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归师兄弟三人与云宁畅谈甚欢,四坛酒下肚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酒喝的畅快,云宁期待着与徐渭的见面。
第二日,陵寝大殿内,徐渭与云宁相对而坐。
“杨道友,隐仙派目前处境艰难,弟子不过百人,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半步元婴。这次前往仙盟求援,徐某忐忑,不知道友怎么看?”徐渭一直担心仙盟轻视隐仙派,在临行前如此开门见山的与云宁探讨,大大出乎预料。
“前辈多虑了,邪修入侵,夏国修仙界同仇敌忾,有隐仙派加入,仙盟一定欢迎之至。据我所知,仙盟所有门派业已联合,对桑国内部的事情却知之甚少,这也是派晚辈前来刺探消息的原因。隐仙派对桑国了若指掌,仙盟定然十分重视。”云宁对徐渭分析道。
“道友说得有理,可如今隐仙派日薄西山,又困守祖师陵寝,只能靠仙盟前来解救,能给仙盟处理的地方不多啊。”徐渭对于外面的情形了解不多,以为云宁在安慰他,有些失落的说道。
“前辈无需妄自菲薄,仙盟急需桑国情报,只要前辈愿意,一条情报就抵得上千军万马。晚辈前来桑国刺探消息,并非长久之计。现在已经暴露,正要申请别人接替。”云宁略一停顿,看向虚伪的眼神中,有一些其他意味。
“道友请细说,只要能救隐仙派,徐某洗耳恭听。”徐渭暗呼一声,好狡猾的小子,嘴上的话一如既往地平和。
“仙盟提供血灵丹,贵派作为仙盟在桑国的暗子,配合仙盟铲除邪修。”云宁斩钉截铁的说道。
“道友可有促成此事的办法?”徐渭略一思量,明白与仙盟合作,只有这样才有价值,也才有了许仙盟讨价还价的砝码,急切的说道。
“自然是有的,不瞒前辈,家师乃是五行宗一峰之主,整个人界第一个炼体进阶元婴期的秦柯真人。晚辈还是能向仙盟盟主,也就是五行宗宗主空悟师伯说上几句话的。”云宁自信满满。
“道友还有如此身份,那真是太好了。此事若成,隐仙派定然记下道友的这个人情。”徐渭对云宁的计划有了几分信心,高兴地说道。
“前辈客气了,不过晚辈确实有一事相求。”
“道友但说无妨。”
“晚辈唐突,向前辈求取空冥石两块。此物对我有大用,关乎修行大道,斗胆相求,望前辈答应。”云宁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道。
“哦,空冥石,还是两块。道友胃口不小啊,这等宝物,你觉着徐某能拿得出来吗?”徐渭面带微笑,难掩惊异的说。
“前辈,绝灵荒原地处在一处空冥石矿脉之上,灵力全都被吸收,导致地面上一片荒芜。空冥石应该是有的吧。空冥石珍贵无比,可事关晚辈发下的天道誓言,晚辈愿意拿出五万块灵石,请前辈通融。”云宁猜测空冥石对于隐仙派至关重要,继续恳求道。
“看来道友知道了些什么,徐某就如实相告吧。祖师陵寝以空冥石为核心建造,类似一个空间法宝。绝灵荒原并非是空冥石矿脉,只不过因为祖师陵寝的关系才如此荒凉。也正是因为祖师陵寝类似空间法宝的关系,外人不知道入口,绝无进来的可能。就算是元婴期修士也难以抵抗法力流失的影响,当年血衣社的尊主米罗曾经走进绝灵荒原,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离开。”徐渭缓缓开口,语气一顿,继续说道:“空冥石这等宝物,对祖师陵寝极为重要,这里仅有两块,一块已经炼制成陵寝的核心,一块留作备用。现在隐仙派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取出一块也未尝不可。”
“多谢前辈成全,晚辈定当厚报。晚辈身上有灵石五万块,丹药三瓶请前辈收下。”云宁取出一个储物袋,将身上可拿出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空冥石你拿去吧。出去之后,恳请道友,为隐仙派争得一线生机。”徐渭手中一个黑色的宝盒缓缓飞到了云宁的眼前,上面有符箓封禁。
云宁直接收起宝盒,躬身答道:“前辈,杨某一定竭尽全力。”
“好,那明日就出发吧。”徐渭恢复了淡然自若的神色,不再言语。
