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青梅院!
国公夫人搂着聪姐儿和敏姐儿,稍显疲倦地说道:“阿川,孩子们的周岁宴下个月再办吧!”
府里不能一边请道士做法事来驱魔,一边又热热闹闹地办喜事,两件事在一起冲突了,只能从中舍去一个。国公夫人更疼爱聪姐儿,但是尚姐儿那事更紧迫一些!
国公夫人会偏心,但是她不会因为偏心而去办糊涂事!
“好!我听母亲的!”钟未央爽快地答应,又问道:“尚姐儿怎么样了?我想去给大嫂赔罪。”
国公夫人松了一口气,拍拍钟未央的手,欣慰地说道:“这件事不能怪你!等过两天,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尚姐儿吧!你不需要担心尚姐儿,小孩子的忘性都大,等过两天就会忘了这回事的!”
过了一会儿,国公夫人又补充道:“国公爷的意思是,后天毕竟是小乖和敏姐儿的生日,我们一家人先吃一顿团圆宴,等下个月再邀亲朋好友们来补办宴席,办得热热闹闹的,绝不会亏待了两个孩子。”
钟未央笑道:“嗯!我听国公爷和母亲的!”态度很爽快!
国公夫人立马欣慰地笑了,轻声地念叨了一句:“好孩子!”
一般都是大的让着小的,现在却是反过来了,是小的在让着大的,于是国公夫人的心自然就偏向了钟未央,她心想着:难得阿川不争不抢,愿意退让,避免了那些吵吵闹闹,以后再补偿她和两个孩子吧!
钟未央此时想的却是钟太太的事!后天,钟太太肯定会来国公府为两个小外孙女庆祝生日的,可是钟太太不方便参加司徒家内部的团圆宴。如果团圆宴是定在早上或晚上,那还好办,如果是定在中午,那可就麻烦了!
国公夫人仿佛是洞察了钟未央的心思,她又微笑着补充道:“后天的家宴设在晚上,中午咱们就招待钟府来的贵客!我已经给钟家发了请帖,到时候国公爷和小九他们在外院陪钟老爷和钟家的少爷们喝酒,我们这些女眷就在内院里自在地聊聊天、赏赏花,这次只是清静地吃一顿饭,下个月再好好地办一次热闹的宴席。”
“好!”钟未央高兴地伸出手,缓缓抱住国公夫人的肩膀,把脸靠在国公夫人夫人肩膀上,很自然、很亲近!
恰好元嬷嬷从外面走进来,她笑着打趣道:“哎哟!九少夫人还抱着夫人撒娇呢!聪姐儿和敏姐儿肯定也学会了!”
钟未央故意把脸埋起来,埋在国公夫人的肩窝里,不露脸了!逗得国公夫人和孩子们都哈哈大笑!
大概在恩姐儿、聪姐儿和敏姐儿的眼里,钟未央是一个比玩具更好玩的存在!因为她们总是能够因为钟未央的某个举动而高兴十足,看上去比别的时候都要更高兴,小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
聪姐儿和敏姐儿两个小家伙扯着钟未央的衣袖,哇哇大叫:“娘亲!娘亲!哈哈!”
只要有聪姐儿和敏姐儿在,再加上一个钟未央,屋子里就别想安静了!母女几个,一个赛一个地活泼!
——
第二天,请早安的时候,大少夫人特意为了周岁宴拖延的事向钟未央道了歉意,钟未央连忙也对尚姐儿受惊吓的事表达了内疚。
互相道歉之后,大少夫人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于是钟未央也笑不出来!两人的表情都比较凝重,算不上一笑泯恩仇。
过了一晚上,就到了聪姐儿和敏姐儿满周岁这一天!
今天的客人只来了钟家的人,其余的亲朋好友都被通知了下个月的日子!
钟家的二少奶奶、三少奶奶和四少奶奶都是抱着孩子来的,只有钟家大少奶奶涂氏是孤孤单单的。经过一年多时间的和钟太太的斗法,钟家大少奶涂氏已经完全落了下风,沦落成了一个受气包,可谓是在丈夫和婆婆之间两头受气,两头都不讨好!钟太太厌烦她糊涂,平时几乎不搭理她;钟家大少爷又总是骂她没用,说她斗不过钟太太这个继母!
