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清听着这陌生的声音,不可思议的同时,也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似的,赶紧拿出了纸笔。
这一定是神仙显灵,看不下去自己如此命苦,来显神迹帮自己的忙。
随着那声音慢慢讲解,江清清也在纸上写了越来越多的东西,可等那课程全部讲完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写下这些。
因为她只肖一想,那制造肥皂的步骤便自动出现在她脑海里,包括制造时需要什么材料都一清二楚。
江清清明白那所谓的肥皂,就是豪门望族用来洗手的胰子,只是听那步骤做下来,恐怕肥皂的质量要比黑乎乎的胰子和药皂好得多。
而且她还头一回知道,原来胰子不只是用猪胰子能做,用荤油、豆油等都能做。
江清清好歹也是富甲一方的江家出来的,自然清楚,连黑不溜丢的胰子一块都能卖三两银子,这肥皂要是做出来,将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利润!
她双手合十,拜了拜这什么百科系统神,便将方才自己写下来的东西放在烛火上烧了,才叫了两个伙计,去给自己收购些腥油回来。
两个伙计虽好奇她要腥油做什么,但怕自己嘴笨搅扰她的心情,便没有多问。
江清清自己则用铺子里剩下的余钱买了些生石灰,又准备了些草木灰。
待到两个伙计把腥油买回来,她就已经万事皆备只欠东风了。
等到夜深人静,江清清才开始做肥皂,虽说那两个伙计也都是靠谱之人,可她深知这方子属于商业机密,只能给签了死契信得过的亲信知晓。
将石灰和草木灰按份量称了后,她把二者混合在一起煮,煮好后再用滤布过滤出清澈的碱水。
冷却的碱水再和荤油一起加热,并且不停用木勺搅拌,等锅里沸腾后改为小火,才能让油脂充分皂化,期间不断搅拌。
一直到江清清的胳膊都酸痛不已,那锅中的水才终于蒸发了大半,变成了一种奶白色的浓稠液体。
她见这课程果然是真的,信心大增,将准备好的桂花香料和一点盐搅入其中,再倒进提前准备好的方形陶模里。
这陶模本来是用来盛放制作中的口脂的,如今刚好可以用来装皂液。
做完这一切,夜色已经深了,外面已无往来的船只,只有轻轻的水波拍打着水阁。
江清清知道这香皂至少要晾晒两天才能用,可她这会儿却睁着大大的两只眼睛,兴奋得无法入眠。
可饶是再高兴自己的成果,也非等不可。
翌日,江清清见肥皂已经基本凝固,便叫两个伙计将自家装口脂的方形陶瓷盒拿来二十盒。
吴承远刚把陶瓷盒带上来,就听到水阁外一阵喧闹。
桐木窗此刻敞开着,主仆均可透过窗口看到楼外的情景。
和煦的春风微微吹进来,江清清倚在窗上,一侧目,便看到了那叫周围水阁起了骚动的主人公。
只见一艘豪华的大舶沿水道缓缓行进,那上面站着一队年轻的郎君,身着红缎五彩金绣飞鱼服,腰扣銮带,腰侧配镶嵌螭龙云纹绣春刀,好一队威风凛凛的锦衣卫!
“锦衣卫乃皇上直属部下,只听皇上调令,我们江南一带倒是罕见,难不成咱们这出了什么大案子?”
江清清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传说中的锦衣卫,但那锦衣卫专属的飞鱼服与绣春刀,大明人人皆有所耳闻。
“东家在村子里待久了有所不知,上月张家走私贩盐被抓,涉案金额足有十万两官银,皇上震怒,特遣锦衣卫指挥使陆谦大人来查清此案,如今一个月过去,张家族人已经悉数被斩立决,想来陆大人已经办完案子,将要归京。”
“张家...”想起张家可是南浔镇百年士族之家,比江家权势更大,江清清不由唏嘘,真是今非昔比,不过这锦衣卫行使巡查缉捕,审讯罪犯之权,可真是权势滔天,上斩皇亲贵族,下斩富豪乡绅,甚至连东厂都要低他一头。
说起来,她那前夫林叙白若是进京为官,日后必然也和锦衣卫是死对头,因为锦衣卫就是专门盯着这些官员们的,他们稍有差池,就会被锦衣卫盯上,轻则革职,重则丢命。
若是叫他知道,这林叙白刚刚考中状元,就休弃糟糠之妻,不知林叙白能不能春风得意马蹄疾!
旁边两个伙计的关注点显然不在锦衣卫身上,他们两人指着对岸水阁二楼小声嘀咕起来。
江清清依稀听到江家的字眼,不由抬眼看去,这才看清对面水阁上,赫然站着江家的几个女儿。
而那其中,正有当初被与她换了的真千金江玉儿,还有江氏二房的两位千金,江星儿和江月儿。
江玉儿此时正被江星儿江月儿两姐妹挤在中间,望着那船上锦衣卫,甜美可人的脸颊上略带羞怯。
江清清看到那两姐妹时,心中便下意识觉得不好,下一秒,变故就如她预料那般,倏忽而至。
只见那两姐妹对视一眼,便合起伙来将江玉儿推下了水阁,让她倒栽葱似的栽进了河道,溅起一片水花。
江清清与身边伙计一样,脸色骤变,豁然起身。
“玉儿小姐掉水里头了!”吴承远叫了一声,就想冲出去。
江清清却呵斥一声:“吴叔,你还不快去准备一件干净的大氅来!”
说罢,她就快步朝楼下走去,吴承远这才反应过来,众目睽睽之下,怎能叫玉儿小姐衣衫不整,于是赶紧回头去找大氅。
江清清走到水阁下时,便只看到水面上只有阵阵波纹,哪里还有江玉儿的影子!
她想到江玉儿若是出了什么事,江夫人该如何痛心,便脑子一热,直接跳入水中救人。
四月天,水温依旧凉寒,刺骨的冷朝着江清清袭来,可她顾不得那么多,朝着方才江玉儿落水的位置游了会儿后,便似乎摸到了一处衣料。
水下什么都看不清,她又把手伸向前头摸了一下,那衣料却陡然离她远了些,吓得她怕江玉儿挣扎远了,赶紧往前抓紧了,似乎还抓到了一把衣料后的肉。
与此同时,一只忍无可忍的手忽然揪住了她的衣领,将她揪出了水面。
三个人一起浮出了水面,两岸围观的人群松了口气,叫嚷着赶紧叫两边的小船划过来接人。
陆谦一手拎着江玉儿,一手拎着江清清,河水淋淋漓漓顺着他俊朗的脸庞往下淌。
江清清看到他拎着江玉儿,终于放下心来,才看向他的脸,心里迷迷糊糊道,原来已经有恩人跳下来救她了,只是这恩人的脸怎么这么黑?
“你还要摸到几时?”青年似乎已经忍到极点,脸色发黑,声音好似悬在头顶的剑尖,下一秒就会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