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钱财,也回不去家里,张怡宁满心欢喜的以为能和徐睿临过上平凡的日子。
可她习惯了金银富养,又怎能满足于粗茶淡饭,一次两次足矣,日子一长久,她难免心生怨怼。
况且徐母对她一直不满,因着张怡宁不会做饭,借口不给她上桌吃饭。
起初徐睿临还会护着她,可久而久之,他也觉得张怡宁就是个无用的女人。
一开始的悸动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要哪天心情不好,便对她拳打脚踢,打得她伤痕累累,身子直接往角落里缩。
再说小蝶,她一直对徐睿临有情义,随着后面的相处,她更是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她一边忠心于小姐,一边对徐睿临割舍不下。
徐睿临一下子便看出了她的纠结,于是在一个晚上,他将小蝶喊进屋里,这天夜里,他们便再没出来。
第二天张怡宁开门,看到小蝶裸着身子慌乱起身拾捡衣物的模样,心中讽刺又绝望,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她再也抑制不住难过的心情,可徐睿临早已无心哄她,不紧不慢地穿起衣裳,语气讥讽:
“怎么,除了你我不能有旁人了?”
小蝶对小姐心生愧疚,可转念一想,她这也是替小姐留住徐郎,有什么对不住的呢,大不了她以后对小姐更忠心些就是了。
张怡宁哪怕对此再过伤心,一边是最爱的男人,一边是陪伴已久的丫鬟,她没有勇气逃出去,只能接受这一切。
张父也是铁了心的不管她,自从张怡宁出了镇子,他便是再也没寻过她,只不过明眼人一下能看出他老了。
徐母使劲蹉跎张怡宁,不拿她当人看,尽管小蝶在边上让小姐不要听这老太婆的,可张怡宁根本难以拒绝,怨怼也只是埋在心里,甚至还会呵斥小蝶。
她的手早就没有一开始的纤细柔嫩,如今满是粗糙皲裂,衣裳也是徐母不要的破衣裳,头发乱糟糟的,哪能看出来她曾经是个大家闺秀。
可她不懂反抗。
徐睿临打得她通体受伤,也只是抱着她说两句话,张怡宁就轻易原谅了她,只觉得男人还爱她。
她逐渐麻木,习惯低着头,沉默寡言。
而徐睿临,也没能一直嚣张下去,他因着没钱,又想一夜暴富,欠了赌场不少钱,被他们打断了两条腿。
又因为家中没银子,没能及时医治,他只能终生躺在床上。
张怡宁接受自己被打,可却不能接受自己给一个人端屎端尿一辈子,耳边是徐母绝望哭泣,以及咒骂她的声音。
张怡宁恍惚起来,她这时才觉得,自己真正过够了这样的日子。
于是在一个夜里,她静悄悄起身,喊上了小蝶,两人带着白日收拾好的行李,偷偷跑离了这里。
家中一下子少了两个苦力,徐睿临两人的日子更加艰难,徐母每天给人洗衣裳赚一两文,根本难以维持。
最终,徐睿临因为每日躺在床上,心理逐渐暴躁疯狂,动不动就拿着手边能碰到的一切砸向外边。
可马有失蹄,一次徐母不在家,他失手打翻了烛台,屋内忽的燃起大火。
21号 他双腿无力,可油烟逐渐升起,他瞳孔睁大,痛苦的挣扎着,拍打自己的喉咙,可无济于事。
令人窒息的烟气窜进他的鼻息,他腿上仅有的衣物也着起火来。
徐睿临惊慌失措,乱喊乱叫,‘啊啊啊啊,救命,救命’
他没办法,身子痛苦的蜷作一团,嘶吼着被火焰吞噬,然后屋内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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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睿临的一切被暗卫告知沈景霆,他听了之后面无表情,一切都是徐睿临自有应得,不再将心绪放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他让暗卫退下。
沈景霆继续回到屋子里,拿起床边缝到一半的肚兜,眼底被一片柔软代替。
屋外云初软糯的声音传来:
“相公快出来,你在干嘛?”
“怎么,初初的肚兜不要我缝了吗?”沈景霆低醇的嗓音带着调笑的意味。
云初瞪大清澈的瞳孔,脚步快速的‘噔噔噔’走到屋里,然后软乎乎的小手迟钝的捂上沈景霆的嘴,自以为凶巴巴的嗔怪道:
“不许说出来,还不都是怪相公。”
她说完前半句,脸上已经红云一片,还不都是昨天相公力气太大,才把她的……她的扯坏。
沈景霆看着小姑娘又乖又软的娇俏样子,心底爱的不行,温热的唇瓣就此亲了亲她的掌心,醇厚闷闷的声音从云初的掌心传出:
“嗯,怪相公,相公下次不说了好不好,请初初原谅相公吧。”
云初收回掌心,有些刺痒的蜷了蜷小手,心头也痒痒的,嘟了嘟红润的唇瓣,相公怎么总是动手动脚的。
她飞快的倾身上前,在沈景霆俊朗棱骨分明的面容碰了一下,又轻轻吮吸了一口,才欲盖弥彰地起身,水润的眼眸瞪大了看向沈景霆。
好似在说:哼,我就是要亲回来,才不吃亏呢。
蛋黄对这个每天都要上演一遍的场景十分无奈,一开始难以接受它的亲亲宿主就这么被拐跑了,急得跳脚,哇哇乱叫。
不过现在,蛋黄傲娇的一瞥头,平时紊乱的数据都故作高深: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谁吃亏我不说!
沈景霆对此习以为常,不过眼底的笑意难以掩饰。
这几年,小姑娘越发的大胆起来,倒是不像以前羞得不行了。
可他对小姑娘的爱,一年又一年,从来没变过。
他从未想过,有这么一个小姑娘,势不可挡的闯进他的心里,然后霸道的开始驻扎,生根发芽。
宋父宋母倒是担心过他们之间一直没有孩子,后面会不会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
可这个在沈景霆看来,根本不是问题,他们之间的情感,不需要孩子来维系。
他倒是担心,多了一个孩子,会来和他抢初初的爱。
毕竟小姑娘的注意力,轻易就被转移了。
他摸了摸眼前的小姑娘,幽深的眼底一片宠溺的爱意,小姑娘有他一个就够了。
云初清澈的眸子看向他,温软的脑袋在他手下拱了拱,眯着眼睛依赖的笑了笑,露出两边可爱的小酒窝。
这几年,小黑已经长得很大了,它狼的模样也根本掩饰不住。
毕竟是狼,还是有野性的,沈景霆也没拘着它,它若是回山林便随着它回山林,若是想来陪着初初便让它来。
以前为了让初初有个伴,也为了保护她,现在初初可以由他保护了,便不再拘束小黑。
他们的日子也没旁人来打扰了,一直安稳平和的一年又一年。
云初和沈景霆两人逐渐苍老,期间送走了小白,又送走了小黑,然后送走了宋父和宋母。
最后,他们白发苍苍,牵着手永远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