府里的回廊已经修好了!大家的脚步沿着回廊走,晒不到太阳!丫鬟们在小花园里的蝴蝶亭里摆好了茶水、糕点和果品。今天天气很好,国公夫人带着客人们来这里坐下,赏花、喝茶、聊天,很自在!
一群女眷都在围着孩子们打转!聪姐儿被国公夫人霸占在怀里,敏姐儿被钟太太霸占了,别人都别想抢走孩子去抱一抱,只能在旁边逗着笑一笑、说说话!而且,在喜悦之下,还有暗流在涌动!每次钟家大少奶奶涂氏只要伸出手,想要来摸聪姐儿或者敏姐儿一下,钟家的二少奶奶、三少奶奶和四少奶奶就会用肩膀把她挤开或者扭一下屁股,把她撞开,根本不让她靠近!私下里,赵嬷嬷、清江和松月更是把目光盯在了钟家大少奶奶涂氏的身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就怕她会忽然使坏心眼!
钟未央在高兴地逗几个小侄子,这几个都是胖娃娃,但是还不会走路,只会呵呵地笑。你亲他一下,他就呵呵呵地笑,你捏一下他的脸,他也呵呵呵地笑,完全没有烦恼!把大人们都逗开心了!
忽然,钟家大少奶奶涂氏大声地笑着说道:“这里有这么多的孩子,不如给他们定几对娃娃亲,怎么样?”她还特意拍了一下手,自顾自地高兴着!
其他人给她翻了无数的白眼,根本不搭理她,当做是苍蝇在耳边叫了一下,像耳旁风一样当做没听见!其他人继续说着京城里的热闹事,时不时地哈哈大笑!有的人在凑热闹,有的人却在无语中尴尬!
钟家大少奶奶涂氏忽然把目光看向了钟未央,抬起脚,打算靠近。赵嬷嬷连忙走过去,像一道墙一样挡在了她的前面。
原本,按照钟太太的意思,是不让这个大儿媳妇来国公府的,连理由都找好了:留大儿媳妇看家!可是钟老爷故意把人送了来!
外院里,国公爷和钟老爷相谈甚欢,喝酒就像喝茶一样,司徒家的少爷们跟钟家二少爷、三少爷和四少爷还是能找到一些共同话题的,但是钟家大少爷钟痕却成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存在!
有些夫妻是背道而驰,有些夫妻却是不谋而合!
喝酒喝得尽兴的时候,钟老爷提要求:“对两个外孙女啊,我日思夜想,可惜直到现在,一面也没有见过!哎!”
国公爷一挥手,豪迈地大笑,立马答应了,让丫鬟去传话,要把聪姐儿和敏姐儿抱过来。
等到孩子们被徐嬷嬷和邓五媳妇带来了,钟老爷一看见敏姐儿,就连忙高兴得不得了,伸手抱过来,喷着酒气想要来亲孩子的小脸,敏姐儿嫌弃地皱起眉头,伸出手,一巴掌拍在了他的下巴上!“啪”的清脆一声!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种叫尴尬的东西冒了头!
钟老爷为了化解自己的尴尬,忽然哈哈大笑,又伸出手,想要来捏捏孩子的小脸。可是他的手才刚伸出来,敏姐儿就哇哇大哭,两只小手胡乱拍打。
“哎哟!”钟老爷忍不住喊了一声痛!因为小家伙的手不止是打在了他的鼻子上,甚至还不小心抓进了他的眼睛里!
钟痕就坐在钟老爷的旁边,他的眼睛里亮光一闪,趁机想要伸手去把敏姐儿抱过来!
司徒明在桌子底下一脚朝钟痕踢了过去!及时地、狠狠地踢了一下!国公爷眼明手快,一发现不对劲,就立马伸手扶了一下钟老爷,防止钟老爷被别人用手抓住、用力气带倒!
