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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过去,果郡王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这日瞧着外面太阳不错,果郡王撑起身子,去了外面。

阳光洒在身上,却照不到他的心里。

阿晋瞧见自家王爷出门,忙走到他身边。

“王爷,您怎么出来了,太医交代过,您得好好躺着休息才是。”

瞧见是阿晋,果郡王微微点头。

“在屋里带着憋闷,就出来透透气。”

阿晋看出自家王爷的无奈与忧心,只是他也无法劝慰,毕竟那人是贵妃。

“王爷,你还是要多保重身子才是。”

“不然都会担忧的。”

阿晋这话说的含糊,但其中的意思,大家心里都明白。

果郡王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她真的会担忧吗?”

想起那晚宴会之上,嬛儿劝自己放下。

果郡王心有不甘,却只能放她离开,因为那是她的选择。

看着自家王爷自从贵妃娘娘回宫,就成了这副模样。

从前的洒脱全都消失不见,整日除了买醉,就是颓丧。

就连太妃娘娘劝了好几次,他都听不进去。

阿晋无奈叹息,默默陪在他身边。

“孟小姐走了吗?”

良久,果郡王突然开口问道。

提起孟家小姐,阿晋一脸难色。

自家王爷冷着脸,她也不怕,就是赖着不肯走。

这打又打不得,骂也不能骂,只能找间厢房让人住着。

许是怕王爷赶她走,这几日倒是安分许多。

“没有,还在厢房住着呢!”

“倒是孟家派人来问了一声,奴才也不敢轻易开口。”

听到这话,允礼眉头微皱。

其实他与这孟小姐并无多少情分,只是几面之缘。

当初出手相救,也是看救人一命的份上。

如今却惹上情债,他心里本就烦闷,如今更是不愿见她。

“她要住就住着,等本王伤好了,自会去孟家赔罪。”

阿晋站在一旁听着,看着王爷的眼中带着伤心。

自家王爷是这天底下顶好的男儿,怎就偏偏栽在这情字上。

眼见着要起风了,阿晋瞧果郡王穿的单薄,忙要去拿披风来。

回头却瞧见孟家小姐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两人身后。

可把他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她何时来的,听到多少。

孟静娴抬手示意他不要惊扰。

阿晋回头看了看王爷,又看了眼孟小姐。

其实孟小姐也挺好的,若是能让王爷不再伤心,他也不想看王爷一味伤心消沉下去。

阿晋终究是沉默的离去。

果郡王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随风摆动的纸鸢,眼中里带着淡淡的忧思。

孟静娴抱着披风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略显消瘦的背影。

由记得当初在宫里相见,这人还是那般意气风发。

不知为何,却成了这副模样。

孟静娴心里感到一阵心疼,为自己的身不由己,也是为了他的。

她思虑良久,还是慢步上前,将手里的披风给他披上。

果郡王还以为是阿晋这么快回来,直到闻见一缕幽香,这才看清来人并非阿晋,而是孟静娴。

“王爷的病才好,站在这里吹风,当心着了风寒才是。”

孟静娴伸手要替他系上披风,允礼却后退一步,自己动手,语气带着几分疏离。

“多谢!”

见他对自己这般冷淡,孟静娴心里略显失落,但还是忍着挤出笑意道。

“王爷不必客气。”

“王爷受伤都是因为我,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允礼并不想提起此事,转而看着天空道。

“你看那天上的纸鸢,看着飞的那么高,其实只有游丝一线牵着,多不牢靠啊!”

孟静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纸鸢在空中摇摇晃晃,轻声叹息道。

“那纸鸢纵然飞的再高,可终归是受制于线。”

“若是线断了,它自然是能飞的更高,可若是没了风,掉下来也是迟早的事。”

“万事万物,有因有果,王爷又何必忧心一处呢?”

许是没想到孟静娴能说出这般见解来。

允礼倒是低着头诧异看了她一眼。

孟静娴看出他心里装着人,虽然不知道是谁,可她明白,若是硬挤只会适得其反。

“不论是纸鸢还是线,都掌握在人的手里。”

“王爷心中的苦闷,何妨寄予纸鸢,让它随风而去。”

听出她话里的劝慰,果郡王眸色微暗。

随风而去,他岂会甘心放手,可是看着她在后宫身份水涨船高,或许身边也不需要自己了吧。

两人站在风里一阵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孟静娴就这样陪在他身边,看着夕阳西沉。

孟家已经派人来传话,要是她再不回去,就动用家法了。

听丫环说,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她做不到孤注一掷。

也罢,到底是她不够好,果郡王心里亦是没有她。

孟静娴想着再陪他两日,就回去。

这一去,怕是此生再难相见。

夜里,果郡王独自一人坐在房中。

桌上摆着酒杯,和几坛子酒。

他心中苦闷不已,没有人说,只能借酒浇愁。

受伤这么多天,宫里除了太医来过,再也没有旁人。

他本以为哪怕她们各自分道扬镳,心里也是挂念的。

可是她却连一个消息都没给自己,温实初来的那日,他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可温实初却告诉他,是宫里派他来医治,嬛儿也没有话带给自己。

果郡王的心顿时碎了一地。

他在期望什么,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笑话一场。

想着,他一杯接着一杯,想将自己灌醉。

至少在梦里,嬛儿对他是那般温柔,他也不用面对失去她的痛苦。

阿晋在门口看着,一脸担忧,眼见着一坛子都见底了,自家王爷还要喝,他忙上去阻止。

“王爷,您不能再喝了。”

“您身上的伤还没好,可不能喝了。”

面对他的劝慰,面对这王府里唯一一个知道的人,允礼脸上露出痛苦。

“阿晋,身上的伤再多都能好,可唯独这心上的伤,它日日撕扯着我。”

“你说我若是不喝醉,如何熬过这寒冷的夜。”

看着自家王爷为了贵妃痛苦不已,阿晋心里也是万分挣扎。

“王爷,奴才去给您熬醒酒汤,您别再喝了。”

“明日会头疼的。”

阿晋回答不了他的话,他只是一个奴才。

说完他走出去,独留下果郡王一人在屋内。

却不知有一人正往这边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