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而老旧的朱门缓缓打开,有一种被遗忘的气息。
小香子身子抖了一下,感觉毛毛的,环顾四周,有种阴嗖嗖的感觉,心里想着,一会要是有什么危险,他还是要当在九千岁身前。
宫九妺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微微皱眉,这灰尘呛得有些难受,看样子这门是好久没有人碰过了。
拿出手帕,捂在鼻子上,信步走入院中。
她倒是要看看,老旧的院子内有何乾坤。
“小香子,知道这湘屏阁的原主是何人吗?”,宫九妺悠悠开口。
“回千岁爷,小的也不知道,现在湘屏阁三个字,无论是谁都会闻之色变,不过小的一会就去打听”,小香子恭恭敬敬的回答。
“嗯,这事就交给你了”
“小的一定完成任务”。
在院子里巡视了一圈,宫九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从表面上看,这就是一个荒废已久的院子。
心里不禁有些疑惑,不对啊,若是有人装神弄鬼,总要留下痕迹的,看样子有什么被她忽略了,凝眉沉思,“小香子,把你在院子中所见到的东西都叨咕一遍”。
啊?小香子环顾,这院子一眼无际,那有什么东西,可是主子这么说一定是有道理的,不禁认真的看向院子的周围,开口说着,“这个院子地上有荒草,南边有一个干枯的池塘,有假山,有碎石,有个亭子,还有··还有两棵树···”
等等··树?
少女幽黑的双眸闪过一丝光亮,对了,树,这两棵树的位置未免太奇妙了些。
说是树都有些夸张了,只是两颗干枯的树干,有几节分支。
来到树前,宫九妺伸手,在树干上划拉几下,随即了然的笑了笑。
小香子好奇,瞪大双眼,也没发现这树有什么不同,不由得开口,“千岁爷,小的也没发现这树有何不同啊?”。
看见他那傻样,宫九妺赏了他一白眼,悠悠的开口,“等你发现?那我岂不是要叫你爷了?”
小香子摸摸头,有些害羞,“怎么可能?无论什么时候您都是我的爷”
啪~,宫九妺一掌拍在他的脑门上,“你还真会想”。
“走吧,去屋子里面瞧瞧~”。
屋内是很简单的摆设,地上铺着地毯,一张床榻,一个梳妆台,还有一套红木桌椅,上面堆积着厚厚的灰尘。
“看样子这个原主人还挺会生活的”
“千岁爷,您又是怎么看不来的”。
宫九妺莞尔一笑,看着一脸崇拜的小香子,心情愉悦的解说。
“你瞧着这个屋子的摆设很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可是那梳妆台是千年香樟所做,可以凝神养颜,那个古铜镜上面所镶的珠玉,是老坑极品紫翡,更不可思议的事,那套茶具,都是水色十足的羊脂玉杯,这些东西,无一不价值千金,却又低敛奢华”
“天哪,真是暴殄天物,千岁爷真是慧眼识珠,这些东西都灰蒙蒙的,小的还以为都是些破旧玩意呢”。
宫九妺淡笑,眼珠子幽光一闪,她能分辨出来,还是因为她本身就喜欢收集这些小玩意,见得多了,自然能慧眼识珠,真是有些好奇,这里的原主是何人。
“千岁爷,这一屋子灰尘,应该没有什么疑点吧”
小香子总觉得这个地方凉飕飕的,很诡异,想要劝说宫九妺离开。
环顾一周,宫九妺对小香子说,“你发现这屋子有什么不同之处”
呵呵,小香子干笑两声,“千岁爷,这屋子都是灰,那有什么不同,不过,要说不同,就是床榻很整齐”。
少女眉毛一挑,“想不到还被你丫的蒙对了”。
来到床榻前,一套粉红色鸳鸯戏水的被褥,整整齐齐的叠放着。
宫九妺手指从床边滑过,随即,眼角扬起一抹微笑。
果然,一点灰尘都没有,事情有意思了。
小香子见状,连忙从怀里拿出一条手帕,递给宫九妺。
少女接过,轻轻擦拭着手指。
垂着的双眸闪过一丝幽光,红唇轻启,“回吧”。
回到御书房,小香子就去调查湘屏阁的事情了,宫九妺见乌托·里战还在批阅奏折,轻闪身退了出来,对应公公说,“皇有用午膳吗”。
应公公叹息,摇头,“皇一直未用膳,据说燕都又有不少难民流入,正在气头上呢”
“哦?难民的事不是交给李斯了吗,不过这李斯也太不中用了,居然还病倒了,应公公,准备好饭菜,我拿过去”
“好嘞,咱家就等着您呢”,应公公一脸喜色,连忙跑下去了。
这···少女心中凌乱。
当应公公把食盒交到少女手上时,宫九妺还没有回过神,这也太快了吧,这是在等着她吗。
御书房,一屋子的龙延香,浓郁扑鼻,少女把食盒放到桌子上,看着那积山的奏折,有些同情,恐怕战皇大人,征战沙场都没有这么累吧。
“皇,先用膳吧,奏折不是省下一顿饭的时间就能批阅完的”。
闻言乌托·里战揉揉额角,放下手中的狼豪,轻笑了下,“用过了吗,一起吧”
少女挑眉,“能和战皇大人一起用膳,岂不是咱家的福气?”。
乌托·里战一晒,“就你会说,孤何时亏待过你”
“嗯,这个倒是不曾”,少女故作深思,好像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
“既然不曾,那就用膳吧”
“好”。
无人发现,乌托·里战那常年冰封的眸子,出现了一道裂痕,照进了一位叫做宫九妺的少女,也无人知道,他与这个少女会有什么样的前尘往事,又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
此刻的乌托·里战并不知道自己内心的变化,只是知道这个少女对他而言是不同的,接近她就会让人心生愉悦,想要常伴左右,没有接触过情爱,一向孤傲的战皇大人,以为这个少女在他心中,和阿青一样,养在身边就好。
阿青就是战皇的那只海东青,宫九妺嘴里的那只蠢鸟。
用过午膳,虽然这个午膳吃的有点晚,宫九妺懒懒的躺在软榻上,自从宫九妺来了以后,皇宫所有的软榻成了少女的专属,所有人都知道,莫九在无事的时候,能躺着那就决定不会坐着的。
乌托·里战好笑的说道,“听说大云对闺阁礼仪要求很高,你这个丫头如何过关的”。
闻言,宫九妺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她虽说是王爷之女,可是她爹压根没有把她当大家闺秀养啊。
“咱家现在是太监,闺阁礼仪那是什么玩意”,红唇轻启,阴阳怪调,活脱脱一个得了宠的奸臣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