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详了许久,我觉得这不过是栋废弃的宅院,怎么可能会让一个鬼害怕呢?我疑惑的转身看了看,又回头望向了孩子。
本来我想问他这屋子里到底有什么可怕的,可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身后的孩子已经消失了,只有呼呼吹着的冷风,以及荒芜的野草,空旷一片。
既来之,则安之。我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人,想到既然撞上了孩子,他又把我引到这种地方,也算是一种缘分。要是她有什么执念,而我又力所能及的帮得上忙,这也算是功德一场。因此,我没有害怕得离开,而是转过身,拿出火折子吹燃,朝着清朝古宅里慢慢走了进去。
这栋古宅我以前听说过他的来历,是清朝末年,一位地主的家一位有,建筑的规格自然也是清朝那种风格,门窗都是以前那种用纸糊的,一捅就破。随着岁月的磨洗,这大宅已经了破损了大半,改革开放以后,这地方成了几条村的孩子捉迷藏的娱乐场所。
要说这古宅有什么怪异的地方,那应该就是大厅里雕刻刻着金龙的漆金大桌子吧。从一进门,我就注意到这张桌子了。桌子很大,霸占了约有三个平方,高度有我半个人这么高。就像是一个长方形的大盒子,如果里面是空的话,我觉得塞下三五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桌子放着的位置,怎么就这么像过路阴阳里说的三煞位呢?”我站在一旁轻轻呢喃,照道理说,古代的人这么信风水,应该懂得这些常识呀。
三煞位,煞天,煞地,煞人。是奇门遁甲里极其忌讳的一个位置,天指的是家运,地指的是躺在坟墓里的祖先,人指的是活着的人,三煞位会使得煞气汇聚,使家族阴阳不宁。平凡人家若是有这三煞位,别说摆东西,直接就是用水泥封死,可是这屋子就偏偏这么奇怪,不仅没封死,还放上了一张大桌子。
“奇了,又不是养鬼,在三煞位放这么一副玩意干啥。”我心里道着奇怪,蹲下了身子,拿着火折子观察着长桌上的雕刻布局。
桌子的左下部雕刻着数条金龙,威风凛凛。只是,金龙四周的朵朵祥云,却是黑色的莲花?
莲花非凡品,普通人家都不会在自己屋子的建筑上加莲花,应该说,是不能。因为莲花是和尚用的,何况又是黑莲,黑莲在佛教中,寓意着不详?
再顺着莲花往下抹去,手感有些怪,我用火折子一照,才发现这他奶奶的居然是水泥,有一层薄薄的水泥将长桌和地连接在了一起。
这个现象说明,桌子是后现代化的作品,是后来给安上去的,民国以前,用的都是黄泥和蒜泥来造房子,根本就没有水泥这么一说。
退后两步,我咚咚得往桌子四周的墙壁敲了敲,声音有些空荡,好像真有东西。灯光灰暗,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摸着了桌子的那个位置,接着就听到轰隆一声,桌面,居然朝着右侧自动打开了。
我被这一声吓得连连后退,好一会儿才算是回过了神。拿着火折子,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我差点忍不住想吐出来。
这长方形的大桌居然真是一幅棺材,里面躺着一个穿着红色绸衣的女孩,女孩看上去已经死去多时了,面目全非,那脸颊上还爬满了好多条尸虫。
她的额头,还好像泛着诡异的青光?我弯腰凑过去仔细一看,这女尸的额头,真有一层蒙蒙的青光。
尸体泛青光,这似乎在哪儿听说过。我绞尽脑汁得想,忽然,墙角窜出来一只老鼠,吱吱的窜过我的脚边,吓得我几乎跳起。
“你老母戈死老鼠,似只慑青鬼一样失惊无神咁窜出黎(来)。”用广东话一骂,我这才一拍脑袋清醒。
对呀,就是后慑青鬼,广东话形容一个人走路无神无息时的俗语词,可是这词,也正是源自于一种鬼物?