钟痕不由自主地朝后面一倒,凳子都“哐当”地翻了,他摔了个四脚朝天!他的表情就像是被雷劈过一样,先是惊讶,接着就满脸阴沉,阴得发黑,恶狠狠地盯着司徒明!
司徒明走过去,把敏姐儿抱过来,交给徐嬷嬷,让嬷嬷们快点把孩子们送回内院去。他根本就没有搭理钟痕!
外人都觉得钟痕突然摔倒,其实是在耍酒疯,因为喝醉了嘛!酒鬼不就是东倒西歪的吗?小厮连忙跑过来,把钟痕扶起来!大家继续把酒言欢,谁也没有特意去提这件事!
这一天真是过得冰火两重天啊!
——
几天之后,国公府的世子爷司徒春终于回了京城!皇帝甚至亲自去城门口迎接!这一天,满京城都热闹得沸腾了!大家到处都在说打仗的事,就连戏台上都在演将军上战场的戏!今天是男子们用嘴巴来喷洒热血和豪情的好时候!为了证明是司徒老将军更厉害,还是司徒大将军更厉害,或者是司徒小将军更厉害,为了这个问题,酒楼里的一群人吵得面红耳赤,互相喷口水,差点打起来!
“当然是老子更厉害!”
“呵呵!老将军已经老了,以后是世子爷更厉害!”
“呸!照你这么说,那司徒小将军比世子爷更年轻,岂不是小将军更厉害?”
“呸!黄毛小子有什么好逞强的?”
“呸!都没有老子厉害!”
……
夜晚,皇宫里,灯火辉煌,庆功宴上一片歌舞升平!美酒、美女、美食,让人眼花缭乱,心也跟着迷乱了!
然而,第二天酒醒之后,谁还记得这个么?
第二天,这次随军出征的监军——白公公,绘声绘色地在御书房里编故事给皇上听!白公公一会儿手舞足蹈,一会儿捂嘴偷笑,皇上听得津津有味!
皇上为什么要派一个太监做监军?除了要监视将军以外,恐怕还有一个自私的目的——就是为了听故事!
男子们大多数都喜欢战场,喜欢当英雄的感觉!可是对皇上来说,御驾亲征太危险了,不是每个皇帝都有勇气去战场上亲眼见识打仗的,可谓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那么,该怎么满足自己的好奇呢?于是,就有了这样一个可以说故事的监军!于是就像现在一样,喝着甘醇的美酒,听着故事,心情很满足,遗憾没有了!
“司徒大将军每天跟那些小兵们吃一样的饭,这一点奴才很佩服!还有,打完仗回来,身上鲜血淋漓的,奴才看着都害怕,奴才心想啊,这下子可不好了,这得受了多重的伤啊?嘿嘿!可是将军把身上的衣衫一脱,一点伤口也没有见到!那些血都是别人流的……还有,司徒小将军这一仗打得很不容易!病了好几个月,这暂且不提,瘦瘦弱弱的,就跟奴才这身形一样了呢!可是他还能抓俘虏,还能守住粮草!奴才这条小命还是小将军救的呢!”
……
关于大将军司徒春是如何英勇杀敌,皇上反而不喜欢听,可能是出于嫉妒吧!每每听到大将军司徒春的部分,皇上的表情就很平静,几乎是面无表情,可是,当听到司徒明受伤后的事情时,皇上却像是产生了共鸣似的,时而皱眉,时而又露出惊叹的笑容,一副很欣赏的模样!听故事就像看小说一样,如果某个角色跟自身有点相像,听和看的人就很容易把自己代入那个角色,仿佛身临其境!
强者往往让人嫉妒!而弱者往往让人同情!如果一个弱者在最虚弱的时候,却还能够小有成就,那他就让人格外喜欢了!
此时,听完了白公公添油加醋之后说的故事,皇帝的心偏向了司徒明!
皇上还没有尽兴,喝了一杯小酒,又问道:“他后来又受了一次伤,是怎么回事?”
白公公的眼睛转了转,忽然明白了:这个他,指的是司徒明!
