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亲的……”
季灵雪说着，便顿了顿，她不是很确定母亲是否中了蛊，如今天石还未还回，许是一个机会。
“我们去看看母亲吧。”
季灵雪思及此，便也如此做了。
季灵雪同李铖到了季舒玄与慕容雅的院子中。
季舒玄如今不在院子，而慕容雅也如同没有灵魂一般，坐在院中的小花园里。
“母亲。”
季灵雪低声唤了声。
慕容雅却没有反应。
而慕容雅的灵魂，此刻也如沉寂了一般，没有半点波动。
季灵雪走上前，轻轻握着慕容雅的手，道。
“母亲可能听见女儿说话？”
季灵雪的声音轻柔，握着慕容雅的手却有些用力。
而慕容雅还是没有半点放心。
季灵雪担心地看了看李铖。
“雪儿怎么来了？”
季舒玄的声音突然响起，季灵雪松开了慕容雅的手，起身对着季舒玄。
就在季灵雪松手的那一下，慕容雅的睫毛颤了颤。
“父亲。”
季灵雪起身后，面上的表情便换了换，笑着道。
“您刚才去哪了。”
“去你祖母那坐了坐。”
季舒玄也笑着道，余光瞥了眼季灵雪身后的慕容雅。
“祖母近来可好？”
季灵雪问着。
“好着的，莫要担心。”
季舒玄爽朗地笑着道。
“母亲看起来精神不是太好，是生病了吗。”
季灵雪接着又问道。
“唉，是啊，你母亲最近老说想回青龙国看看，本来想晚些时候再跟你们说，我们想过几日回青龙国去。”
季舒玄叹了口气，面露为难地道。
“怎么如此突然？”
季灵雪倒是有些惊讶。
“也不突然，你母亲自从开了朱雀国，虽然见着你开心了，但毕竟人生地不熟，她也心系你外祖父了。”
季舒玄摆了摆手，道。
“那昨天也要同你们一起回吗？”
季灵雪接着问。
“你祖母年龄也大了，我刚刚便是去为了你祖母此事，你祖母是想回的，但也怕舟车劳顿，便决定先不回了。”
季舒玄道。
“过段时间，青龙国怕是更冷了，不如父亲母亲还是再过些时日回去吧。”
季灵雪劝着道。
“既然你母亲想回，那便回去看看吧。”
季舒玄委婉地道。
“可说了这么久，也没见母亲开口说想回去呢。”
季灵雪浅笑地道。
“雅儿？”
季舒玄开口道。
“雪儿，母亲想要回青龙国。”
慕容雅突然开口，面上的表情也默默地流着泪。
“那母亲要什么时候回呢。”
季灵雪转过身，对着慕容雅笑着道。
“就如你爹所言，过几日吧。”
慕容雅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那我让人为你们准备一下。”
季灵雪点了点头。
“时候也不早了。我与铖王先回去了。”
季灵雪对着季舒玄与慕容雅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如何？”
季灵雪出了院子就对着李铖道。
“看来八九不离十了。”
李铖皱着眉头道。
他刚刚一直不说话，便是在观察慕容雅。
李铖虽然不会用蛊，但暗卫里会用的，李铖之前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学了些皮毛。
“那你知当如何解吗？”
季灵雪跟着问道。
“倒是不知，暗卫里还有会蛊毒之人，可召来一问。”
李铖摇了摇头，他毕竟只学了皮毛，可分辨是否中蛊，也会下一些简单的蛊，却不会解蛊。
“暗影。”
李铖唤了一声，暗影会意，即刻替王妃请人去了。
李铖则同季灵雪先回了院子里等候。
“你说父亲为什么执意要回青龙国？”
季灵雪不明白，如今赵钰尘已经死了，赵钰玺对皇位本就没有兴趣，再则赵钰尘的同党也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现在可以说赵钰景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了。
那季舒玄回青龙国的意义在哪里？
“怕是声东击西罢了。”
李铖思索一番道。
“或者他的目的本就不在青龙国，之前他出去的频繁，与他会面的女子，碰巧暗卫里有知晓的，乃是玄武国的蛊王。”
李铖这才将之前查到的事，与季灵雪道来，之前不说，是因为季灵雪怀有身孕，怕季灵雪知晓，动了胎气。
