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其他的村人们,一看清孙大炮儿子怀里的东西,都是吓的身子一缩。
形似葫芦,外壳用已经锈绿的生铁包裹着,葫芦口也用铁盖子封着,大的夸张。
“这是何宝物?八仙吕洞宾的丹『药』葫芦?也没有这么大吧?”小神枪疑『惑』的问。
“这不是葫芦,是炸雷子!”我说。
“啊?”小神枪瞪大眼睛。
我伸手,摩挲着这铁皮葫芦的表面,告诉小神枪,这乃是传说中的古物,在南宋同金国的采石之战中,南宋逆转乾坤,转危为安的最大功臣,震天霹雳雷!
“是霹雳震天雷!而且这颗雷,是后世的清朝仿制出来的威力加强版,我们老孙家再一代代传承下来。”孙大炮纠正我说。
我耸耸肩,表示两种叫法都一样。
不过我也是在惊讶,孙大炮的祖上,为何要把一颗炸雷当传家宝?
其他的村人们也都是揣着这个疑问。
大家都说,村子首富脑子里的筋,果然是异于常人,揣着这颗霹雳雷代代相传,不怕哪天不小心把自己家炸平了?
“我祖上就是造炮起家,到了这一代,国家不允许私人开炸『药』作坊了,我爷爷却一直放不下祖宗的伟业,姑且留了这颗祖上的最得意之作当纪念,也是为啥把我起名叫孙大炮的原因。”孙大炮说。
我砸了咂嘴,又仔细看了那颗霹雳震天雷几眼,确实也太大了。
南宋同金国的采石之战中,李纲夜破金兵,把金兵打的哭爹叫娘,靠的便是这霹雳震天雷,按照历史记载,那时候的霹雳雷也就只有拳头大小,威力却能炸平战壕。
孙大炮家的这颗,被孙大炮的儿子搂着,看起来体积比他的身体还要大!
若是这颗炸雷子一引爆,甭管那妖仙有多大神通,都得被炸成碎片,乖乖的去见阎王!
有道是《玄怪录》所记载:“鬼神本领滔天,不怕万般法器,却怕霹雳火!”
炸雷子一响,甭管是神是仙是妖,全都得嗝屁!
“找个空旷的地方掩埋起来,引信接的长些,等到机会来临的时候,就直接引爆,送那群妖邪怪物上天!”我说。
孙大炮父子俩领了命,立刻是去寻找埋炸雷子的地方了。
其他的村人们,也都没有闲着,有的去拿铁锹挖战壕,有的拿石块和泥巴垒出掩体,何大哥和杨叔他们,去准备所谓的“火牛阵”了。
现在的架势,完全就是正儿八经打仗前的准备。
在场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猎人说,自从清末流寇入大巴山那次往后,塔山村还真的从没像现在这样,枪炮壮丁,防御工事,全部就位的严阵以待。
直到太阳落山,能打仗的村人们全体就位,躲在事先准备好的防御工事后面,瞧着狗牙坡那边的情况。
尽管已经准备完全,我的心里,还是无比的紧张,这下可是货真价实的打仗,什么意外都可能会发生。
我自己说不准,就会倒霉透顶,被一颗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的流弹打烂脑袋。
但比起被打烂脑袋,我更担心另一件事的发生。
这一会儿,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一轮皓月缓缓升起,我瞧着山坡对面,那栋别墅的位置,捏紧手里的弓箭。
可是等了好久,也没见到一个人影。
“它们该不会是不敢打了?那咱们做的这么多辛苦的准备,不就白费了?”我身边的郑屠户问。
我皱紧眉头,想着准备白费倒是小事儿,就怕那『奸』猾的妖仙和秦先生,又要在背地里搞什么其它的手段。
“不如,我孤身去山坡对面探探路。”小神枪说。
“不行,太危险了,说不定妖仙那伙人也布下了埋伏。”小惜月说。
“咱们还得小心,那群尸魃,可别是暗度陈仓,偷袭我们后方的老弱『妇』孺……”九叔提醒道。
可九叔的话刚说到一半,对面的山坡上,就有几个零星的人影『露』头了。
“怎么才这么几个?它们不该是有至少一百号人吗?”我问。
“应该是来探路的。别让它们坏了我们的布置,等它们走到磨房旁边的时候,就直接开枪狙杀。”何大哥说。
可那几个人影,只是在山坡上兜转着,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有几个猎手按捺不住,自持枪法超群,手里的洋枪又精准,当即瞄了几枪,也确实打中了那几个人影。
而诡异的是,那几个人影一被打中,并没有倒下,而是直接消失了。
“别开枪了,他们在耍空城计。”我说。
然后我取了硬弓,搭上了支照明所用的竹壳箭,凑着郑屠户手里的火把点着,坠『射』向对面的山坡。
竹壳箭的火光点亮了山坡,只见山坡上,剩余几个没被开枪打倒的人影,都是一身黄衣,走路僵硬的傀儡人,正是那秦先生施展的障眼妖法。
我的心一沉,这么说,山坡对面没有人,那他们的人都去了哪里?
