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天立马来了精神，按照鹿东驰这话的意思，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进言了，才加速了冯宇的死亡。
林小天忙问道：“这人是谁？”
“张宽。”
林小天皱眉道：“户部尚书？张宽？”
鹿东驰嗯了一声随后继续说道：“当时张宽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不太理解的举动。”
“当时皇帝正在上朝，对于赈灾款的失窃，皇上龙颜大怒，在场的文武百官没有一个敢说话的，唯独张宽。”
“当时在朝上，张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要担当起这件事情的责任，因为冯宇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属下，属下犯错了，作为领导的他应该承担起责任来。”
“不得不说，正因为这番话，满朝文武都对张宽刮目相看了，因为从前的张宽并不是一个勇于承担责任的人，只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户部尚书，这一次主动承担责任，百官之中不少人在心中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那张宽到底是怎么承担这个责任的呢？一万两白银啊，不是小数目。”林小天问道。
鹿东驰缓缓的说道：“张宽当着皇上的面要用自己的俸禄来抵扣一万两灾银。”
“他有那么多钱？”
鹿东驰摇头道：“他当然没有那么多钱，张宽的意思是，从国库里再拨出赈灾款一万两，算是自己借的，然后他会用自己每个月的俸禄不断填充到国库里，直到这一万两彻底还完。”
林小天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家伙倒是挺有魄力，不过他一个户部尚书，一年下来俸禄能有多少，他得当官当多久才能还上这一万两啊。”
“重要的不是他要还多久，而是当时张宽提出自己的想法之后，还有两个人进行了附和。”
林小天的表情开始有些僵硬，“你说这两个人该不会是闫凯和徐畅吧。”
“正是这两个人。”鹿东驰说道：“他们俩也认为这一次赈灾款丢失和他们也分不开关系，所以他们愿意跟张宽一起偿还这笔丢失的灾银。”
林小天吧唧吧唧嘴，“这里有问题啊。”
鹿东驰饶有兴致的问道：“你看出什么问题了？”
“先不说他们仨有没有能力还钱，只是从张宽在这件事情上的做法，太古怪了。”林小天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说当时上朝的时候皇上正龙颜大怒呢，他们仨来这么一出，明显就是要逼着皇帝处死冯宇嘛。”
鹿东驰笑道：“不错，在外人看来这或许是张宽和其下属上下一心共抗国难的义举，实际上这是在逼迫皇帝。”
“当时，赈灾款丢失的案子还没查清楚，丢失的灾银还没有找到，张宽他们想补钱，这件事情很可疑，可是如果他们的出发点一是不想让灾民们再受疾苦，二是不让国库增加亏空，那么他们就是为国为民的好官。”
“试想一下，如果连户部的官员都能做出如此义举，那么皇帝在不给天下一个交代就是在说不过去了。”
“当时案件还没有查清，皇上能给天下一个什么样的交代呢？无非就是严办冯宇而已。”
“所以可以说如果没有张宽他们在皇帝面前的进言，冯宇还没那么快的被处死。”
林小天听完点点头，“那后来呢，张宽他们到底有没有真正的还钱啊？”
“他们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皇上还怎么让他们真的承担责任了？”鹿东驰说道：“皇上当时就拒绝了张宽的提议，但是张宽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这一幕彻底激起了满朝文武的情怀，纷纷站出来说要帮助户部弥补这一次的亏空。”
“见到满朝文武都群情激愤的，皇帝只好下旨，免谈此事，违者削官。”
林小天咋舌道：“啧啧啧，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这件案子现在终于出现了一些违背常理的地方了，也就是有了值得调查的地方了。
“怎么样，你有什么收获了嘛？”鹿东驰显然是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林小天。
林小天慌乱的内心终于坚定，“我知道了，下一步我就打算去找这几个人好好聊聊。”
说完，林小天站起身来，摸着黑准备离开。
“你要小心点，张宽这人是个老狐狸，稍不注意你可能还会着了他的道。”
“放心吧，从你的描述中我已经知道张宽是只老狐狸了，这只狐狸我打算最后再碰。”
说完，林小天彻底离开了都卫院。
本来应该回家的林小天出了都卫院之后忽然有些不放心。
毕竟这件案子是双管齐下的，一面自己在寻找线索，另一面对于作案手法，林小天拜托了冯阔去找潘西臣的下落。
为了防止冯阔的人到格楼来送信而自己并不在，所以林小天从都卫院出来之后，又去了格楼。
格楼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晚间，二楼和三楼都是热闹非凡。
林小天孤身来到一楼，跟撒毕聊了一会，得知今天没有人来格楼找自己，他稍微放松了一下心情。
来都来了，不如就在格楼对付一口晚饭吧，于是林小天让撒毕给自己弄点吃的去。
此时的阁楼一层只剩下林小天一人，还有的就是透过门窗而照射进来的月光。
“你倒是蛮悠闲的啊。”这个时候，在林小天背后的窗口忽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小天一回头，正看见潘西臣坐在窗口对着自己说话。
“潘西臣？你怎么会在这？”林小天意外的说道。
“不是你要找我吗？怎么我自己来了你还觉得意外？”
说完，潘西臣翻过窗户进入了格楼的一层。
“今天，在各个大街小巷里，我听到不少人都在打听我的行踪，便忍不住旁敲侧击了一下，发现是你在找我，虽然不知道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觉得应该不是你想要急切的抓我吧。”
潘西臣耸了耸肩，说道：“既然你并不是为了抓我，那我就来咯。”
林小天看着潘西臣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笑了一下说道：“那你现在有兴趣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了吗？”
潘西臣皱了皱眉，“还是没兴趣。”
林小天微微惊讶，“那你还来？”
潘西臣抬头望着吵闹的二楼，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是来找你要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