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夫,终于找到你了,那边有个脾脏破裂的患者需要救治,您赶紧去吧!”
一个护士打量了我一下,终于欣喜地将我拽着就走。
我没来及开口,正纳闷她怎么就认定我是何大夫的时候,低头看见了衣服上的胸牌。该死,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我根本就不会做外科手术,这一上手术台,不就『露』馅了吗,更何况人命关天,我还是别在这继续装了。
想到这,我开始四下里寻么,打算找个机会溜走。可这护士偏生力气大得很,抓着我的手那叫一个用力,怎么甩都甩不开,就怕我跑了似的。
一路被拽着进了手术室,她催促我赶紧去换衣服、做准备,说患者马上就到。
看着一屋子消过毒的服装,我撇了撇嘴,偷偷喊李浅:“要不然,你使个法儿,我贴上个隐身符遁走得了。”
李浅从我身体里出来,四下里看了看:“为夫倒是觉得月儿既然已经混进来,不妨一试。”
“你说什么?!”要不是考虑到外头有人,我早就喊出来,“我根本就分不清楚哪里是哪里,手术刀怎么拿我都不知道,还动手术救人?你开玩笑吧!”
他摆了摆手:“道家五术,山、医、命、相、卜,为夫自然有所涉猎。既然是伤患,放着不管总是不合适的。况且,月儿不是一直怀疑这医院有问题吗?你扮成医生不正中下怀,看看他们这里头搞的什么猫腻。”
见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用手指抵住我唇瓣,“放心,为夫会帮你,再不行,我以道术暂时替他修复伤口便是,至于消耗的元气,从馒头身上补回来也就是了。”
这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然而外头已经有护士在催我了。没法子,我只能胡『乱』拿了新的衣服换上,推开门走出去。
“我说何大夫,您今天怎么这么不利索啊。”又是那个护士跑过来,替我整理好衣帽,将衣袖用塑胶手套包裹住。
这会儿,有人将患者推了进来,我一看这氧气吊瓶『插』了一身,真不确定能否将人给救过来。
倒是李浅,不慌不忙:“月儿,将身体交给为夫可好?”
我还没来及反应,他就附在我身上,将那些助手、护士都赶去一边。
李浅搭了一下病人的脉,确定人还活着,又快速检查了对方的伤势:除了身体几处擦伤,并没有其他外伤,这人定然是受到了什么猛烈撞击,骨折后导致脾脏劈裂。
我完全成了一个旁观者,看着李浅用我的身体在患者身上这『摸』『摸』、那动动。血浆不断输进患者的身体里,可我也知道,这么严重的内伤,怕是不那么容易治好了。
“月儿,别担心。”李浅用意识和我沟通,然后将手放在那人腹部,我感觉到一股力量自手部传递出去,进入对方的身体。
“他的确是有极重的内伤,为夫会用道术替他修复身体,先保住他的命,至于后续,还是要等别的大夫来看。毕竟,这手术也不是我的强项。”
听他解释,我就暗暗翻白眼:大哥,你这也不咋地啊,为了调查真相,咱离草菅人命也不远了。
我们正一丝不苟地救人,旁边的医护人员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打赌,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外科医生拿中医甚至道术救人的。
“何、何老师……”一旁的助手看不下去了,大着胆子跑过来问,“咱们什么时候能开始手术?再耽误下去,麻『药』劲儿就过了。”
李浅正在运功,我想回话也有心无力,助手见我不说话,也没敢再问,手术室里就这么一直尴尬着。
又过了一会儿,李浅低低道了一句:“完成了!”身体又归我控制,这家伙,来去匆匆也不提前说一声!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转过身来,“你们之前是怎么检查的患者?再去好好看看!根本就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嘛!”
那几个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互望了一眼,助手走过去,检查一番,『露』出吃惊的表情:“不可能,之前送来的时候我看过,确实是内出血严重……这会儿……”
“给他一些口服的活血化瘀的『药』,他的伤死不了了。”按照李浅的嘱托,我淡淡说了一句,就往手术准备室走。
这么长时间,并没有看到那个可以的人,也没有人表现异常,还是赶紧趁穿帮以前闪人比较好。
我刚想开溜,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何医生,您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我回头看去,那个人又出现了!
他穿着白衣天使的伪装,一双眼睛却冒着不怀好意的光,浑身上下带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我没说话,只是和他四目相对,我倒要看看,当着这么多医护人员的面,这家伙能说出什么来!
