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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透花丛,落在江清清面颊上,那粉白的面颊上几乎淋漓着一层晶莹的波光。

似乎千百年前,古人早已为这一刻书写好了成乐章的诗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亭亭出水芙蓉净……

陆谦久久垂眸,目光定于她的面颊,前所未有的占有欲涌上心头。

直到身后传来宫人的问话声,他才终于起身,接过衣物,再一俯身,衣裳将江清清裹了个齐齐整整。

他又检查一遍,才当着宫人的面忽然抱起江清清就走。

江清清被他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抱住他的脖颈。

当然,陆谦抱得极稳,本也不可能将她摔下去。

湖边波光粼粼,人满为患,陆安早已离开,而此时赏花宴的所有人早已聚集于此,冷不丁看到陆谦抱着人出来,瞬间一个个目瞪口呆。

众嫔妃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讶过后,眼中似乎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兴奋感,那些贵族小姐们则都瞪大了眼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觉得如此于理不合。

张宥成也冷笑一声。

“光天化日,宫廷之内,陆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可不是,这可是宫里,如此不知检点,真是不把太后娘娘和皇上放在眼里。”

“哎哟,张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柳嫔忽然说了句,“陆大人和江小姐是未婚夫妻,有何不妥?这民间说的好,还嫂溺叔援呢,江小姐刚才可是处于生死关头,还不让陆大人关心?”

张宥成脸色一黑,这个柳嫔一个小小的嫔位,家世平平,也敢当众反驳自己!

可此时,周边不少妃子们也小声嘀咕起来。

“江小姐都差点丢了性命,陆大人心急也是人之常情……”

“是啊……”

越来越多的人附和,张宥成还想说什么时,却听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皇上驾到!”

众人一听,一个个急忙回头纷纷下跪。

明黄的身影匆匆而至,靖帝虽年少,却已然养了身帝王之威,此刻似是已经知道了落水之事,面色不由阴沉。

他刚到便道:“陆爱卿不必行礼,先尽早送江小姐回府吧,今日江小姐救公主有功,朕稍后便叫人将嘉奖送到府上。”

江清清见小皇帝来,原本打算挣脱陆谦的怀抱,赶紧行礼,哪成想小皇帝连行礼都给他们免了。

看来陆谦是真得小皇帝真心重用。

她也没多想,此刻被众人围观,忍不住把脸侧进了陆谦怀里。

他似是才知道她脸皮薄了,向皇帝领命之后,立刻带着她大步往宫外走去。

二人一离开,靖帝犀利的眼神就划过西宫太后和张家众人的身影。

江清清也渐渐品了出来。

小皇帝怕是已然知晓今日之事有猫腻,目光看向了西宫太后和张家。只是,她却瞧出来,此事和临水侯府也脱不了关系,也猜不透小皇帝究竟打算如何处理。

毕竟西宫太后和张家是老皇帝一派的代表,在朝堂中还是极有气候,想动他们,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然小皇帝也不会忍这么久。

她还在思索,陆谦已然停了脚步:“别想了,落了水,又思虑过多,容易风寒,今日之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江清清抬头,这才发现前方已经停着一辆马车。

她回道:“你我日后夫妻一体,什么交代不交代的,只是把事情查清楚便是,我怕这宫中有人想害公主。”

陆谦却似乎极轻地呼了口气,将她轻轻抱上马车,才道。

“要交代的,清清。”

他声音温柔得好似江南月色,江清清拒绝的意思瞬间消弭殆尽。

“多为自己想想吧。”

“就当为我想了。”

江清清心中一顿,再抬眸时,陆谦已经放下了车帘。

“我会担心你。”

她只安静了一会儿,便立刻应下:“好。”

隔着车帘,已看不见陆谦神色,她又忍不住掀开,从车窗探出来。

“陆谦。”

见青年看着她,她却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有浓浓的情绪充斥在心头,让她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喜欢他才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最后,她只说了句:“早些回府休息。”

青年弯了弯眉眼,点点头。

有那么一瞬,江清清忽然很想很想,立刻和他成亲。

明知此事急不得,此番心情也不可遏制。

放下车帘后,她坐在密闭的车厢里,整个人也仿佛变成了甜甜的瓜果,外表还平常,内里却已经富蕴出了甜甜的瓤。

而此时,皇宫内。

小皇帝视线在几人身上划过后,冷呵呵吩咐:“去给朕查清楚,好好的,船怎么会沉,是否有人故意谋害公主!”

帝王之怒,雷霆之威,此令一下,众人噤若寒蝉。

在座的都是人精,知道这好好的哪来那么多意外,一个个聪明点的已然看向这办赏花宴的西宫太后,再联想到江清清,总感觉西宫太后是冲着江清清而来。

可他们又想不到,她大费周章让江清清落水做什么。

西宫太后的面色早已十分勉强,眸底更是愤恨阴冷,皮笑肉不笑附和几声,才也匆匆离去。

东宫太后更是为了纯安公主早早离场,这下赏花宴还有什么花可赏,不把自己卷进风波里就不错了。

原本精心打扮的不少世家小姐们悻悻归去,却也不免觉得今日看了一出又一出大戏,一边走一边偷偷议论。

无人注意,原本就未与人结伴而来的杜芳菲这会儿还留在宫中。

她躲在一处树后,紧攥着拳,眼中有愤懑,但更多的是不甘。

直到换好衣服的陆安出来,经过之时,她才终于出来,见陆安的随从也不在,直接问道:“大表哥,你今日到底为何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这会给侯府带来多大的麻烦?为了一个江清清,你疯了不成?”

陆安看见她,似乎根本不意外,但眼中却有嫌恶:“杜芳菲,你好像不是临水侯府之人吧,管得是不是有些太宽了?还是说,在侯府久了,被当个侯府小姐看待,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出身如何了。”

“你……”杜芳菲忍不住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