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六少夫人轻哼一声,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道:“六少爷说要纳平蒙院的大丫鬟为妾!”
“这事很荒唐!”钟未央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气势上不输给六少夫人!此时的她坚决不会示弱的!谁也别想欺负她!
六少夫人撅起嘴,气焰上骤然矮了下来,表情别扭,语气软了一点,含有期盼地试探道:“莫非,九弟已经把你的大丫鬟收做通房了?”如果已经是收做通房了,那么她就称心如意了!
“没有。”钟未央回答得斩钉截铁,言简意赅,不假思索。她目光注视着六少夫人,耐心地等待着下文。她脑中思索着:莫非是清江?
因为清江每天跟她出门,特别是去青梅院请安的时候,难免会被六少爷司徒坚看见。
太失望!六少夫人目光里的恶狠狠立马又回来了,瞪着钟未央,像敌人一样,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就好!这个人我就收下了!”
“哪个人?”钟未央皱眉问道,目光含着坚毅,毫不示弱,语气格外坚定。
六少夫人咬牙切齿地吐露道:“你屋里的大丫鬟如许!”
终于把话说清楚了,钟未央心里倒松了口气。她思索道:如许每天守在平蒙院里,很少出去,怎么会遇上司徒坚的?莫非是昨天晚上?她记得,昨天晚上她吩咐松月和如许去送司徒玥音回珍棋阁去,很可能是路上碰见的。
“如许哪去了?”钟未央转头看向秋香,镇定地问道。
秋香早已经打了几个寒颤,脸色发白,被六少夫人的话和怒气给吓住了,哆哆嗦嗦地答道:“在小厨房里,和赵嬷嬷一起,在给恩姐儿煎药。要不,奴婢去叫她过来,问清楚?”
“正好!倒如了她的意了!不必做丫鬟了,以后改做姨娘了!”六少夫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一说话就是咬牙切齿、冷嘲热讽。
钟未央打断道:“不必!把松月叫来!”
“是!”秋香声音发抖,两腿僵硬得打颤,转过身,紧张兮兮地走出去了。
六少夫人拿眼睛瞪着钟未央,钟未央也坚决地回视过去,两人一副互不相让、要斗一场的架势。
六少夫人的意思明明白白:你的丫鬟想做我后院的小妾,全是你的错!都怪你没有把丫鬟管好!你自己院子里一个小妾也没有,却把狐狸精往别人院子里塞,你是何居心?
钟未央真想白六少夫人一眼,目光里的意思光明磊落:你怎么知道六少爷司徒坚不是自作多情?不是每个风流的男人,都能让别的女子看上眼的!做小妾?有什么好稀罕的?
“六少夫人,九少夫人。”松月大概是已经从秋香那里知道了六少夫人所说的话,这会子也是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战战兢兢地说话,行礼的动作瑟瑟发抖,像是大冬天里没穿暖和似的!
六少夫人当即讽刺道:“一个个的,都做贼心虚!”她心里还憋着另一句话:都是狐狸精变的!专门惦记别人的男人!
钟未央懒得跟她争吵,不屑与她计较,因为早就了解六少夫人爱吃醋,简单直接地问道:“松月,昨晚上你和如许去送十小姐,路上有别的意外吗?”
“九弟妹原来早就知道!还跟我装半天蒜!”六少夫人突然又把矛头对准钟未央!眼神恶狠狠的!声音抬高个八度!真像是喝了八百辈子的醋一样!
“我不知道!”钟未央把眸光对视过去,坦坦荡荡,坚决地强调一句,然后又转过脸,平和地问松月:“你如实说,不要隐瞒。”
“是!”松月立马跪下,后背上惊出一片冷汗之后,这会子反而镇定多了,口齿清楚地说道:“我和如许带了四个婆子,把十小姐送回了珍棋阁,再返身回来,走到小花园那里时,遇上了六少爷和两个随从小厮。我们六个人恭敬地行了礼,站在路边,想等六少爷和小厮先走了,我们再继续走路。但是六少爷也站着不走,用手指着如许,让如许过去。因为六少爷像是喝醉了,满是酒气,所以我们都很害怕,我和如许拉着手,赶紧顺别的路跑了,回来后,我们就把这事告诉了赵嬷嬷。嬷嬷说,恩姐儿在哭,九少夫人又刚从宫里回来,已经累了,让我们不要声张。”她毅然地举起右手手掌,抬起脸说道:“奴婢发誓,要是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永不超生!”
古人对发誓这种事是很相信的!认为举头三尺有神明,发了誓,却撒谎的话,迟早会遭报应的!所以发誓比较有信服力。
“哼!”六少夫人轻哼一声,移开了目光,气焰小了一点,没有刚才那么怒气冲冲的了,但依然是一副“我有理,你没理”的高高在上的样子。
钟未央看向六少夫人,严肃而不含怒气地说道:“我相信我的丫鬟!至于六少爷怎么想,那是六少爷的事!但是我的丫鬟没有要去仙音轩吃饭的意思!”