我再次凑近女尸的脸上细看,然而,就当我弯下腰的顿时,令我意料不到的事情再度发生了。
那躺在长棺里的姑娘,忽然就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只有眼白,并且九十度直线往上跳起,撞上了我的额头,将我弹飞了出去。
又见诈尸,不对,这真的是一具人尸,而且是一具极其恐怖的半人半妖。在普通人的眼里以为,穿着红衣死去的厉鬼最怨,其实不然,在红衣厉鬼之上,还有一种最恐怖的鬼,这种鬼的名字就叫青面鬼,也叫慑青鬼。
这一种鬼极难出现,形成的条件也很难。若是一个人人生前受下的冤屈太重,便在七月十五月圆夜,躺在棺材底下,找上一具在子月子时最阴时死去的尸体压着自己,不吃不喝,脑海中不断念叨重复着仇人的名字。四十九天之后,血液倒行,全身变绿,化为青面厉鬼。
历史上,一般被青面厉鬼盯上的人,通常都没有好下场。因为这玩意相当于半死人,是鬼,但是又是一具妖尸,别说用扫帚扫她,或者扔盘子之类的废话,就连一般的符咒对她都起不了作用。
摔倒在地上,我有刹那的心慌。而那女尸白衣飘飘,长发幽幽,直直站在地上朝我慢慢行来过来。
该怎么办呢?我的手心都被吓得飙出了汗。似乎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我第一时间就脱下身上的破烂长袍,罩在了女鬼身上。而我也发现,这个办法是对的。
别看问我这衣服破破烂烂,其实里面大有名堂,这是伏魔天衣,是人死时脱下来的衣服所做,前面三十六个洞,背心里有天罡,后面七十二,背心里书写地煞。做这衣服的时候,还涂了猪血狗血,放在外边凉了49天。受天地日月的灵光,成为了我祝由家的护身宝贝。
刚才那个小孩把我压了这么久,都没把我活活冷死,正是因为我身上有这件衣服,衣服的外面可以护身,但翻开里面,可以用来降鬼。
看到那尸体被伏魔衣罩的停住了脚步,我又连忙脱下脚上的白搭麻草鞋,拎起一只抓在手上,冲上去像打小人似的在伏魔衣上一通乱揍,嘴里不停的含着:“日月星斗真,一法定乾坤,破鞋(邪)破鞋……破破鞋。”
汗,没办法,不会法术的人打鬼就是这么艰难。
话说我拿着鞋子,朝着被伏魔衣定住的女尸不停的乱揍,也不知道揍了多久,揍到自己手脚酸痛时,我才停了下来。
穿上鞋子,揉了揉露在外面的脚趾,吁着气,往被定住的女尸看去、
用手指戳了戳,没动静,再用脚趾戳了戳,还是没动静,我心想这女尸应该是被制服了吧,于是就扯下了盖在她头上的伏魔衣。
谁知这伏魔衣一脱下,我才深知大事不妙,在伏魔衣被脱下的时候,女尸动了,就像广东人说的慑青鬼那般失惊无神,一眨眼的时间,他就在我面前消失,紧接着,居然在身后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狠狠一甩,甩向了门口撞上了墙壁。
他奶奶的,这力气真大,半鬼半妖果然名不虚传。我捂着生痛的脑袋慢慢站起,眼睛冒着颗颗金星,还没回过神,那女鬼的双手再次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死死挣扎,可是她力气很大,她的那只爬满了尸虫的手,居然直线伸了过来,准备捅进我的心脏里。
这时候,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心里一片灰暗。只是,下一妙钟,死亡并没有降临到我头上。相反,我看到了很奇怪的事。
那女尸的身体居然在颤抖,咕噜,咕噜…喉咙艰难的涌动着,在叫着一个人的名字:文哥……文哥。她的眼睛只有眼白,但是脸上的表情给我一种很痛苦的扭曲感。
文哥是谁?我来不及多想他到底是杀猪的还是卖肉的,觉得还是脱困要紧,我空腾开的一只手往着兜里一摸,摸到了装着鬼门十三针的盒子,干脆直接一抓,有什么抓什么,拿出来就朝她的脸上刺了过去。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女尸的皮肤就像一块石头那般硬,我握着金针往死里扎,却是扎不进去。更糟糕的是被我这么一刺激,她忽然回过了神,抓着我肩膀的手猛的使劲,另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这纤细的手有力拔千斤的力,随着她的缓缓使劲,我整个人差那么点就窒息了。而这时候,她还一边使劲掐我,一边含糊不清的叫着:“文哥……文哥。”
我要哭的心情都有了,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呀,至于死了之后还念念不忘吗?老子今天要是能跑出这个鬼地方,第一时间就是跑去村口那颗人群密集的大树底下大叫一声文哥,谁敢冒头,老子就脱下鞋子揍死他.....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