可惜他忘了季灵雪是何等聪慧的女子，他不过稍微说了一些，季灵雪便顺着线猜了下去。
“你是说，父亲的目的是玄武国？”
季灵雪惊讶地瞪大了眼。
玄武国国土不大，但自古以来，便被传的神乎其神，有说玄武国的女人都会迷人心眼，也有说只要接触了玄武国的人，便不死也残。
他们的蛊毒或许神奇，且只有玄武国的女人才会解，别人一旦中了，这辈子便只能听令于下蛊之人。
而玄武国里最厉害的人，将被推为蛊王。
“现在还不确定，还要父亲出发了才知道。”
李铖摇了摇头，目前他掌握的信息也不多，之前跟踪季舒玄的暗卫，已经被暗杀了，目前杀手都没查到。
“那且先看着吧。”
季灵雪点点头。
“倒是天石还未拿回，也不知父亲拿去做什么。”
季灵雪叹息一声道。
季灵雪倒是不在意天石，毕竟她平时也用不上，如今她的世界且算太平。
“许是有用吧。”
李铖不予置评。
“且看着吧。”
季灵雪对于此事也不想多说什么。
……
吕炳宪将芍药带到了北城的当铺里的一个房间门口，对着芍药行了一辑道。
“在下的姐姐就在里面，还劳烦芍药姑娘看诊一二。”
吕炳宪说的谦卑，对芍药也是十分尊重。
“吕公子客气了。”
芍药回了一礼道。
芍药说完便推门而入。
吕兮若如今还昏迷在床上，吕炳宪切了一截千年人参，放在吕兮若的口中，为她吊着命。
芍药见到吕兮若骨瘦如柴的模样，身上除了脸便没有一处好的地方，眉头也不由皱了皱。
她之前也是见过吕兮若的，曾经那个温柔小意的吕兮若，也是风姿绰约的。
芍药轻轻地拉了吕兮若的手来，诊着脉，由于手腕过细，人也十分虚弱，吕兮若的脉像几乎要诊不到了。
芍药摩挲了许久，才找到吕兮若的脉，细细查看一番，松了口气。
此时，吕炳宪也亲自端了茶水进来，将茶水放在屋内的八仙桌上，紧张地问道。
“姐姐如何？”
“吕公子放心，令姐只是因为长时间营养不良，而造成的虚弱，我会开些调理的方子，你想办法给她喂进去，三五日，令姐便会醒了，醒后先以流食为主，食用三日后方可进一些软烂的膳食。”
芍药说道。
吕炳宪也即刻将笔墨递给芍药，芍药边写边思索着，前后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将方子写好递给吕炳宪。
“这个方子先吃七日，然后我再来为令姐看着。”
芍药仔细地道。
“好的，谢谢芍药姑娘。”
吕炳宪小心地接过方子，对着芍药郑重地鞠了一躬。
“吕公子不用如此客气，为令姐抓药才是重中之重。”
芍药侧过了身，避开了吕炳宪的这一鞠。
“是是是，那在下送芍药姑娘回去。”
吕炳宪收好药方，对着芍药道。
芍药闻言点了点头。
“还有一事。”
芍药突然开口道。
“令姐的舌头被割了，眼睛也受了伤，还有手指，也被夹断了，醒来怕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了。”
芍药每说一句，吕炳宪的脸就沉一分。
“这些已经是旧伤了，之前也做过处理，如今已经无法修复了。”
芍药叹息一声道。
“在下明白了。”
吕炳宪点了点头，面上自然恢复了往日的风轻云淡，却没有人知道，他如今的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送走了芍药后，吕炳宪便立刻找了人来。
“想办法混入宗人府，我要李绅的舌头，双手，眼球与耳朵。”
吕炳宪咬着牙道。
“这……”
来人有些为难，那毕竟是皇家之地，岂是他一个平民混的进去的。
“想办法！”
吕炳宪怒吼一声道。
“是。”
那人只能硬着头皮道。
吕炳宪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
而自己则去了仓库，为吕兮若配药。
吕炳宪的这个当铺，什么都能当，不论是金器银饰，还是字画草药，甚至是一个秘密，只要来者想当，都会为其估价。
因此吕炳宪当铺里的仓库里也是应有尽有。
吕炳宪配好了药，便亲自拿去熬煮，亲自盯着熬煮的时间，等药好了，又亲自端去吕兮若的房内，亲自喂了下去。
就在吕炳宪做完了这一切，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进。”
