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仙楼这名字取得有些像祠堂,矗立在广琦城内城,内城不允许凡人进入。九层的祭仙楼,十分庞大。云宁站在门口,看到络绎不绝的修士进进出出,不禁哑然。
云宁走进祭仙楼的大门,里面的景象极尽奢华,富丽堂皇。一楼中央是一座半人高的舞台,舞台被水池包围,水池中有锦鲤游来游去。十名女子翩翩起舞,三名乐师演奏的下锅的乐曲。
舞台四周被分割成十几个开敞的房间,可以看到舞台上的表演,每个房间里都坐满了客人,还有艳丽的女子相陪。
“前辈,大驾光临,里面请。”祭仙楼的年轻伙计,炼气期四层的修为,长相平常,眉毛很长。领着云宁进了二楼的一个雅间。伙计恭敬地说道:“前辈,是第一次来祭仙楼吧。”
“哦,何以见得。”二楼的房间也是向外开敞的,通过栏杆可以看到一楼的表演,云宁在屋子里煞有介事的走了一圈,问起伙计。
“晚辈进入祭仙楼多年,来这里的大多是广琦城本地的熟客,看您面生,小的斗胆猜测您是刚刚来到广琦城。”伙计头脑很是机灵,说的竟然八九不离十。
“不错,我是津梁国万宝斋的商人,刚到四蝈岛。来这里找点乐子,说说吧,你们这里的有什么好玩的。”云宁故作高深的说道。
“祭仙楼,不说四蝈岛,就是整个桑国那也是最顶级的。俗话说夏国的美女,百罗的侍妾,桑国的歌姬。在万灵大陆人尽皆知。祭仙楼里应有尽有,就看您的喜好了。”
“那我可要见识见识,各选两个漂亮的进来看看吧。我要是高兴了,有你的好处。”云宁扔出几块灵石,目不转睛的看着楼下。
“多谢前辈赏赐。”伙计接过灵石,乐呵呵的走了出去。
从房间里凭栏望去,二楼对面的一个房间里,一人身穿白衣,梳起的头发,直立在头顶。另一人身穿黑衣,已经秃顶,只有脑袋两侧还有头发。他们一人捞着一名女子,开心的大笑着。
这两人正是云宁曾在酒楼里探听过得血衣社修士,前来监视高田的。高田已经找到,可这几年他切断了和琴科的联系,不知道他如今是否可靠,云宁不敢轻易接近他,必须要考验一下他。
“前辈,这是祭仙楼里最受欢迎的姑娘,请您过目。”长眉伙计站在门口,让六位姑娘依次走进房间。
这六人身材不高,面容算是中人之姿,全都是炼气三层以内的修为。他们站成一排,都朝着云宁眉目传情,极尽诱惑之能事。
“不好。”云宁看着不停摆弄身体的六人,十分不满的摆摆手。
长眉伙计一挥手,六人出去,又有六人进来,这一次的几人除了看起来年轻一些,没人入得了云宁的眼。
“不好,换一批。”云宁仍是不满的说道,长眉伙计又引了六人进来。
“小二,竟用些庸脂俗粉来哄骗我。祭仙楼是怕我付不起灵石吗?”云宁一连看了十八人,看起来都不满意,将一个沉甸甸的储物袋扔在桌上,略带温怒的说道。
“前辈息怒,今日您来的晚了,姑娘都被其他客官挑走了。小的不是有意哄骗您。”长眉伙计话刚说完,屋里走进来一个筑基期的中年修士。
“这位道友,莫要生气。既然道友出得起价钱,祭仙楼一定让道友满意。”进来的人中等身材,面色红润,身上隐隐有一股酒气。他说话间,六名女子行礼出去了。
“这位道友有礼了,果真如此,蒲某就要见识见识了。”云宁对进来的修士拱拱手,满脸期待。
“在下祭仙楼管事左木,见过浦道友。道友请随我来。”左木在前经过走廊,到了祭仙楼的后院,这里有三处院落,相隔几丈远。每个院落中,还有一处六层阁楼,灯火映照下,少了喧嚣,多了几分神秘,幽静。
“浦道友,万宝斋来到四蝈岛,要做哪一行的生意啊。”左木带着云宁进了一间厢房,里面已经有两名女修在弹奏夏国的乐曲,左木率先坐下,前好奇地询问道。
“不愧是极道门,四蝈岛的霸主,什么都瞒不了左道友。万宝斋浦齐贤有礼了。万宝斋与万灵大陆各国,各门派均有交易。如今桑国与夏国大战,前景很大。可万宝斋与桑国生意一直不大,蒲某风斋主之命,前来找一个靠得住的合伙人,开万宝斋商号。这样以后的生意,才能做大。”云宁按照之前既定好的言辞,回答道。