“何医生,这位患者送来的时候,内脏大出血,你连刀都没有开过,就说患者已经没有危险了,是不是有些太过不负责了?”他死死盯得我发『毛』,室内的气氛再度降至零点。
“他确实已经没有大碍了。”我强装淡定,暗自打谱我和李浅该如何应对。
“哦,是吗?”他冷笑一声,突然靠近病人猛地一掌拍下去。
“噗——”那人喷出一口鲜血,所有人都吓呆了。
“你疯了!”我怒目看着他,就算刚才那人的命保住了,但也禁不住这么折腾,这个人明显是故意的,他是谁?!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冒充医护人员混进了医院……”他的眼睛如同鹰,边说边一步步朝我靠近。
我发现,在场的那些人竟然都跟中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是谁,说我混进医院,你又何尝不是!”李浅已经开始凌空画符,我说话也多了些底气。
“嘭!”李浅快,他比李浅也不慢,两人的符同时在空中相遇、引爆,谁也没有奈何了谁。
“全身带着死人一般的阴气,却是活生生的人,你是走尸娘。”他的语气中没有震惊,只有肯定,他一开始就知道我在这里!
“你是道尊的人。”我试着分散他的注意力,另一方面李浅也出手,想要将他拿下,却意外地中途停下。
“你……卑鄙!”李浅伏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是看样子很是辛苦。
“既然知道我是道尊的人,还如此疏忽大意,你们还真是笨蛋啊,哈哈哈哈!”见李浅已经失去战斗力,他张狂大笑,“我既然早就知道你们混进来,又怎么可能一点准备没有?”
“你对他做了什么?!”我一面扶着难过的李浅,一面质问。
“月儿……”李浅努力让自己的气息稳定下来,“他给我下了灵蛊……就在,就在刚才替那个人疗伤的时候。”
我心里一颤,仔细看向他,李浅的手背上出现了一条蜈蚣一样的血管,而且正在扭曲地顺着手臂朝心脏蠕动。
“这种蛊不会对灵体以外的东西有反应。我知道你身边有千年鬼王护着,不先干掉他,怎么能得到你呢?”
说完,他开始狂笑,随着他的笑声,李浅变得更加痛苦。
“怎么办,我该怎么帮你?这东西是阴灵吗?我能不能吃了它,或者……我们找东西,把它给挖出来!”我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李浅是我的守护者,若是他被制,我也不会有好下场。最关键的是:看着他痛苦,我也觉得不好受,我心里是真的在意他的!
“没、没用的……”李浅喘息着,“这东西一旦入了灵体,就会一直朝心脏移动,不吃掉我的心脏,是不会罢休的!”
“那、那你岂不是没救了?!”我哭了出来,我不要这样,我和李浅是千年注定的姻缘,才相处了不到一个月,就要强行分开吗?
“你这个可恶的臭道士,我和你拼了!”瞥见一旁的工作台上放着手术刀,我猛然攥在手里,朝他冲了过去。
“笑话,这种东西可以伤到我吗?”他冷笑一声,只是朝旁边微微一错步,我就扑了个空。
不甘心的我,咬了咬牙,再度扑上去。
他并没有还手,只是不停闪躲,如同戏弄我一般。
我出手杂『乱』无章,根本奈何他不得。
“月儿!”李浅铆足了力气唤我,“冷静下来!想想这段时间,你都学到了什么?”
我身形一顿,将这话听了进去。
我跟随师父学习道术,虽然只有内功心法,但是师父说一通百通,很多技术,都是通过心法反映出来的。
不光如此,我还见识过李浅画符、和他在一起修炼过,还有师父最拿手的天魁斗步……
对了,就是这个!
我沉浸下来之后,脑子更加清晰,师父施展天魁斗步时的一举一动,竟然深深刻画在我脑海里!
就是它了!
我双眼精芒闪过,以奇异的身法『逼』近他,手臂一挥。
这次换做他吃惊了,我的攻击他竟然没有躲开,莲华绽落,地上多了几滴血。
他捂着手臂,怒视着我,大约是想不到竟会被我所伤吧。
“想不到竟然被你算计了,走尸娘,临时抱佛脚,我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说着,他也使出了真本事,室内符咒『乱』飞,他又不时欺身而来,对我施展拳脚。
我一下慌了神,这天魁斗步运用得也失误连连,被符攻击了好几下,身子也被打了。
“不过是领悟了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就跑来道爷这里献丑!今日我就先切断你的四肢,再将你带回去,献给道尊!”
他说着欺身而至,我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眼看着他恶狠狠朝我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