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针,好眼熟的赶脚,我想了半响,才想起...他奶奶的,这是我的鬼门十三针。
“胖纸,那是我治病的金针,不是给你剔牙的。”我眼睛几欲冒火,小胖纸却从鼻孔里哼出口气,不屑的朝我笑了笑:“杠,杠……”挑衅的意味非常浓郁:“不服你来和我单挑呀..”要不是我现在腾不开,真想和他捏过。
“杠...”忽然,小胖纸望着我背后,兴奋得一声大叫,接着我眼睛一花,在我感受到背后有一股阴风袭来时,小胖纸已经出现在了我身边。
他非常没有素质的掐住我的脖子,将我往后一扔,我在空中划出一条非常美丽的半圆线弧度,摔倒了地板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晕,非常的晕,吐,非常的想吐。昏昏沉沉的我扶着椅子站起。这才知道其实小胖纸救了我一命,如果不是小胖纸及时的一扔,恐怕现在我已经被冲身了。不过他救人的方式很粗鲁,粗鲁得就像不解风情的杀猪的。
往战场上瞧去,分析了着形势。虽然,这些白色鬼影诡异得过分,但小胖子却和他们有得一拼,小胖纸的身形虽小,却有战场杀敌一去不回头的壮烈和勇猛,出拳都是猛套路,一转一动间,都有战场上杀敌老将的影子。
这小胖纸为什么会能吃鬼呢?几次下来,我都看到那些鬼怪在打败以后,都化作精气被小胖纸吸进了肚子里,心想他难不成会是个鬼修。
我之前听说有些道士死后化成阴师,会通过吸取同类的方式来增强修行,但传说毕竟是传说,是否为实还有待考究。眼前的事实只告诉我,这小胖子是至少修出了万同真身的鬼灵,而且能吸取同类鬼魂死后散开的精气。
白影与小胖纸战作一团,分不清谁是谁,但混乱的战场中时不时传出几声“杠杠杠”,中气十足,想来应该是没事的。
前面在打战,后面却呈现着非常不符合这般惨烈的……宁静。或许不该说宁静,我屏蔽着呼吸,紧张兮兮得望着战场不敢出声。但空气里还弥漫着另外一股不同凡响的……呼噜声。
为什么不同凡响,因为迷糊蛋打呼噜的方式也不走寻常路,呼出来的声音就像工地里的钻头在钻板板,每一次胸膛起伏,都带来一阵怪异得,像钻头钻木板的吱吱声。
“胖纸,加油”眼看着胖纸几乎将这团团鬼影收拾得差不多了,我连忙呐喊助威。而这时候,大厅里忽然飘忽起一股雾气,那一阵带着少数民族语言的咒语声又响了起来。
咒语完毕,烟雾散尽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依然是那一张满是撞墙裂缝的老脸,在小胖纸和白色鬼影的战斗接近尾声时,宅院怪异的主人,老婆婆出现了。
“阿土,土海,海土,你快醒醒,老鬼婆朝我们走过来了。”我不知道迷糊蛋叫什么名字,只能挨个叫遍。小胖纸被白色鬼影拖住,而老太婆缓缓的朝我们两人走了过来。
“那不是老太婆,是一只蛊金蚕。”迷糊蛋揉了揉眼睛说。
“蛊金蚕,你是说身外身?”我吃惊道,忽然想起了深夜中偷窥老太婆房间里的一幕。那一夜,老太婆在祭拜自己,八仙桌上有个盒子,装着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如今这一切都明了,原来祭拜的是一只蛊金蚕,墙壁上挂着自己的照片,想必老婆婆是想蛊金蚕认得自己,好修炼第二个元神。金蚕虽是苗疆蛊王,但在道教修炼元神一术中,却有以蛊替代第二元神的说法,也就是所谓的身外化身,我记得爷爷说过,这是不入流的旁门左道,根本不能作为第二条生命。可是为什么,此时真的有一只能化作元神的蛊金蚕出现在我眼前。
“出现的是只蛊,那原来的老婆婆呢?”我疑惑道
迷糊蛋摇了摇脑袋,迷糊得说:“她被我打伤,已经变回树了。”
听到这话,我就像吃下了颗定心丸。有这么一个牛逼哄哄的人物在,我干嘛还要怕一只长虫,连主人都被打败,这只长虫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所以我心定了,啥也不怕了,至少感觉自己生命有了保障。看着变化成老太婆模样的蛊金蚕缓缓走来,我将凳子一拉开,抓起迷糊蛋的袖子直接把他往前一扔。