“哦,贵斋在万灵大陆名声之大,无人不晓。今日左某有幸结识浦道友,真乃三生有幸。”左木眉开眼笑的拍拍手,两名妙龄女子走进了屋内。她们一人捧着香炉,一人提着灯笼。两人穿着大红色的凤冠霞帔,像极了新婚之日的新娘。
“左道友客气了,素闻祭仙楼在四蝈岛根基深厚,不知道有没有兴趣与鄙斋合作。”云宁看着两名女子坐在咋了自己身边,喜不自胜。
“此事我还要向宗主请示。道友看两位姑娘,可还入得了道友法眼?”左木轻笑着说话间,灯笼挂在了门口,香炉已经放在了床榻旁的桌子上。
“好,祭仙楼果然名不虚传。”本就是为了进到后院,现在目的已实现,进来的女子自己虽不感兴趣,还是故作满意的回答。
“道友,好福气,这两位还是处子之身。又经过了祭仙楼多日的训练,虽未修炼,亦是极品。”左木介绍的详细,反而让云宁心底有些忐忑。
“好好好。”云宁大声的连连点头,耳朵里却传来了前院有人争执。
“道友慢用,左某就不打扰了。”左木站起身来,拱拱手就匆忙离开了。
凭借着强大的神识,云宁注意到了祭仙楼前院里,又生事端,左木应该是处理那边的事情。来不及关注外面的事情,眼前的两名女子让云宁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两人身材高挑,面庞圆润,眼神里带着隐隐的惧意。两人穿着桑国传统服饰,看样子并不像桑国人,反而像是百罗国人。
“仙师请用酒。”云宁正在思索,左边红装女子一只手将酒杯递到了云宁嘴边,另一只手竟主动将云宁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间。云宁强装放浪,一口喝完。
右边的粉装女子,把菜夹了上来,把云宁的右手也到到了她的腰间。云宁双手不知该抽回还是搂紧她们两人的腰肢。索性夺过了筷子,大声说道:“这样喝不痛快,我自己来。”
云宁猛吃了几口菜,又饮尽一杯酒,好让自己的双手忙起来,避免尴尬。抬头看到边上演奏乐曲的女修,神色有一些异样,便高声说道:“你们两个,给我捏捏肩膀。哈哈哈。”
一曲唱罢,云宁看出来两位乐师是来监视自己的。心生一计,要将两人赶走,便大声说道:“你二人弹奏一曲津梁国的名曲《瀛台赋》,以解我思乡之情。”
“前辈恕罪,晚辈不善三弦。”两位乐师抱着琵琶躬身行礼,有些惶恐的说道。
“那你们出去吧,我不喜琵琶曲。接下来,你们还在这里就碍眼了。哈哈哈。”云宁放肆大笑,不停地挥手,示意两名乐师离开。
“是,前辈。”两名乐师彼此看了一眼,关门退了出去。
“你们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云宁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步,轻声问起来。
“奴婢安娴,奴婢元舒。百罗国清水府人士。”两人看起来十分惶恐,双手搭于左胯,行了一个万福礼。
“哦,果真不是桑国人。你们怎么来到了这里。”云宁说话间,双手连挥在房间内布置了一个隔音禁制,才安心坐下。
“桑国邪修,不,是桑国仙人,奴婢嘴拙,请仙人饶命。”名叫安娴的女修自觉说错话,直接跪在地上,不停的自扇耳光,哭泣着求饶。
“我不是桑国人,你不必如此,起来吧。你们也吃点东西吧。”云宁心下骇然,不知她们受了什么折磨,竟然如此害怕桑国人。
“多谢仙师宽恕,请仙师用酒。”安娴满上一杯酒,忍住眼里的泪水,轻柔的说道。
“你们也吃点东西吧,我今日累了,要调息一下。”自从饮下两杯酒水,云宁胸口一直有股暖流上涌,担心酒中有毒,为不引起外人注意,只好留下两名凡人,才要开始运功。
“仙师可是对奴婢不满意。求仙师垂青,否则我们就活不了了。”安娴刚站起身,元舒又哭诉着跪下了,让云宁很是无奈。