“一个巴掌拍不响!”六少夫人目光瞪着钟未央,冷哼着说道。
钟未央淡漠地看着六少夫人,斩钉截铁地说道:“六嫂,咱们不罗嗦,也别纠缠!来个君子协定!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谁也别反悔!如果我的丫鬟答应要去做小妾,我立马就把她交给六嫂带走!如果她拒绝,那么六嫂别再旧话重提!我们都不要再提这件事!”
“哼!”六少夫人抬起下巴,冷笑道:“九弟妹好大的口气!凭什么我要听你的?你如果是君子,你的丫鬟就不会夜里扮狐媚子去勾引六少爷!”
大街上的流氓、色鬼多得是!难道他们下流无耻,都是别人勾引他们的不成?钟未央真想用最泼辣的语句来贬损那风流成性的六少爷一番,但是理智地把话忍住了,不想让司徒明夹在中间难做人,那毕竟是他的兄弟。她也扯一扯嘴角,冷笑一下,眉头挑起来,用激将法说道:“只要说话算话、敢作敢当、坦坦荡荡、不胆小怕事、不畏畏缩缩,就是君子作风!六嫂竟然怀疑我不够君子,我敢跟六嫂打赌,赌我的丫鬟如许不屑于做小妾,六嫂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我怕你不成?赌就赌!”六少夫人瞪着眼睛,一副要吃了钟未央的样子,抬着下巴,说得理直气壮。
钟未央:“现在就把赵嬷嬷和如许叫来。”
“不行!”六少夫人立马阻止,咄咄逼人地说道:“我有好办法!先让尹嬷嬷私下里去问她!免得那狐狸精在我们面前口是心非!”
“该怎么问,随六嫂的心意!但是六嫂可以换个词,不要扫我的面子!她有名字,你直接叫她如许就可以。”钟未央挑挑眉,气势上势均力敌,一本正经地强调道。
六少夫人气哼哼地瞪钟未央一眼,移开目光,不理睬。她现在满肚子火气,恨不得连钟未央一起骂,哪里还会给钟未央留面子?暂时不骂你就算是放你一马!
“尹嬷嬷,如许在小厨房里,你自己去找她吧!”钟未央目光盯着六少夫人身侧的尹嬷嬷,又交待道:“只许问,不准吓唬和威胁!你若是敢乱了我的规矩,敢在我的平蒙院里耍威风,我也会对你不客气!”
“是!请六少夫人和九少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地问清楚,再来答话。”她低着头,愁眉苦脸,心情低落而无奈地出了门。她也不想六少夫人来闹事,之前她已经苦苦地劝过了,但是劝不住。
等尹嬷嬷一走,又过了片刻,经过了片刻的安宁,六少夫人突然眼神一变,像是想起来什么,又变得怒不可揭,又盯住钟未央吼道:“你什么意思,指桑骂槐是不是?说谁在你平蒙院里耍威风?”双手握紧成拳,什么贵妇、什么优雅、什么端庄,全都抛到爪洼国去了!就差点儿伸手来指着钟未央的鼻子骂了!彪悍得不得了!
钟未央用目光一上一下地打量六少夫人,神情稍显慵懒地说道:“六嫂和我有仇吗?你骂得我头都晕了,就不能放过我吗?咱们耐心等结果就是!尹嬷嬷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把恩姐儿搂在怀里,轻拍拍小家伙的背,刚才虽然气氛很糟糕,但是这并不是什么残忍或者可怕的事,所以她没有避开恩姐儿,依然把恩姐儿留在屋里。吵架而已,有了误会就容易吵架,吵架的时候不输给别人,那也是一种本事!总不能别人一骂你,你就哭!
恩姐儿虽然生病了,但是这会子也一直在用力地瞪着六少夫人,小脸上的表情气呼呼的,小手握着拳头,像是做好了准备,要去打架一样。
六少夫人气呼呼地“哼”一声,动作也饱含着怒气,端起炕桌上的冷茶,喝了一口润嗓子,毫不客气地放下,整个过程中,目光一直盯在钟未央的脸上,没有移开过,恶狠狠的。
钟未央懒得跟六少夫人吵吵闹闹,眼前的六少夫人就是个火药桶,她才不想再去点火,要是真的闹大了,自己岂不也变成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了?她的身份不容许她撒泼,不然,她也不需要忍住对六少爷司徒坚那个风流少爷的讽刺和鄙夷!
屋里的气氛很沉默,最明显的是六少夫人在喘气的声音。钟未央正和恩姐儿玩着猜手指的游戏——缩起左手的一个手指,再把其余四个手指扭在一起,然后用右手包住左手,只露出几个指头而已,猜猜哪个是中指?反正玩这个游戏不用说话,正好转移恩姐儿的注意力,两个人在自己的小角落里玩得轻松、愉快。
六少夫人坐在一旁生闷气,一个劲地喝茶去火气,时不时地瞪钟未央一眼。真不知该说她小心眼,还是太幼稚、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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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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