于是,白公公又津津有味地说道:“哎哟!那时候,我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我们都想着,仗都打完了,还怕啥呀?大家就坐在马背上哈哈大笑,说京城里那一家酒楼的酒最香,那一家戏园子的戏最好听,说那一家的姑娘们最美!哎哟!那些粗人什么黄段子都敢说!忽然,就来到了一片大树林,里面全是竹子,密密麻麻的,长得又格外高,把十个奴才叠起来,也没有那竹子长得高!把大太阳都遮了,里面就像快天黑的天色似的!昏昏沉沉的!司徒小将军就骑着马走在前面,才进去没一会儿,忽然就有暗箭射了过来,不偏不倚的,正好就射在了司徒小将军的膝盖上!然后侍卫们就开始朝外面放箭,结果从树上掉了十个刺客下来!哎哟!把刺客都射成了刺猬一样!奴才估摸着,那些刺客是把小将军给当成大将军了!嘿嘿,以前那个蒙古的俘虏就说过一句话,说司徒家的男子都长着一模一样的眼睛和眉毛!其实,当时司徒大将军在马车里!否则,受伤的就是大将军,而不是小将军了!”
听完白公公这个监军的话,皇上立马吩咐翰林下笔写圣旨,要论功行赏!
对其他人的赏赐都中规中矩的!可是,特别的是:破格赏了司徒明一个一品将军的头衔,官职是御林军统领!
原来的御林军统领直接被降职成了副统领!
一时之间,司徒明的风头盖过了世子司徒春!这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因为司徒明在战场后方用长达五个月的时间来养伤的事并不是秘密,于是这件事就成了别人手中的把柄!
官场暗流涌动!
接着,御史们纷纷上奏折,用养伤的事来弹劾司徒明,指责司徒明是故意装病,装病就是为了逃避上战场!
还有一些文官趁机弹劾世子司徒春,说世子司徒春包庇司徒明!是徇私和欺君!
这样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扣下来,就像有人捞起衣袖,亮着大胳膊,拿着大棍子在使劲地搅动染缸里的水,把官场这一缸水给彻底地搅浑了,事态越来越严重!
有人忙着弹劾,自然就有人开始反驳!
国公爷这几天很心烦,把儿子们叫到外院的书房里,一起来商量这件事!
司徒明问:“父亲,我把官辞了,可好?”
国公爷摆摆手,心烦地说道:“不好、不好!如果你辞了官,那就是不领皇上的情!藐视了皇上的好意!比现在还要糟糕!”
国公爷现在根本就坐不住,在屋里走来走去,满脸烦恼!
五少爷司徒光和六少爷司徒坚这会子都闭紧着嘴巴,低着头,不说话,装木头人!二少爷司徒骆用手撑着脸,表情像在发呆,或者说,像是在做白日梦!
世子司徒春是一脸严肃,正襟危坐,眉头微皱,面带思索!
司徒明像国公爷一样烦恼!
这件事到底是有些棘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退两难!
国公爷忽然重重地叹一声气,语气凝重地说道:“我担心的不是那些弹劾,而是怕那些阿谀奉承的小人为了讨好我,就拼命地帮小九辩解,到时候让皇上误会我们是在官场里结成了朋党!哎!皇上最忌讳的就是朋党!哎!那些人反而帮了倒忙,误了事!我现在又不知道哪些人是蠢货,总不能一个个地去警告他们!真是烦死人了!”国公爷使劲地甩了一下衣袖,脸上气呼呼的,继续在屋里走来走去!
世子司徒春语气沉稳地补充道:“跟我们关系亲近的那几家都不用担心,只要跟他们打一声招呼,他们就会谨言慎行,不会刻意地去帮九弟辩解。”
司徒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说道:“父亲,如果您让我搬出镇国公府,是不是就向所有人表明了态度呢?表明您并不想偏袒我,那些想要讨好您的官想必也会多几分谨慎之心了。”
小九要搬出去?
一听这话,五少爷司徒光和六少爷司徒坚都惊愕地抬起了头来,目瞪口呆地望着司徒明。二少爷司徒骆这会子也不做梦了,他满脸疑惑地盯着司徒明,眉头都拧了起来。
世子司徒春把目光看向国公爷,他唯一担心的是:父亲会不会舍不得?
