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善和几个男人围住万七询问逗笑,元盛匆匆赶来了。原来冯老先生听说此事,既高兴却纳闷,只是身体欠佳,便催促元盛兄弟过来。开肉铺的刘四来也赶来了。
元盛说:“显运,给我说咋回事?你老叔等消息哩!”
万七告兴得合不拢嘴,说话却更结巴得厉害:“她……她从天上面掉……掉下来,我……我接住了。”
众人越发糊涂:“她咋就上了天上?”
万七说:“她从松林里出……出来,去偷……偷我的红薯,让吊杆吊……吊上去了?”
众人恍然明白,刘四来又开玩笑:“深更半夜,咋就跑到你那地里偷红薯?莫不是你把她拐来,假说人家……”
万七急了:“天……天理良……良心哩……我若做假……”
兴善说:“七叔甭急,跟你闹玩的,谁不知道你是好人哩!”
四来又玩笑说:“七叔,昨晚跟那女人成双配对了吧?咋样?玩得过瘾吧?”
万七又急了:“天……天理良……良心哩!她是哑……哑巴,那样缺……缺德事,天……天打雷劈呢!”
元盛听着他们逗笑,却一直在犯琢磨,这会儿沉『吟』说:“天下竟有如此巧事?深更半夜,这女人何以径直跑去显运地里?又何以跑去挖那套子上的红薯?人既是哑巴,被吊上半空显运又何以知晓?其中必有……神灵相助哟!”
万七惊悟道:“莫非,明……永义,有……有心……成全俺……俺俩?”
元盛默默点头,兴善和其他人也似有所悟。元盛说:“咱们去跟月姑商量,”便和兴善走进堂屋,万七随后紧跟。
艾叶迎住万七笑说:“七叔,天上掉媳『妇』的事,天下难找呢,真像冯老先生说的,你真的应在运字上了。”
松绮说:“七叔,刚才月姑把新房都给你准备了,啥时办喜事,你说话,大伙给你安排。”
万七红着脸嗫嚅着:“麻……麻烦月姑,麻烦乡……乡邻们呢!其实,北场上那……那屋就可,窝……窝棚也将……将就……”
月姑说:“七叔,你这事可是咱们万家营全村人的大喜事,不能太简单。我来做主婚,总还得有媒人。”
元盛点头:“对,还有,屋里缺啥东西,乡里乡亲们都给显运凑一凑,别光麻烦月姑……这介绍人吗……”松绮说:“我和云绮做女媒,”说着看看哑巴,哑巴喜得笑了。元盛说:“那,我就做男媒。明天就办喜事,主婚人看咋样?”
月姑说:“这新七婶还没个名字,松绮和云绮识文解字,给七婶儿起个名字呗。”
云绮略加思索,说:“就叫……桃花,咋样?”
松绮问:“有啥讲究?”
云绮说:“常说,‘桃李无言自芬芳’吗,七叔这女人虽说不出话,却长得模样俊心眼好,就叫桃花,我看不错?”
一旁的哑巴先自点头笑了。万七兴奋地嘟囔:“桃……桃花,好看,也好……好听呢!”
大家又议论一回。新房就确定在月姑家东跨院的两间闲屋中,日常必须的用具,你一件,我一件,很快凑得齐全了,吉日就定在明天,一切程序从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