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病人,打针的时间到了,请随我走吧。”柔美清甜的嗓音,从门口穿着护士服的女人身上传来。
谢宁、钱晨两人转身看着门口的女士,齐齐屏住了呼吸。
与甜美嗓音不符的是对方已经开始腐败的躯体。
女人面无表情的脸上其中一颗眼球不翼而飞,谢宁甚至可以透过她空洞的眼眶看到里面早已经生蛆灌脓的脑子。
她身上穿着不合身的染血衣裳,手臂上露出狰狞的黑色手术缝合线,这些异常无一不在告诉他们,面前这人很可能是那刚刚出现的规则中提到的怪物。
谢宁有点想吐。
空气中还飘散着无法言喻的恶臭,随着呼吸一丝丝钻进肺腑,太熏人了。
在这两三秒的沉默中,女人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不可测,她完好的另一只眼睛牢牢盯着她们,眼底的恶意藏也藏不住。
这里不正常,这女人给谢宁的感觉很诡异,去或者不去是个问题,去了怕有危险,不去怕怪物得知他们已经看穿了她的伪装,也会有危险。
谢宁垂下眼眸,神色不明,她必须做点什么。
规则的提示,宁可信其有。
钱晨似乎也想到了这点,他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谢宁眼疾手快的抓住其衣角,在钱晨疑惑的目光中,面色苍白地捂着自己的胸口,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钱晨心中一惊,再看她,已经安详的闭上了眼睛,静静躺在了地上。
咔嚓一声,门口的女人脖颈一歪,头像是被石锤重重压下,将脑袋垂了个九十度,听那动静脖子分明已经断了,仍是死死地盯着倒地的谢宁,眼里却闪过一丝疑惑。
钱晨惊恐地看着这一切,面对这诡异的女人,他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想到规则三的提示,不能让对方发现端倪,又勉强冷静下来。
他在脑中疯狂思索,这怪物伪装拙劣能被人一眼分辨,或许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提醒它。
那么规则的提示是好意的,怪物的认知或许和常人不同,看到规则的人会尽量将它们当做正常人看待,没人提醒它们漏洞百出的伪装,才能让更多人一眼瞧出它们的异常。
她都歪脖子了,还能是好人吗!?
所以,绝对不能和她走!
宁一或许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是在装死,来拖延时间。
没等他多想,怪物头颅未动,眼珠子轱辘转了一圈,重新盯上了钱晨。
嘭!
钱晨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地板都颤了一下,硬是一声没吭。
怪物沉默地盯着地上并排躺着的两人,有一刻觉得自己的伪装可能已经被识破,可当它看见自己鲜红的衣领和精致的长甲后,自信的否定了。
时间就在他们三人沉默中一分一秒的度过,就当谢宁以为装死没用时,门口的女人终于选择转身离开。
然而她并没有完全离开,似乎去了隔壁,门锁拧开的声音响起,他们二人清晰的听到了那句熟悉的问话声,刚放下的心又整个提了起来。
“两位病人,打针的时间到了,请随我走吧。”
这所医院里不止他们两个“病人”。
“必须去吗?”其中一人小心翼翼问道。
怪物没有回答,空气中传来窸窸窣窣的怪声,在另一个病房的两人眼中,怪物的五根手指融合,颜色发黑,变成了细长的刀片,配上她此时歪脖子的模样,叫人不寒而栗。
“我们…跟你去。”隔壁的人在短暂沉默后,声音颤抖道。
显然他们没有听见谢宁这边的动静,否则可以同样装死躲过去,或许也听到了,但万一跟过去才是正确答案呢。
况且装病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没人知道第三次还管不管用。
躺在地板上的谢宁默默在脑海中思考,她目前掌握的信息太少了,或许跟过去看看会有新发现。
既然怪物想引诱玩家和她走,肯定不会只来一次,她可以做好准备再去。
……
病人离开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谢宁又躺了一会儿才睁开了眼睛,慢腾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透过未关闭的病房门彻底看清了走廊外的景象。
医院的过道有些昏暗,天花板上的灯柱闪着绿幽幽的光,整个走廊不见人影,安静的能听见灯管中嗡嗡的杂音,似乎是哪儿的电路有些损坏。
门已经打开了,这或许是一个机会,她可以趁机离开病房,寻找离开医院的线索。
想罢,她又耐心等待了一会儿,确定门外没有别的动静后,走出了病房。
“嘶!”钱晨捂着后脑勺刚爬起来,就看见宁一已经走了出去,连忙小声开口道:“你等等我。”
他可不敢一个人待在病房里,谁知道那女人什么时候还会回来。
两人贴紧墙根,缓慢的向着走廊前方前进,他们的病房靠近尾部,距离走廊大门有着不短的距离。
走廊幽暗寂静的氛围,不免让人格外紧张。
一路走过,谢宁发现所有的病房门都已经打开,但是没看见到一个病人。
不知道是全被带走了,还是根本就不在病房。
走廊中心有个护士台,护士台对面便是透明的玻璃门,再外面就是两个电梯。
护士台表面干净整洁不染灰尘,显然这里是有人常年打理的,这所医院明明还在经营中,那么人都去哪儿了?
谢宁在护士台翻找了一遍,翻到了医院简章。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共有两位院长,一位致力于研究如何使人类长寿,寻找永生的秘密。一个研究脑科学,认为相较于容易腐朽的肉体,人可以在意识层面获得永生。
来到医院的大部分病人,都是身患绝症命不久矣的人,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自愿献上生命用作研究。
“永生?”
谢宁想起之前看到的怪物,轻笑一声:“还不如直接死了。”
她还找到了一个员工手册,除了排班表外,里面夹着半张白色的纸条。
钱晨在旁边瞪大了眼睛,盯着谢宁手中的纸条好奇地问道:“上面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