“你也起来吧,我并非对你们不满意。刚才我动作轻薄,只是逢场作戏,你们不必害怕。”云宁摆摆手,示意她们坐下,自己走到床榻上开始运转功法。
“仙师,我们来到这里三年,这是第一次接待客人。若是今天上仙不能恩宠我们,这里的管事会打死我们的。”安娴紧握着双手,身体不停颤抖。
“不好,是春药。”云宁功法运转,胸口的热流非但没有减缓,全身都感觉有些发烫,眼神有些恍惚,心中大惊,脸色极为难看。
“仙师,这屋里点的香炉里,是合欢散。这是祭仙楼为所有客人准备的,并非奴婢擅作主张。”安娴听到云宁的声音带着怒气,身体颤抖得更厉害,显得极其惶恐不安。
“可恶,你们快离开。”云宁此刻全身燥热难耐,心中仿佛有一头猛虎在不断找寻猎物,凭借仅有的理智告诫安娴、元舒两人赶紧离开。
合欢散这种媚药,并非毒药,极难防范,在祭仙楼更是作为为客人助兴的必备之物。对于修士来说合欢散一旦入体,根本不能祛除。
“仙师,仙师。请安歇吧。”安娴看云宁并无占有她与元舒的打算,在一旁观察了稍许时间,鼓起勇气走到了近前。
云宁双眼朦胧,气息浮动,呼吸都开始紧促起来。一开始还能看到是安娴靠近自己,摇摇头仔细分辨,朦朦胧胧看到的像是洛秋语笑意盈盈,款款而来。
时空变换,景色突转,云宁感觉自己置身在一片桃花林里。一处温泉蒸蒸冒着热气,自己依靠在汤泉边,温热的水流让全身血脉喷张。
远处走来了两位着霞帔,戴凤冠的女子,正是陆月岚与洛秋语,她们在桃花林里欢笑嬉戏,面色比盛开的桃花还要红。
云宁强忍着全身暖流奔涌,披上青色的道袍,浅笑着地沉吟道:“师姐,你们来了。”
两位佳人低眉不语,纤纤玉手紧紧拉住云宁的胳膊。云宁心下喜悦,轻拂佳人脸颊,一股淡淡的幽香传入鼻孔中,像是在催促,在呼喊,在等待。
只感觉有人身形娇柔,倚靠在身侧。手臂陷入一团锦缎绸罗,一种难以言说的柔软划过心间,云宁转过头来,看到的是陆月岚。
“陆师姐,我不是在做梦吧。”云宁此刻完全陷入到这美妙的情景里,只愿永坠其中,不再醒来。
“请仙师就寝。”原本是面若白雪,娇弱无力的元舒在低语。云宁看到的是陆月岚樱唇轻启,听到的是呢喃细语传来:“今日大喜,莫负良宵。”
霞帔着地,凤冠滚落。桃花林里两名佳人并肩而行,回眸间流露出万般期待,几分羞涩,几分柔情。
桃花林里仙气萦绕在地面,欢声笑语飘荡在空中。三人不停的追逐,不停地嬉闹,停停走走,一不小心还会被脚下的石块绊住了脚。
房间里灯火阑珊,痴情人心心相悦,云宁在昏昏沉沉中,进入了梦乡。
香炉熄灭的时候,墙上的烛火早已燃尽。云宁在房间微亮时睁开双眼。只看到洁白的衾裯上,绽开片片桃花。
安娴和元舒早就垂手站在一旁,她们也面若桃花,一片绯红。
云宁心中大惊,用力的睁了睁眼睛,回想起了昨夜的意乱情迷。看看两名女子眼角残留的泪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祭仙楼另一处别院里,左木和高田对坐在桌前,高田脸色严峻的看着左木说道:“这两拨人,昨夜可生出了乱子。”
“启禀宗主,前院的两人昨夜酒后滋事,想要趁乱潜入后院,并未得逞,最后均在前院留宿。万宝斋的人,昨夜一夜笙歌,并没发现什么不妥。”左木恭敬地回答道。
“血衣社对极道门防范极深,南堂主恐怕已经不被赤原山上的老家伙们信任了。咱们还得小心行事,万宝斋那边不妨好生结识,尊主每月摊派的灵石任务,也算是有了眉目。不过那人来路可疑,你还需再仔细观察。”高田揉揉眉心,有些蜡黄的脸色凝重起来。
“请宗主放心,属下一定办妥。血衣社的那两位监察使,该如何处置?”左木面带疑惑的问道。
“他们来到祭仙楼,不过是想接近我。可是祭仙楼里,他们的一举一动,更是逃不过我的眼睛。不要打草惊蛇,静观其变吧。”高田轻笑一声,将一枚红色丹丸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