桑国毗邻大海,气候温润,正值初秋,树木的叶子开始泛黄。四名黑袍人从海边的一片森林中飞出,在海面上御空飞行。正是装扮成邪修的雁南归、玉笙、岳岱、云宁四人。云宁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副商人的模样,在脑海中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
海面相比陆地安全许多,一路上未曾遇到一个邪修。半个多月的时间,四人到了距离广琦城码头几十里的海面上,一艘万宝斋的商船在四处游弋,是仙盟随时准备接应云宁的安排。
“三位,这是仙盟借万宝斋的名号准备的商船,过几日我们就乘船离开桑国。我要前往广琦城将万宝斋的事情安排妥当,咱们三日后出发,三位切莫离开商船。”来到商船上,云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边向船舱内走,边对雁南归三人叮嘱道。
“仙盟的安排果然妥当,全依道友之言。”雁南归答应一声,紧跟着走进了船舱。
一路奔波,四人都有些疲惫,安排好隐仙派的三人,云宁趁着夜色潜回了万宝斋。他刚进入后院,就听到前堂有人争执。
“孙朝贵,你是什么东西,敢阻挡本大爷。”万宝斋前堂里灯火通明,左木气势汹汹的谩骂。
“左道友,切莫着急。浦管事闭关之前交代,不得打扰。现在夜色已晚,容我前往后院禀告一声。”孙朝贵面带笑意,安抚左大说道。
“哼,我每日在万宝斋当值,后院自己熟悉。不用你禀告,我自己前往就行了。”左大有些不满的吆喝,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左道友,后院有女眷居住,白日里在后院走走倒也无妨,可是这黑更半夜的,恐怕多有不便啊。”孙朝贵面露为难之色,还是不放左大进去。
“你找死,耽误了少宗主的大事,你担待得起吗?”左大一把推开孙朝贵,就往云宁居住的房间走去。
嘭的一声,房门突然打开。黑漆漆一片的房间内,烛火不点而燃,屋内慢慢亮堂起来,云宁坐在主座上,面带怒色。
“左大,万宝斋与极道门是合作的关系,不是你可以擅闯的。”看着左大走到了门前,云宁大声呵斥道。
“浦前辈息怒,小的奉命前来有要事当面禀告。不妥之处,请前辈恕罪。”左大跪倒在地,嚣张的气焰不复存在,代之以怯懦的神情。
“念你初犯,饶你一命。进来吧。”云宁微不可察的平复了一下心情,轻声说道。
“前辈,徐祖岛上有夏国奸细流窜,许多血衣社驻守修士被杀。少宗主要求四蝈岛提高戒备,万宝斋近期切莫随意出城。另外少宗主请您明日前往祭仙楼一叙。”左大恭敬地说道。
“有劳了,我明日自会前往祭仙楼拜见少宗主。”云宁不曾想徐祖岛上的事情,已经影响到了四蝈岛,看来之后再想有所动作,就难了。
“前辈,若无其他事情,晚辈告退了。”左大微微抬头偷看了一眼云宁,低声请示道。
“下去吧。”云宁摆摆手,又对站在门外的孙朝贵说道:“孙朝贵你做得很好,明日把最近万宝斋的账目盘点清楚,送过来。”
“是。”孙朝贵答应一声,抬头看向屋内时,大门已经关上了。
距离返回津梁国的预定时间仅剩几日了,云宁站起身在屋内踱步思考,关于桑国的消息,自己掌握的已经不少。高田明日约见,不知有何意图。上次与高田见面,总感觉有些事情宗门没有完全告知。
“你修炼倒是勤勉,可惜这么久了还没有进进金丹期。”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云宁竟然毫无察觉,大惊之下,屋门已经被推开了。走进来的竟然是南云子,她不请自来,旁若无物的坐在了主座上。
“拜见南前辈。”云宁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低头恭敬地回答。随着南云子走进房间,一股兰花香飘来,那种香气好似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人不自主的想要多吸几口。
“偷偷修习血功,才跑到桑国来躲避。你也算是个有勇有谋的人物,当日在祭仙楼,你说你懂得投桃报李,日后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此事你可记得?”南云子声音软绵绵的,听起来很是舒服。