我转头,在附近看了一圈,从别墅所在的半山腰,要到村子里,就必须要经过我们面前的狗牙坡,没有别的路。
他们是不可能绕路偷袭我们的。
可即便是这样,从一更等到三更,等到我们这边的人都困乏了,还是没有看见一个尸魃的身影。
“他们是不是逃走了?”小神枪说出了他的猜测。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群家伙,既然已经看到了我们这边做出了这么强的防御工事,定是不敢过来袭击我们。
“那咱们打过去吧,火牛阵开路,直接冲进别墅里,人在后面举枪开火,绝对也是能把它们打的哭爹叫娘。”何大哥说。
这个法子确实硬气,可我不敢冒那个险,万一它们也设了埋伏,故意引诱我们,我们着了道,贸然打过去,定是要死伤惨重。
可这么一直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我思量了好一会儿,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等凌晨天亮,它们再不过来,咱们就打过去。”我说。
就这么一直等到凌晨,鸡鸣破晓,我让大家把牛尾上浸油的芦苇点着,受惊的牛群当即向着狗牙坡冲了过去,奔袭向别墅的位置。
我们拿着枪跟在这火牛阵后面,顺势杀到了别墅门口。
别墅大门紧闭着,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安静的不行。
“怕是都已经逃走了。”何大哥说。
“进去搜!里面总会有几个遗留下来的残渣余孽!”大猛汉马奔说。
大家伙儿持枪一通胡『乱』开火,把木制的别墅大门直接打的稀巴烂。
我心头拧巴着,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莽撞的冲进去。
这时,我想起了我姐留下的第三个锦囊,急忙伸手进兜,把那张纸条展开。
看清楚上面的字后,我的脑壳有点儿疼。
这次,纸条上没有任何计谋了,只有一句警告。
“快些逃,它的真面目,你应付不了!”
最后的感叹号写的相当的大,力度也几乎要戳破纸张。
可这会儿,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马奔带着大家伙儿,直接是冲进了别墅里。
我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踏进门的一刹那,我有了一种无比异样的感觉。
冷。
门外的温度,和别墅里面的温度,差的太大了,宛如冰窖一般。
可率先冲进去的那些人们,都是没有在意这一点儿,扛着枪就开始到处搜。
可搜了一大圈,一个人也没搜着,甚至连别墅里的家具装修,也都是消失不见了。
整间别墅的三层楼,全部都是空『荡』『荡』的,一览无余。
除了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我刚进来就看见了,摆在客厅的正中央,最显眼的位置。
是一个古董柜,约莫两米高,半米宽,像是一扇房间门的大小。
这一会儿,大家伙儿都在到处搜,把别墅里能砸的东西,砸的乒乓直响。
而我从一进门,就站在那里没动弹,一直在盯着那个柜子。
柜子是暗红『色』的,柜门被一柄老式的铜挂锁锁着。
这个柜子,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柜门上的两个拉手,好似两只眼睛一般,一直在凝视着我。
可我又依稀记得,这个柜子,我很眼熟。
我走了过去,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左边的柜门上,用小刀刻了六个字。
“张东海的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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