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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努尔又来了洵王府。

照例划开了手腕,滴落了小半碗鲜血,用来给李安压制体内的毒。

原本是两三日喂一次,李安担不起这份恩情。

努尔虽然欺骗过她,也从不说明为何当时要对她下迷幻香,甚至还要篡改她的记忆。

总归这条命被他救回来了,再承恩下去,她怕遭报应。

所以喂血的时间被她硬生生坚持改成了七日一次。

努尔来的时候,李安已经憔悴得不成样了,听闻这几日经常咳血,她不愿意说,宋竟尧也沉默,他一时又不好说什么。

李安皱着眉,心思复杂地,强忍着恶心感,把血喝下去了。

看着努尔那边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她于心不忍,伸过手帮忙。

努尔惊讶了一瞬,没有拒绝。

宋竟尧面色不显,语气却透着三分冷淡:“有劳。”

努尔轻笑:“小事。”

李安系好纱布,看着他手腕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抿了抿唇。

圣上把他留在宫中,衣食住行都是顶好的,即使是重臣都不曾有过的待遇,却不曾说过什么时候让他离开。

她七日才需要努尔放血一次,可是那些伤疤不减反增。想必圣上也是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努尔的情况,怕是也比自己好不了哪去。

李安替自己拢了拢盖在腿上的毯子,打破了寂静:“阿尧今日不用忙吗?”

宋竟尧看她:“还好。一些琐事,不着急。”

“忙的话你就去吧,我正好累了想歇歇。不用担心我,努尔不是诊过了,说我现在好多了。”

李安眉眼带笑,看着他说道。

努尔干咳了一声:“那什么,我先回宫了。圣上那边,离不开人。”

“慢走。辛苦了。”李安也对努尔笑笑。

宋竟尧见李安的确是疲惫不堪,便主动开口:“我送你。正好回衙门。”

努尔放下衣袖,遮挡住手腕。“有劳王爷了。”

待他们离开后,李安匆忙起身穿衣服,甚至来不及叫喜鹊进来伺候。

她给自己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连发饰都没有空佩戴。

朴素的不像一个王妃。

这几天负责看护她的换成了十四。

十四刚见王爷和西域圣子出府,转眼王妃就跟了出来。

不等十四开口,李安直接吩咐:“去备马车。”

“王妃这是要去哪里?”

“去皇宫。”

“要通知王……”

“不需要。立刻,马上!”

李安不给他多言的机会,自从她发现书房的暗室后,总觉得宋竟尧是不是发现了她进去过。

可是宋竟尧表现得很正常,就是盯得她更严了。

心惊胆寒了这些天,也消化了许多线索和消息。

她自从中毒以来这三个月,从未听到宫里的消息,能见到的外人只有努尔。

按道理不可能这么平静的。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机会,今天说什么都要去宫里一趟。

见一见罪魁祸首!

十四备来了马车,李安命他用最快的速度驾往皇宫。

甚至赶超了先行一步的努尔。

努尔骑着马,打眼就看见了飞速前进的洵王府的马车。

不由得也夹紧了马腹,加快了步伐。

李安到达宫门口的时候,回头正好看见了努尔跟过来的身影。

十四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王妃很奇怪。

目送王妃进宫后,立刻调头去寻了宋竟尧。

努尔与李安并肩在皇宫。

“这是做什么,去报仇吗?”

努尔在洵王府的时候,就察觉出来了李安不对劲。

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转眼就往皇宫跑。

“我可没那个胆子,在皇宫杀人。”

李安的身子太弱了,颠簸这一会儿有点虚,说话也没什么力气,声音很轻很小。

她今日来,的确为了应婉儿,但不是为了杀她的。

努尔笑了:“不见得。”

“你是不是离不开京都了?”

李安突然问道。

努尔脸上的笑僵了下去,怔了几息后又笑了起来,“也许……吧。”

李安发现这个男人是真的爱笑。

不论是作为怜梦泽的小倌时,还是作为现在西域圣子。

哪怕被人当成了血罐子用,还能笑得出来。

不知道是生性爱笑,还是想得太开,无所谓。

总之,不得不说,这人心态真好。

李安见他笑,也跟着虚虚实实笑了一下:“你真名,真的叫努尔?”

“嗯。”

“那现在这张脸呢?”

“你摸摸?”

李安嗤笑:“滚。”

“小郎君依旧不解风情。”努尔叫出了久违的称呼。

李安不加掩饰地白他一眼。

这张脸跟当初的“游歌”相比,可是差远了。

游歌那张脸,算得上是英俊潇洒,还透着股放荡不羁的潇洒。

努尔这张脸,多了几许妖艳,却不是女子那般妖魅,尤其是那双本就深邃的眼睛,能勾人。

与宋竟尧的高岭雪莲相比,他就是鲜红滴血的彼岸花。

给人的感觉,好看,但是不能碰,有毒的。

李安的步子慢了些,回归正题,“也许,是何意?”

所以如她猜测那般,努尔真的被圣上软禁了,离不开京都了?

努尔说:“本来不想回答的,但是感觉小郎君很在乎我的样子,要不要回答呢?”

“我已经这个样子了,还不值得信任吗?”

李安苦笑。

她现在半死不活,若不是努尔舍身取血,她早就没了。

至少。他们现在不是敌人,甚至说……可以是同盟。

当然,这都是她的猜想。

真正的答案,还要她去找。

努尔蓦地停下了脚步。一双褐色的眼眸锁在了李安的身上。

在李安的注视下,他牵起了她的手指,指腹顺着她的手指慢条斯理往上捋,颇有兴致地把玩她的手。

李安怕被路过的宫婢看见,往回缩了缩,努尔就索性十指交握,不松手。

“如果我离开京都的代价,是你的命,你会怎么做选择?”

李安歪头,“我的命?”

她下意识的认为,是努尔舍不得她死,原因留下来给她喂血续命。

但是,不至于吧?

她去找到解药就好了。

努尔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多了。

她举起被他扣住的手,低头在手背上轻轻一吻。温热的唇印在手背上,让李安的神情恍惚了一瞬。

努尔松开她的手,看了眼她空无一物的发髻,从自己的发辫上,取下了一串金色的装饰铃铛。

他将铃铛挂在了李安的鬓间,垂在肩侧,给憔悴的脸色衬上了几分颜色。

他嘱咐道:“记住,不要触碰任何东西。”

“什么?”李安愣在原地。

“去吧,过不了多久,洵王寻来了。”努尔迈开了步子,不再与她并肩而行。

李安见他离开,用手指勾了勾肩侧的铃铛,眸色沉沉。

她加快了步伐,也没避开旁人,大咧咧地找到了桂安宫。

原本那扇脱落掉漆的朱红大门,已经被修葺一新,看不出破旧的痕迹。

大门依旧没有落锁,留了道缝。

李安本想推门而进,突然想到努尔的话,用一旁的树枝戳开了大门。

门响声落。

每每在菜圃里忙碌的身影,一反常态地端坐在庭院里。

面前摆着茶具,糕点,好不自在。

“母亲。”

李安踏进门,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