“晚辈记得,前辈有事,尽管吩咐。”云宁心底早就纷乱如麻,不知道南云子的来意,此刻一听她是有事安排,心下稍安。
“好,我这个人向来赏罚分明。喜欢先给好处,再让人办事。这里有一颗太和丹,能让你直接进入金丹期。赏给你了。”南云子取出一个丹瓶,轻轻倒了一颗丹药出来,面带满意的神色。
“此丹药如此珍贵,晚辈受之有愧。况且晚辈境界低微,恐怕不堪大任。”云宁从未听说过让人直接进入金丹期的丹药,何况是邪修提供的。看到一颗南云子手中的白色丹药,果断拒绝道。
“我让你办的事情,是你擅长的。本座绝不会强人所难,你也不要辜负了本座的好意。”南云子站起身来,走到云宁身旁,一只手扶着云宁的下巴,强行抬起了云宁的头。
“前辈恕罪,晚辈愿为前辈效劳。”云宁此刻没有了主意,看着南云子另一只手里的丹药,有些慌张的说道。
南云子金丹后期的修为,气势相比高田都要强上几分。金丹期境界,自己所见之人能与其相比的,也只有宋威和关铁明了。
云宁此刻不敢轻易反抗,出手只会招来杀身之祸,只希望能蒙混过关,继续任由南云子摆布。
“你不妨先吃了这颗丹药,看看本座所言真假。”南云子右手看似纤细,从白嫩的手指上传来的力量很大,突然捏着云宁的脸颊。
云宁脸上一疼,那颗白色丹药就被塞进了嘴里。南云子轻轻一弹云宁的脖子,丹药已经下肚。一股柔和的灵力在腹内挥散,云宁想要运功逼出来,根本不起作用。
南云子扭动着曼妙的身体,倚靠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托着下巴,朝着云宁轻轻吹了口气。南云子充满诱惑的身段和表情,云宁没有一点心思关注。如今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不适,心里却早就焦急万分,额头上竟然浸出了汗水。
“前辈,晚辈愿为前辈效力,请前辈高抬贵手,赐下解药。”云宁盘坐在地上高声求饶。
“哈哈,这是血衣社独门剧毒,只有我才有解药。为我办事的人,本座都要绝对掌控。”南云子返回了主座上,满意的说道。
“只要前辈能赐下解药,晚辈愿听候差遣。”云宁感受着体内的灵力快速转变,伪装成邪修的血气竟然消失不见了。
“好,我要你前往夏国卧底,为桑国大军打探消息。只要你愿意,我不但给你解毒,就是与你共度春宵也未尝不可。”南云子媚眼如丝,又走过来蹲在了云宁身边。那股浓郁的兰花香气,让云宁焦急的心,反而平静下来。
云宁再三查看,感觉不到体内有中毒的迹象,只是全身的法力中在没有半点血气。面对南云子一番卖弄风骚,终于平静下来。或许那根本就不是毒药,只是南云子有意捉弄自己。于是露出了好色之徒的样子,用力的嗅了嗅南云子身上的香味,奸笑道:“前辈,貌美如花,修为高深,能为前辈效力,晚辈死而无憾。”
“很好。我虽是桑国人,但不得不说夏国的男人更高大威猛,面容俊俏。我听说你整天和两个百罗国的婢女厮混,床上的手段应该也不差吧。”南云子轻轻抚摸了一下云宁的脸颊, 将云宁搀扶了起来,引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云宁目光有些呆滞,神情略显紧张,刚一坐下,南云子竟然直接坐在了自己腿上,一瞬间,喉咙里咽了口唾沫,热血直冲头顶。
“那两个百罗婢女不过庸脂俗粉,与前辈相比简直天差地别。承蒙前辈垂爱,晚辈荣幸之至。只要前辈需要,晚辈定然不负期待。”云宁想要搂住南云子的腰,一只手终于不敢轻举妄动,停在了南云子腰间不远处。
“想搂就搂,夏国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矜持了。本座喜欢粗鲁一些,当然也不要像桑国的男人那般,如同野兽,那样就少了些情调,呵呵。”南云子娇笑着一把将云宁的手按在了她的腰间。
云宁默不作声,任凭南云子将一只手放在了自己胸口,大脑飞快运转,想要知道南云子到底有何目的。
“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叫做张三省,一介散修。记得每天三省己身,在夏国隐藏好自己。”南云子一推云宁的肩膀,从云宁的腿上离开,掩嘴轻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