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老爷要想干点买卖还是很容易的,随便在西湖特区支一个店铺,也算能有些收成,可是沈大人考察了一下市场,觉得各行各业的竞争还是很激烈的,以叶昭娘的能力?怕是得干赔了,再说了,她还得管着俩娃呢,哪有时间打理店面?
孩子的教育还是很重要的,比如说,家庭作业怎么办?
另外,别看自己是御前第一红人,但朝廷里盯着自己的眼睛多着呢,本就各种羡慕嫉妒恨,被人抓了把柄没事弹劾自己一下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他是个懒散的性子,范不上因为不见得挣多少钱,且有很大概率亏损的买卖得罪了朝廷那些没事找事的御史大人,那些家伙纯属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就连自己前段日子不去衙门办公,就已经惹得朝廷上出现很不和谐的声音了。
他越想越不开心,家里的生活费,自己想想办法,加上沈老爹和灵儿妹子的帮衬问题不大,甚至于躺平也不在话下,终究这南河寨一切的荣华富贵都是他沈非沈老爷一手打造的,乡亲们也不至于让他揭不开锅,皇帝也不可能看着他清贫如斯。
只是,这每年递增的续命钱……
每年后面都加一个0啊,还不让讲价,没交上费直接就让自己付出代价,听张大吹的意思,上次那个郑峰行刺事件就是因为没交费!
每思及此,沈老爷心里都直抽抽,每每会联想到那大背头判官狰狞阴笑的表情和张大吹猥琐的德行。
算了,辞官不做,下海经商。
自家娘子说的对,现在西湖特区一切步入正轨,有他没他不重要,至于跑不跑偏,那是朝廷的事儿,自己才懒得管。
不管怎么,必须得把自己弄得富可敌国才能生存下去,什么家国大事,统统不如自己的小命重要。
研墨,提笔……唉,居然都没个红袖添香伺候着。
洋洋洒洒,一篇奏章新鲜出炉,不卖惨不矫情,只说特区步入正轨,自己年事已高,请求告老还乡。
是啊,自己都二十四岁高龄了,昨晚还有人追问自己的长寿秘诀来着……
辞职报告写好,吩咐沈小腾快递寄走,沈非便欣欣然踱出家门,有道是“无官一身轻”,他得寻求出路,明年他的续命钱可是一百两了,尽管问题不太大,但是后年呢?他真想多活几年。
………………
他还是得去特区看一眼,朝廷的批复没下来之前,沈老爷得站好最后一班岗,之前他几个月去一趟衙门,这回可是最后一次上班了。
刘汉套好了奔波霸双引擎9.5豪华版,孙公公也坐在了副驾驶,只等寄快递的沈小腾回来,一行人便奔赴西湖特区县衙,没有谁看得出沈老爷的那一丝惆怅。
俄顷,沈小腾气急败坏的跑了回来,报告沈老爷:“老爷,来福民宿那边出事了……”
沈非疑惑道:“什么?”
沈小腾气喘吁吁的汇报道:“回老爷,锦衣卫围了来福客栈,要带走那个红衣小娘子……”
沈非脑袋一歪,寻思着这锦衣卫也不是饭桶一群,还是有点效率的,这才几天功夫,就探出来端倪了,汪安阳公公的徒子徒孙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于是问道:“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小腾倒了口气,续道:“老爷,咱们保安队的得了您的指示,严密控制了那个小娘子,任他们来的是天王老子,没有老爷您的吩咐,弟兄们坚决不会让别人带走您沈老爷相中的小……”
刘汉闻言大怒,厉声喝道:“你特么的胡说什么?给我闭嘴!”
沈非哑然失笑……
之前沈非就对刘汉提出了这个监视任务,但是刘汉心思有点歪,以为是沈老大看上了这个小娘子,是以并没有太当一回事,直到昨晚沈非发现那红衣少女居然肆无忌惮的在南河寨游走,且并无人跟他汇报,所以对刘汉提出了严厉的批评,刘汉这才知道此乃政治任务。
老大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于是乎南河寨保安大队急忙连夜布置,加强了监视。
这次锦衣卫得了线报,匆匆前来拿人,南河寨保安队这帮家伙才不管你是锦衣卫还是御林军,咱们只听沈老爷的,谁想带走这红衣少女,先从保安队这里趟过去……
在南河寨的地盘,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我们眼里只有沈老爷!
锦衣卫是什么德行?那是拎着一把绣春刀,满世界横着走的选手,一言不合就动刀子拿人,普天之下什么时候吃过这个瘪?
冲突一触即发。
要不是前几天锦衣卫与南河寨保安大队一起合作过皇帝出巡的安保任务,双方八成早就打起来了。
沈非眉头微蹙,决定立刻赶往事发现场,让自己保安队的弟兄撤场就是,配合锦衣卫办案。
……
很快,沈老爷的马车便到了事发现场,果不其然,来福民宿门口剑拔弩张,阴云密布,双方对峙,却谁也不发一言,好像都在等着哪一方的大佬到场来解决冲突。
现场还夹杂着几个戴着红袖箍,拿着擀面杖的老头老太太,对绣春刀已然出鞘的锦衣卫怒目而视,看那架势,只要他们敢吐一口痰,不交罚款就别想全身而退!
沈非一挑车帘,潇洒的跳下车子,手中所持乃十文钱从西湖特区市场批发来的折扇,手指一弹,唰的一下折扇打开,显出四个大字——难得糊涂。
那为首的锦衣卫小旗见御前第一红人沈大人驾到,马上单膝跪地道:“下官见过沈大人!”
沈非笑眯眯道:“敢问,这是哪里的兄弟?”
那小旗道:“下官路子野,乃锦衣卫北镇抚司清江府小旗,奉命捉拿朝廷要犯,却遇到贵村保安团阻扰,还望沈大人主持大局。”
一番话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沈非笑道:“沃靠?路子野?这名字确实挺野,你们老大是谁?”
路子野还没开口,一阵马蹄声传来,一彪军马迅疾而至,但见当先一个汉子翻身下马,笑容满面,声若洪钟道:“甥婿……”
正是叶昭娘的二舅也不是三舅来着——贺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