“去吧,皮卡丘...”只可惜迷糊蛋不是圆的,否则更有代入感。
迷糊蛋踉跄着走到老太婆面前,只差半米,我心情叫那激动呀,心想:高人,是时候露两手,不要再藏拙了。
怀着激动,我紧紧盯着迷糊蛋,战场上双方都静止了脚步,动也不动,但在我心里,这是霸气侧漏的体现,高手过招,总是不走寻常路的,寻常人也看不懂……咳咳。
战场的形势一变,我眼睛瞬间瞪大,呛了口气。看不懂,果然是看不懂。只见这迷糊蛋走到老太婆面前之后,还是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接着,老太婆率先发起了进攻,猛地一下冲过去如同冤孽冲身一样抱住了迷糊蛋的身子。
解释一下,这里提到过很多冤孽冲身,但很多人看不明白。其实冤孽冲身,是鬼魂害人的一种方式,也可以理解为所谓的鬼上身。人有阳气,鬼有阴气。冤孽冲身,是鬼魂一种粗暴简单似野兽的攻击方式,直接抱着人或者上人的身,以自身的怨气和阴气,将人活活给冷死。
扑通一声响起,我望着倒在地上的迷糊蛋,张大着嘴巴直抽抽,这是闹啥,高人怎么躺地下了,而且面容痛苦得直抽搐。
老太婆也不见了,刚才她好像变成了一条虫子,钻进了迷糊蛋的身体里。
“杠……”愤怒的吼声响起,身处战团中的小胖纸充满了急促和愤怒,它想朝地上的迷糊蛋冲过来,可是身子才一转身,就被战团中的鬼影缠住了。
这情况有些不对,迷糊蛋怎么好像完全没有战斗力的样子。我爬过去,抓起迷糊蛋的手一把脉,这才确定刚才看到得是真的,金蚕真的钻进了迷糊蛋的身子里,在迷糊蛋的身体里肆意破坏。
我慌忙得掏出了鬼门十三针,想要给迷糊蛋解蛊,谁知这时候狂风骤起,一道佝偻的身影出现,主人带着一把青纸伞出现在大厅里,老鬼婆的脸上毫无生气,看着我们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
“老婆婆……”握手的金针一颤,目光不由一凝。又出现了一个老婆婆,不过看样子,这老鬼婆好像受了伤,应该不是金蚕,而是她本人。
“五鬼来,锁人锁鬼,五鬼去,锁魄勾魂……”咒语并不冗长,只是寥寥简单的数字,却听得人精神恍惚,老鬼婆手中的大伞一晃,我的身体滑过一股类似**的快意,接着整个人都开始恍惚起来。
在这眨眼的瞬间,我似乎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更有无数鬼魅小鬼,从老婆婆的青伞中飞出,朝我抓来。
“江河日月流六丁六甲在吾掌中,吾令明则明,令暗则暗。二十四方孤魂三十六路神明在吾法下,吾令去则去,令行则行。”一股阴沉的嗓音忽然响起,带着毋庸置疑得冷漠。
声音响起以后,我又好一阵恍惚,如同做了一个非常短暂的梦,我醒了,离开身体的魂魄回到了身体里,我捂着疼痛的脑袋从地上爬起来,又看见老鬼婆和迷糊蛋对持着
但我不知道在恍惚的时候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的迷糊蛋,简直就变了一个人,无论是身形与气质,都给人一种压抑感,也不再迷糊。
他的手中攥着一条大长虫,是他吐出来的蛊金蚕,那条蛊金蚕在他手中挣扎着,忽然,他的手中亮起了一丝类似于黑色的火苗,蛊金蚕在挣扎中渐渐化为了灰烬。
“真有勇气,敢来锁我的魂,天下驱鬼锁魂法,有哪个比得上我阴山法教?”透过侧面,迷糊蛋的嘴角划起了一丝邪魅般的冷笑。
而在此时,我竟恍惚得看到一个影子,留着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左眼,忽然一阵风吹来,刘海掀起。
在那刘海之下的左眼,是一只诡异的白眼,这一只左眼,竟只有眼白,没有眼黑,看得人背脊发凉,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