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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黑发青年正紧闭着眼,在这荒谬而不安定的一夜煎熬着。

约瑟夫在他身边驻足了一下,眨眨眼,随即露出一个平静的笑……在塞的皮囊下,这种异常的平静反而更加怪异。

然后他掏出钥匙,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诺拉所在的房间。

咻!

和白无一因为雷声而几乎听不到里面的情况不同,约瑟夫进入诺拉房间时,其实是遭遇了埋伏的。

“白无一先生曾经警告过我您进攻的可能,”

因为需要应付进攻,本来睡在床上却明显未沉入梦乡的诺拉睁开眼,看向被无数水物缠绕的腐国人:

“我并不认为他是真心……不过不得不说,他的提醒很符合实际不是吗?”

“北路国的小姐,如此深夜,您身为神职,如此忽视戒律,可是会被神明追责的。”

“那您呢?日不落的来客,您于雷电之中而来,挟着的凶恶气息令我发抖……我早早警告过龙国的先生您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到这,诺拉突然沉默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还有塞先生……很可惜,大概他们都是东方人,对于日不落帝国的一贯性格没有什么清晰认知。”

“嗯……那您对于东方的历史认知恐怕有些问题,我的国家是被那位巨大的黄油面包斥责过的两位强盗之一……”

腐国人一边捏着下巴露出思索神情,一边拿出一瓶酒精,将其重重摔入群水之中……那些液态的生物当遇到酒精时,便仿佛遇到硫酸一般沸腾起来,发出尖叫般刺耳噪音:

“还有一位是洛里先生的国家,我也许可以找个机会和您一起促膝长谈这龌龊的事……不过,恐怕很难找到这个机会了。”

“……您明明可以用异能的。”

诺拉看着自己的召唤物一个个如蜗牛般溶解,惨笑着叹了一口气:

“从我要杀死洛里的时候,我就感到了您对我的威胁,您追上那家伙的一瞬间我便感到这异能陡然的降低,本来这些东西不该这么弱的。”

“那是很无趣的行为,像是以刀砍断绳结一般轻巧的决断……我既不愿挡住他人阳光,亦不愿见则征服,还是令我庸人自扰地自寻些烦恼吧——特别是对付您这般值得尊敬的对手。”

和塞那时的沉默不同,约瑟夫一边应对着那些生物不断的纠缠,一边竟是在耐心与诺拉交谈:

“您能力的本质是控制液体里的生物,那么便将液体中生物的浓度降低便是。”

“……准确。”

“这种令人厌恶的能力总是与人的性格有关的,您对此有所了解吗?”

“……也许只是,因为我很喜欢垂钓?”

诺拉没有坐以待毙。

她忽然站了起来,随即一下抓起一旁的柜子朝约瑟夫脸上扔去,接着从床头拿出了一把长锥——那看起来是什么仪式用的烛台之类的,而长兵器总是比起短兵器更具优势的。

约瑟夫躲开了这一击,只是身上塞的皮囊被轻轻划伤了一点。

两人就这样轻易厮杀了起来,和诺拉相比,约瑟夫一切进攻动作与体力都要明显强上两分,因此,诺拉虽在最初以长兵器占了些上风,但在场地狭隘又陷入缠斗的情况下,一点点陷入了不利的劣势。

物理上的交锋并未使言语上的交锋偃旗息鼓。

“我本来想和其他神职人员同住……但是我很快明白他们晚上只会睡得跟个死猪一样,真是不靠谱啊,甚至现在神明也只会惩戒那些它眼中的罪人,而暂时忽视了我们。”

“除了提前上演的悲剧,行凶的罪人比起其他一切都更吸引神明目光——当然,闭眼则无所引起,这是壁画给予我的提示,也是我的规则之中本有的提示。您所仰仗的神职人员,此刻变为了我的助力,我算好了其关节部位,令他们彼此协同舞蹈,以刀剑刺入彼此身躯,以罪孽的血花做装点,在夜中拖延住显出实体的神的目光,而我们的舞曲,诺拉小姐,自然是不比其他人更吸引神明的。”

“我恐怕很多人都会害怕你这样的家伙……心思缜密,但却行为难以捉摸。”

在吐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诺拉忽然脚底一滑,随即正被一刀砍中,血液从这名神色清冷的北路国女子脖子旁边流出。

这是第一下,这之后,她越发显得疲惫而时运不济,直到最后被一刀钉在了床上,再无挣扎可能。

“体力、技术、武器、防护、环境,您的陷阱全都围绕着异能,忽视了其他太多重要的因素,像是打断自己的手足,装上假肢,”

约瑟夫将刀抵得又深了一些,仿佛位老师般进行着点评,遗憾地摇了摇头:

“不行啊,诺拉小姐,这一切都是劣势,是可以被争取而未被争取到的劣势。”

“……我被工作束缚着,你却来去自如。”

“那依然是信息之差,您的一切决策中最失败的就是对于盟友的选择,您一直企图招揽白,却未能成功,很可惜,若是你们当真能合作……不,还是稚嫩了些。”

“……你通关一定要杀我吗?不一定吧,”

在绝无翻盘可能之后,颓败从诺拉脸上一闪而过,但也仅此而已,她很快转变了情绪,尽可能沉着冷静地进行着交涉:

“我的规则之中有必须从罪人手中保护神明的规则……那么,也就是在我还活着的情况下,也有罪人会攻击神明的情况吧?而规则来自于神明……”

“……”

约瑟夫没有说话。

腐国人只是嘴角含笑,那本就架在诺拉颈上的刀又深了一些,快要割断动脉而渗出大量的血液……诺拉的脸色则因疼痛与恐惧而一点点变得苍白。

“我将塞先生的血与皮用在了对您的谋杀上,”

不知过了多久,约瑟夫近乎温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在对神明的攻击上,我恐怕我得用上您的一些身躯……请放心,我会尽可能减少您的痛苦,您给了我一段十分有趣的体验,我对此具有感激。”

“你……你要多少血或者皮,就不能割下来用吗?痛苦……我无所谓……只求你不要现在掠走我的性命……我一个人无所谓,但是我的国家会因此遭遇天灾的……”

在生命最终之际,她不为自己祈祷,亦不当真为性命而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