谁知,国公爷忽然用力地伸手拍一下司徒明的肩膀,哈哈大笑,爽快地赞同道:“就这么办吧!”
国公爷脸上的烦恼一扫而光,现在满脸喜悦!“好小九!不愧是我的儿子!”
国公爷行动迅速,立马就派人出去放话。
于是,京城里很快就有了这样一个传言:“听说国公爷嫌弃九少爷,说九少爷给他丢脸了,骂九少爷不肯吃苦!好男儿去战场上是为了打仗的,哪有去养伤的啊?所以,国公爷要把九少爷赶出去呢!”
下午,国公爷找了左将军欧阳将军和右将军夏侯将军去京城里最大的酒楼里喝酒,亲自破口大骂小儿子司徒明不争气!让很多人都听到了!于是,证实了那一个传言!
——
听司徒明亲口说自己这一个小家庭要搬出镇国公府了,钟未央没有难过,反而觉得很惊喜!她抱住司徒明的腰,埋头闷笑,有一种即将拥抱自由的感觉!
司徒明捏一下钟未央的脸,故意低声说道:“阿川,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我要带你去流落街头了!还不知道要住哪个小破屋呢!”
钟未央说:“我有钱!我养你啊!我的钱都是你的!你的人都是我的!你敢不敢答应?”
司徒明的回答就是一个漫长的吻!
因为时间紧迫,钟未央吩咐赵嬷嬷带着丫鬟们先收拾东西,她和司徒明带着孩子们去向国公夫人辞行!
国公夫人不乐意,语气坚决地说道:“你们出去住一两个月,也就罢了!把孩子们给我留下!”
钟未央不当出头鸟,司徒明说道:“母亲,聪姐儿还没有喊过我一声爹爹,孩子总记得我害她磕了一颗牙,还把我当坏人!如果我不和她一起生活,他对我的印象就一直是那个坏人!我回来才十来天,过去有一年没有见过她们,现在舍不得她们!”
国公夫人还是不答应,搂着孩子们不肯放手,又说道:“等孩子们长大了,自然就会懂事了,就不会说你是坏人了!”
孩子们的目光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大人们在商量什么事!小家伙们表情很疑惑,在认真地听,一会儿看看钟未央和司徒明,一会儿又转头看看国公夫人,她们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有些事可能要不一样了!
司徒明又说:“母亲,父亲让我们搬出去,是为了向外人表明态度!如果把孩子们留下,反而显得态度不够坚决!”
国公夫人生气了,说:“大人的事是大人的,别牵连到孩子!我可不忍心让孩子们跟你们出去吃苦!”
司徒明说:“母亲,我现在身上带着伤,如果再添一个心病,伤口可能就好不了了!”
钟未央在心里偷笑:司徒明耍无赖了!
国公夫人憋着一口气在胸口,忽然拿起聪姐儿放在炕上的大螃蟹玩具,毫不客气地就朝司徒明扔了过来!砸在司徒明的脸上!
司徒明无奈地耸一耸肩膀,把玩具接在手里,朝国公夫人微笑,有点示弱和讨好的味道。
国公夫人没再说什么,抱着恩姐儿、聪姐儿和敏姐儿,在孩子们的小脸上亲一亲,眼睛忽然就红了,到底是舍不得!
钟未央不说话,很乖巧地看着,然后也走过去,抱住了国公夫人的肩膀。
明明是做给外人看的一场假戏,此时却像是假戏真做了一样!
元嬷嬷的眼睛里也泪光闪闪的,她拿帕子擦擦眼角,泪中含笑地劝道:“夫人别担心,九少爷和九少夫人肯定要常常带着孩子们回来请安的!不然,岂不是又让御史抓到一个把柄,说是不孝么?肯定要常常回来请安的!”
司徒明微笑道:“元嬷嬷说得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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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们真的离开了镇国公府的大门,赵嬷嬷和丫鬟们都还没有缓过神来!她们坐在马车里,透过马车的小窗,回头去看镇国公府的大门和牌匾,心里不约而同地存着疑惑:怎么突然就要搬出来呢?还会不会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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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