要:
‘谢谢,我个人并没有什么喜好,每天这样工作就很满足’
张叔说谎精!
被张叔接送过那么多次,自然有很多使用‘真名看破’的机会,知道他很喜欢雪茄。
至此,送礼事宜敲定,礼品可根据清单直接入手,再尽量搞一下个人荣誉,老丈人明白:
我曙并非浪得虚名!
……
三日后。
白木棉为检验心眼子理论学习成果,特请杨曙帮忙实践,以证明自己能应对各种场合。
“你确定?”
“对,我学习很长时间了,可以的。”白木棉坚定且认真。
【现在的我,足以和曙宝平等了】
好好好,纯爱方程式,启动!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杨曙带白木棉体验各种日常情景。
如:街头游戏、拒绝推销、搭话技巧、吃瓜分析、辨别洗浴店是否正规、成人玩具店大冒险……虽然只看一眼就脸红心跳,但能正确理解它们的用途。
总之,小富婆真的很有长进。
时间来到除夕前一天。
“杨曙,今天要挑战喊司机停车,”白木棉说,“以后,你不可以再讲我呆了。”
好的,呆木棉。
冬季的公交车,司机为节省通勤时间,一般无人站台不停车,下车需提前告知。
寻常i人根本不敢哔哔,祈祷用同站下车的人当嘴替。
要么等坐过站后独自懊悔,要么鼓起劲喊师傅停车,结果因紧张令嗓音变形,导致i人怂上加怂,丧失下次开口的勇气。
“慢慢来,默念几遍‘司机师傅,我要下车’做准备。”
公交车上,杨曙小声耳语。
白木棉认真颔首,心中预演数次后,深呼吸开口:
“司师机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