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那个老百姓,今儿个要高兴。咱们那个老百姓呀吼嘿,今儿个要高兴……”
丁驰美,美的出了鼻涕泡,美的唱起了歌。打的时还只是暗暗哼着,刚一下车便放开了声音。
也不怪丁驰过头兴奋,更非城府不够深,而是确实值得高兴。
先前积蓄眼看就要见底,整个前景却一片暗淡,丁驰已然做了最坏打算,大不了再次回到“解放前”。话虽如此说,可任谁又能甘心?丁驰也不能免俗,也着急上火,也心情郁闷。
“刷”,一道暖阳照进暗影,公司买卖开张了,之后更如芝麻开花般节节高升,这值得高兴吧。
正当生意大为好转之际,程控交换机又要提成了,丁驰再次成为小富翁。谁说福无双至?双喜临门还不该高兴?
“高兴,高兴,真呀真高兴……”
丁驰手舞足蹈着跨进校园,差点与对面来人撞到一起。
淡蓝长裙,乌黑长发,粉嫩脸颊,精致五官,路灯光亮映照下,站着一个标准的东方美人——音乐系学姐周一。
“不好意思啊,没注意到。”丁驰挠着头皮,略显尴尬。
“老远就听到了,大喊大嚷着,生怕别人不知……”话到半截,周一忽的面露审视,“老实交待,去哪了?包括昨天、前天。”
她知道交换机提成的事?不能吧,跟她也没关系呀。丁驰先是一愕,随即回应:“能到哪去?学校、街上。”
周一目不转睛盯着对方,声音低沉,“不对,你是去首都了,去参加新作品发布会了。”
“新作品发布会?这都哪跟哪,驴唇不对马嘴的,我都犯迷糊了。没睡醒吧?”调侃之后,丁驰又问,“你这是要去哪?”
“去哪?就为找你呀,打你电话也不接。少打岔,我都知道了,大家也知道。”为了辅助说明,周一直接递上一张纸,“这个应该是你笔名吧?”
“高……”盯着那个名字,丁驰脱口而出,“这首歌发布了?”
周一“扑哧”一乐:“总这么装着累不累?你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布?告诉你吧,昨晚发布会的时候,我正好在收音机上听到了。虽然只听了少半段,但和你军训时唱的旋律完全一样。你听着啊。啦……啦……啦……啦……谁娶了多愁……”
哎,这可怎么办?之前被周一追问时,丁驰就曾想过有此一折,只是觉得时间还长,慢慢她肯定就忘了。不曾想,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还恰好让她听到了,这也太巧了吧。
继续否认?可她相信吗?关键两首曲子太相近了,本身就是同一首嘛。
解释清楚?怎么解释?言说自己是重生者,知道未来好多事情?开玩笑。她会发狂的,以为自己在戏弄她。
左也不行,右也不妥,我到底要怎么办?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臭显摆什么呀。
周一收住歌声,直接扯上丁驰衣服:“走,找个地方,分享一下首发会盛况,我也近距离感受一下大师风采。趁现在你还能低调,以后怕是要见你都难了,大音乐家。”
“别开玩笑好不好?根本没有的事,你弄错了。当初我在操场唱那时候,你又没在现场,根本不是你听到的那样。”丁驰轻轻闪开,摆手否认。
“你这人怎么回事?这也不丢人,有什么好遮掩的,又不分你稿费。”娇嗔之后,周一露出笑容,“丁驰,想赖是赖不掉的,除了你再没有别人。你看啊,首先你在一年多前就唱过,虽然歌词有些出入,但曲子绝对一样,好多人都听着呢,不可能听错。其次,这是一首校园民谣,与你的身份太符了吧,这就是生活,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当然了,我也很好奇,你的同桌到底是怎样的女孩,竟然成了你作品中的原型。”
“怎么就说不清道不明呢?不是我,就不是我,纯属张冠李戴。”丁驰说着,抬腿便走。
周一拽着衣服不放:“你这人还真不识玩,竟然恼了,至于吗?本来昨晚就想联系你,但考虑到你在首都肯定应酬颇多,这才给你留出充足时间,你怎么反倒生气了呢?”
丁摊双手一摊:“我生气了吗?我高兴的很,高兴,高兴今儿个真高……”
“诶,这又是什么歌?民族与通俗结合,旋律太好听了。一块告诉我,好不好?音乐家。”说到此处,周一轻轻摇动手臂,撒起娇来。
“好好好,慢慢说,慢慢说。”趁着对方稍一楞神之际,丁驰猛的向后闪身,快步跑去。
“别跑。丁驰,往哪跑?你跑哪我跟哪。”周一也不示弱,迈动大长腿,紧紧追逐起来。
男生前面跑,女生后面追,女生真漂亮,男生很帅气,妥妥的校园一景。适逢夜晚散步休闲时光,人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停下脚步喊起“好”来。
让人们像耍猴一样围观,丁驰很尴尬,周一更郁闷,可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盼着对方先停下来了。
忽然,又有几个女生加入“长跑”战团。她们是周一系里同学,也是民谣发烧友,也坚信丁驰就是那个词曲作者。
宿舍、教室,无论丁驰怎么变换位置,周一都是紧追不舍。最终,丁驰用出了绝招——进男厕,才为周一等人提供了下台阶借口。
差点累死。大口喘息之后,丁驰偷偷溜出男厕,冲出校园,落荒而去。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丁驰必须要回学校,要在那里学习和生活。只要他回去,就有女学生堵他,她们已经把他当做了音乐家,而且是词曲全面发展的音乐家。
相比其他同学,周一更执着,方法也五花八门。她可不相信丁驰的解释,反而更觉得他高深莫测,并誓言一定要弄个明白。
丁驰回学校时间更少了,美其名曰“躲清闲”,但实际却正好做了借口,拥有更多时间关注着自家生意。
这天,丁驰正考虑要不要回学校时,周一又打来了电话。
“在哪?忙什么呢?”
“外面。”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总不能一直躲着吧?大音乐家。”
“音乐家?赝品而已。”
“别谦虚,绝对是你,早晚我要调查个清清楚楚。反正我不是孤军奋战,身边闺蜜多的是,不信等不住你,嘿嘿。”
“何苦呢?我真的是赝品。”
“何苦呢。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