吕炳宪开口道。
小二推了门进来，恭敬地道。
“主子，前厅有人找。”
吕炳宪闻言，微微一愣，这个时候，谁会来。
吕炳宪看了看吕兮若，见她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便点了点头，与小二去了前厅。
吕炳宪到了前厅，就见到一个魁梧大汉坐在前厅的主位上。
吕炳宪眉头一皱，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力王。”
吕炳宪开口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贤弟来了。”
力王起身，走近吕炳宪，用力地抱了抱吕炳宪，还在他的后背拍了拍，引得吕炳宪咳嗽连连。
“抱歉，抱歉，手重了。”
力王松开吕炳宪，爽朗地笑着，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咳咳，无事。”
吕炳宪咳了两声，摆了摆手道。
“你怎么会来？”
吕炳宪看着力王问道。
“季先生让我来的。”
力王一脸憨憨的样子，但知道他的人，都会明白，他惯会扮猪吃老虎。
“哦？可是有何任务？”
吕炳宪挑眉。
“还未可知，季先生让我先来找你。”
力王抓了抓头，笑着道。
“那你便在我这先住下，有何事再同我说。”
吕炳宪的话音刚落，一旁的伙计就上前来。
“带他去客院吧。”
吕炳宪接着道。
“那便多谢吕老弟了。”
力王笑道，声音洪亮的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
吕炳宪只是微笑地朝力王抱拳，而后便目送他去客院了。
力王刚走，吕炳宪的笑容便落了下来，心中踌躇着，要不要将此事告知季灵雪，就当还了那恩情。
……
芍药回了铖王府，将吕兮若的情况与季灵雪说了一说。
季灵雪之前在密室里见过吕兮若，但因为光线昏暗，没有芍药看的那么全面。
听闻芍药诉说着吕兮若的伤情，也是一阵唏嘘。
“那日后，她岂不是……”
季灵雪没有说出口，按芍药说来，吕兮若便是废人一个了。
对于那么高傲的吕兮若来说，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曾经那几个女子，不过随口说了几句，便被杀了，如今自己成了这副模样，也不知会如何。
“是。”
芍药明白季灵雪的想法，也只能一阵叹息。
而且吕兮若的伤口虽然处理了，但又没有完全处理好，日后许是还会留下后遗症。
这话芍药没有同吕炳宪说，一来怕他接受不了，再一个，她也无法确定，日后会有什么情况。
“唉，这也是她该承担的代价吧。”
季灵雪叹了口气道。
“她这也算是适得其所了吧。”
李铖也跟着道。
“芍药，七日后，你再去的话，便将库房内的药带些过去吧。”
季灵雪开口道。
“也算是，先前她对我照顾的谢礼了，从此便两不相欠吧。”
“是。”
芍药垂眸道。
“既然是答谢，便挑些好的去吧，免得留人口舌。”
李铖也补充道。
“是，奴婢明白。”
芍药行了一礼。
“你也累了一天，便先下去吧。”
季灵雪柔声道。
“奴婢谢过小姐。”
芍药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芍药前脚刚走，暗影后脚便到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少女。
“参见主子。”
暗影带着少女跪下道。
“主子，这位是冥香，是冥画的孪生妹妹。”
暗影介绍着。
“冥香，抬起头来。”
季灵雪开口道。
冥香缓缓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看起来便很有灵气的少女。
“冥香见过主母。”
冥香甜甜一笑，道。
“你可会解蛊？”
季灵雪跟着问道。
“会的。”
冥香点了点头。
“当初跟姐姐同阿娘学蛊时，学过解蛊之术。”
“那你这几日便留下来，我有一事要你去办。”
季灵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