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七公司放假,又安顿了一天,丁驰回到家时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下午四点多了。
“哥回来了。”
不等女儿话音落下,池树梅已经冲出厨房,双手齐伸:“儿,冷不冷,饿不饿,累不累?”
“不冷,不饿。”丁驰放下箱包,笑着说。
没有接到儿子手中物件,池树梅又赶忙哈腰去拿拖鞋:“看你瘦的大眼窝子,脸也黑呛呛的,肯定累了吧?”
“妈,我自己来。”丁驰赶忙接住拖鞋,蹬到脚上,“一点不累,晒的,昨天睡的也晚。”
“咱是又累又饿,小手都起茧子了,根本没人吭声。哼,重男轻女。”丁慧直接撅起了嘴巴。
池树梅抢着接下儿子外套,转头点指女儿:“臭丫头,整天念叨哥哥,这哥哥刚进家门就不耐长了?在妈心里男女都一…”
丁慧忽的抽动鼻翼,大声咋呼起来:“哎呀,什么味?”
“糊了,糊了。”池树梅立即喊嚷着,一溜烟的进了厨房。
“哈哈哈…”丁慧笑的弯下了腰。
丁驰点指妹妹:“你呀你。”
“还不是为你解围?否则你该享受升级巨婴服务喽!”丁慧冲哥哥拌起了鬼脸。
“小慧你…”池树梅“噔噔噔”来到客厅,放下儿子衣服,转怒为笑,“慧真是越来越懂事了。要不是你提前感知,怕是再有一刻钟就该干锅了。”
“你…”本来要整蛊妈妈,可竟然被妈妈反将一军,丁慧顿时气的跺起了小脚。
丁守诚适时回来,才让小妮子找到了台阶:“爸,有人总是欺负咱们俩。”
“哈哈哈,习惯就好了。”丁守诚帮起了倒忙。
“哎,你们男人呀…”
丁慧一副哀其不幸的神情,逗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一家人到齐,饭菜也正好做得,团团围坐在桌边,幸福的享用起来。
晚餐吃的其乐融融,老丁、小丁还泛起了红脸蛋。
“味道不错,只是这一眨眼咱俩便喝完了,留点儿下顿喝就好了。”拿着空酒瓶,丁守诚自言自语着。
“爸,还有呢。”丁驰站起身来,打开大拉杆箱,又取出五瓶来。
丁守诚面带笑容,点头笑道:“呵呵,好好,一整件,够喝几顿了。”
“哥,这些是给我的吗?这个是妈妈的?”丁慧快步跟过去,帮着翻出鲜亮的盒子。
“这些都是吗?”
“都是给咱家的。时间急,也没来得及买,就只带了这些。”丁弛说话时,脸上带出惭愧之色。
原计划春节多采购些年货,可近期捉襟见肘,便只好从公司春节答谢结余礼品中取了一些,丁弛觉着很没面子。
“怎么放假这么晚?按说最迟腊月中也该放了。”丁守诚换了话题。
“又勤工俭学了。”回了一句后,丁驰接着补充,“这学期我进了学生会,负责同学们社会实践这一块,联系、协调、考评,事还不少。”
“对了,副会长了。”丁守诚“哦”了一声,“同学们都实践什么呀,白尽义务?”
丁弛重新坐回沙发,认真的说:“统称的社会实践其实包括两大部分。一部分是完成任务,增加社会历炼,纯义务的,而且还需要取得实践单位支持与配合。另一类就是勤工俭学,有报酬的实践和劳动。”
“学生能干什么,又没那么多时间,也挣不了几个吧?”丁守诚不以为然。
“锻炼还是主要的,顺带赚点报酬,两全其美。大学考试实行修学分制,时间相对自由的多,一周出去几个半天是没问题的。由于时间不够连贯,同学们确实不能从事较复杂工作,只能做一些简单事项,比如促销、发放宣传单什么的。反正一个月下来,也弄个六七十块的,个别多一些的可以上百。”丁驰给出回复。
“组织者是否能多挣点儿,比如返几个点呀什么的?”丁守诚追问着。
丁驰笑了:“爸,你说的情况也许适用于企业,不过学生会是学校组织,是为学生服务的,怎能克扣他们的报酬?纯属完全白尽义务。”
“这么说…”话到半截,丁守诚再次拿起空酒瓶,叨咕着,“一瓶上百块,一件就好几大百,勤工俭学一年也未必攒够呀。”
“这酒是…”丁驰神色愕然,一时语结。
“跟你说多长时间了,还不去弄。”池树梅快步走出厨房,扯起了丈夫胳膊。
丁守诚慢腾腾起身,满脸疑问:“弄什么呀,该弄的都弄了。”
“你自个不清楚?”池树梅手上微微用才,挤咕着眼睛。
丁守诚疼的一咧嘴,瞟了眼儿子,跟着妻子进了厨房。
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丁驰苦笑着摇了摇头。
晚饭喝了白酒,躺的时候还不觉着,可是半夜却被渴醒了。喝干床头柜上杯中水,嗓子仍干的直冒烟,丁驰下地拉开屋门,打算到餐厅再弄些凉白开。
“小驰都那么大了,你怎么还……”
听到主卧传出的声音,丁驰收住了步子。
男女对话还在继续:
“我说不说也是那么回事。你想想,一个普通学生往家里带酒,竟然上百块钱一瓶,还一带一件,这也太……他自己也说了,勤工俭学挣不了多少,那这钱从哪里来?”
“丁守诚,什么意思?脏心烂肺人,竟然怀疑儿子?”
“不是怀疑不怀疑,那些东西一千多块,比好多人家孩子一学期生活费都高,我们本身也没给他那么多……”
“小驰自个挣的奖学金呀,这学期至少也得一千多吧。”
“奖学金是不少,可他平时手脚也大呀,还给别的同学送东西,集体出去又抢着……”
“行了行了,懒得理你,哪有你这当老子的,成天对儿子疑神疑鬼的?我儿子那么优秀,肯定不是你说的那样人。”
“我说什么啦?我也相信咱儿子,只是他这钱也……大力那么早就回来了,黎梦雪也回来了一周多,人家好像也是校学生会的,可只有他……哎,总让人不踏实。”
“哎……”暗自感叹一声,丁驰轻轻掩上屋门,躺回到了床上。
看来老爹疑惑更甚喽!这可怎么办呢?丁驰费起了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