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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身,抬起霰弹枪,然后瞄准白无一的方向,像是审问一样开口:

“的确是我开放了庭院,不过,您为什么这样结结巴巴?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莫非……你在这里散步时,一不留神,没垫好脚尖,于是一不小心踩到了什么花花草草,于是心中惭愧……?”

“我可没做这些。”

大概是之前被约瑟夫已经开了太多次相同的玩笑了,白无一有些莫名地感觉,他不会真的直接对自己开枪……但换句话说,如果他开枪了,那应该……

于是,他立刻侧过了身,语调甚至平稳了一些辩驳着:

“这里所有的情况你不应该都清楚吗?是你告诉了弗兰克他母亲在这里的消息,而那天上的太阳,那根本不是一个太阳,而是一个铁饼,当你告诉他这事的时候……早就应该知道这里会被砸了。”

“你说得对,”

约瑟夫眨了眨眼,看着白无一的动作,双眼重新眯起了:

“那些植物没有纠缠你们,所以,你们也没有践踏任何植物……破坏这里的、让这里变得一团乱糟的,都是那傲慢又不朽的太阳神。不过以现在的状况看来,它这粗暴的行为到底是未能抱得美人归?那飘零的风信子,现在仍是一片冰冷,未能被骄傲太阳的赤忱感化呢。”

碰。

约瑟夫开枪了。

一只躲藏在残留绿植中的野猪人应声而倒,溅落的鲜血一点点滋养了土壤,而约瑟夫则打开霰弹枪的枪管,开始重新往里面不紧不慢地装弹。

“各位看平日不怎么热衷于狩猎,对于潜藏在角落的小东西,不太能捕捉到,”

等装完弹,他便又踏上了前进的道路:

“不过若是因为这点小东西的残留便让各位夜不能寐恐怕也有些太小题大做了,便让我为各位清扫一二如何?毕竟,这些野猪可比各位行为要失礼太多了,我……不太喜欢这样不讲礼貌的家伙。”

白无一能注意到,他开枪时并没有如选手们一般对于旁边植物的在意,或者说,那些植物似乎在主动躲避约瑟夫的攻击,而约瑟夫也并不主动去冒犯它们的地方,一步步精心而慢悠悠地踩在庭院中的小径上。

双方互不冒犯,只是其中一方也不刻意躲避……倒也和谐。

就像现在,所有选手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始终跟约瑟夫保持着距离同时,却又紧紧跟随着他,唯一被排除在这种气氛之外的马克显得有些慌乱,他离约瑟夫比其他人都近些,这或许是由于他想依靠约瑟夫摆脱其他选手……但正是因为他害怕选手,便对选手们也畏惧的约瑟夫不得不也产生一丝忌惮。

何况刚刚他已杀人。

“这个庭院到底是什么地方?”

冷静下来的白无一询问:

“……若是寻常休养,人可能的确能在这庭院里走走,养养身体,可跳楼以后还在这种地方养身体,这可不是一个医生会提出的建议。”

“庭院自然是养育植物的地方,”

约瑟夫连脚步也未顿一下便抛出了回复:

“按理来说,不是人类在受伤后可以治愈的场所——当然,这个治愈大部分是指外科手术方面的?我在这里栽种了很多植物,其中绝大多数都可以通过不同的技术提取有效成分……甚至于单纯碾碎也可以充当草药,这方面你应该很熟悉?说来,到龙国以后我还专门淘了一些当地医学书籍都没能带出来……”

“我觉得你这一段话对■■没啥大用。”

“……当■■■的最大坏处就是这个,你瞧,你们现在若不是为了有用,都不愿意跟我聊一星半点了。”

好吧,白无一冷淡的回复似乎让腐国人又一次有些受挫,仔细想想也确实,约瑟夫当时还是选手的时候就因为古怪的性格几乎“无人问津”,而这次副本里,即便有规则似乎明文写着他的“善良”,也没人敢惹这个大boss。

他的声音似乎因此有些消沉:

“而且其实我这句话给其他人也算是提醒,不是所有人都会把手边上所有花花草草看作可以携带的好资源的……好吧,庭院是一切死者得安眠之所,它也是,某种意义上我个人的投影,不过这种性格的投影不止一处。”

“比如三楼?”

“不,三楼不是,对了……白,你上三楼了吗?”

突然转折的话题让白无一有些紧张。

但很快,早早就寻找过上楼借口的他便貌似很自然地开了口:

“是上了,怀尔特让我帮他进行一个实验,给了我上三楼的许可,怎么了?”

怀尔特的实验本身没有上三楼这一条流程,但的确给了许可,何况……三楼也的确有让白无一能更好进行那一出实验的“资料”,他这当然不算是说谎。

“坦诚并不一定是好品质,但明白什么时候不能说谎一定是,请让我对此表示赞赏,”

约瑟夫的声音重新愉快起来,继续像是拉家常一样说着:

“是的,怀尔特先生的允许和我具有相同的效力,有时甚至比起我还有效一些,你既然已经上楼,应该看见了鄙人的一些拙作……嗯……其中大多,都是年轻时草草拟定的粗笔,实在天马行空不堪入目……不知,白先生是否有些评价?”

评价?能有什么评价?

他又不是柯雪、又不是关寒,对医学也罢心理学也罢一窍不通,连上面一个个复杂的表格项目名都看不懂,唯一能看懂的恐怕也只有……

“……最后一张图,那一张……正常检测报告结果的图,是你一定会给我们看的吗?”

“不算是我,毕竟副本不能说由我一手制造,但,可以说是我想的。”

只有那一项检测软件了。

而软件场景之中,白无一印象最为深刻的,也便是最后那一次,屏幕中怀尔特递来的报告,

……以及报告之后那似乎意味着怀尔特死亡的模糊画面。

“这一切,是你策划的吗?”

他并没有评价,而是以问答问:

“如果是你策划的,那一次悲伤,是你的谎言吗?”

“……”

约瑟夫的脚步停顿了。

腐国人呼吸的声音不知为何在雨声中亦清晰可闻,白无一知道自己这个问题虽然不是直接评价,却比直接评价更加尖锐直接,但约瑟夫既然问了,那他也就直接问吧,就好像过去无数次应对这个不太正常的盟友时所采取的策略一样。

“……你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但证明了我对你的评价非常正确,”

缓缓地,腐国人重新开始行走,声音悠悠然似乎要融入雨中:

“所以,我会直接回答你,不,那是一次纯粹的意外,但意外的是形式,我知道怀尔特不会回来了,这一点是真的。而我知道这个形式竟然是以死亡时,为他感到悲伤,这也纯粹、纯粹,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