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允石的身家孙丽芳都不用猜，按着跟王然聊天时对方不小心透露的边边角角推算——
周总已经赚到人生中第一个小目标了。
现在周允石的身家应该在孙丽芳的推测中翻三倍再加两个零。
旧城拆迁，三大家都在测算亏损，上海最高房价一平米也就3000出头，周允石的公司包下后要卖3500一平。
王然当时听了都快昏过去，“大家都卖3000，你凭什么卖3500啊？”
各个媒体整日唱衰楼市，外加香港回归导致大波中产移民海外，大量抛售空屋。
人心惶惶之下，房地产崩盘风波还没过去，谁敢接下旧城超迁，新建楼盘还敢定这个高价？
不怕卖不出去？
对此，周允石给出的答案是——
“没办法就想办法，动脑筋把它忽悠成3500。”
一栋楼新建的最起码有15层，一层四户，一户按最低的平方来跟优惠来算都要60万。
那承包的旧区开发可不止一栋楼啊。
就按最低平方来算，一栋要是能卖出去，销售额就是3600万。
一整个片区下来呢？
那得用几十栋楼吧？
这是好多公司合资承包的项目，一个片区得有不低于50栋楼的建设权。
算下来那就是上百亿。
抛开各种因素不谈，大头肯定不是他们这边拿，可就算只抽个1％的毛利润。
周允石现在身家都过亿了。
98年身家过亿的人不多，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也不算少。
上海华侨多不说。
王然那些拥有海外资产的家庭，按一比五六的汇率来算，只能说孙丽芳确实是妻凭夫贵了。
所以说周允石别说是买一栋别墅了，人家就是内部合作商。
拿个十套也是买得起的。
贫富差距一直存在，只是之前从没人告诉过自己而已。
不过也正是这个原因，让孙丽芳下定决心“绑住”王然获取信息。
她跟周允石的商业思维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换位思考——
孙丽芳是没有耐心向下兼容，拥有一个“平淡温暖”的家？
也许自己构想的太过于理想化，那是在房子全卖出去，且都是以最低价格来算的情况下得到的收入结论。
可冥冥之中，孙丽芳就是确信周允石能做到——
他可以用高于市场价的方式，营销延长产业链捆绑销售把房子都卖出去。
“不过就算卖不出去也没关系。”孙丽芳可是知道后世上海的房价的。
现在三千五一平，未来那就不是这个价了。
总归不管他怎么“忽悠”，孙丽芳在一边害怕的情况下，还是敬佩对方的。
旁人都要找关系拖人学习，而自己面前就有一个现成的老师。
离什么婚？
只有傻子才离婚。
恐怕【置愿】就是深刻捕捉了孙丽芳的心理，才如此确信孙丽芳会签下那个“劳动协议。”
现在签下来了，生命跟婚姻都保住了，失去的就只是金钱。
孙丽芳走出卧室的时候听到外面佟太太大呼小叫——
“天呐，丽芳这是你让周总给你买的吗？”
这番不镇定倒让孙丽芳也跟着不淡定了。
佟太太家承包两个市场的铺面楼，哪里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人？
所以说这个礼物应该不只是贵，还得是新奇才行。
于是乎孙丽芳抱着心理准备走到客厅，却还是被桌面上金光闪闪跟个高压锅大小的动物给吓到了——
周允石给她买了个大金蛙。
看样子还是定做的。
至于在哪买的，孙丽芳都不用猜。
上回在香港进去的私人珠宝店，她就盯着人家书柜上的金蟾蜍好奇来着。
还让周允石跟自己一起信风水，各买一串貔貅手链带着。
被无情拒绝，孙丽芳也能理解。
周总是那种会带红手绳金貔貅的人吗？
那也太土了。
当时也只是兴起而至逗逗周允石，没想到人家今天真的搬了一个金蟾蜍回来。
孙丽芳相信自己现在应该是惊掉下巴的表情，可惜男人还不知道，只当她是开心疯了。
微笑跟佟太太解释，“这是旺家宅，对生意有帮助的东西。”
这般说辞勉强说服了佟太太，但孙丽芳心里可是门儿清。
周允石这种人可不信风水。
不过应该是真的找了人定制的，金蟾蜍腹部有个小瓶子，里面放了个红布包起来的东西。
对此，周允石给出的答案是——
“里面放了生辰八字，招财进宝。”
做生意的人都是迷信的，更何况这话还是从周总这样光风霁月人口里说出来，可信度翻倍。
佟太太当下就表示，“侬晓得在哪定做的，给我一个名片伐。”
激动之下连上海话也飙了出来。
摸着金蟾蜍顺滑的背部一路朝下，孙丽芳心情复杂——
这个迷信的头还是自己起的。
现在莫名给人家拉生意了不说，孙丽芳在心底哀叹——
我怎么就遇不到佟太太这样“人傻钱多”的顾客？
金蟾蜍跟个高压锅一样大，不说重量，就看这大小，以98年黄金的价格来算。
也得十几万了吧。
一边心疼，一边说服自己，“好歹是金的呢，金子保值，就当硬通货放家里看着了。”
笑眯眯的表达了“我很喜欢，”那边江梅梅就端盘子上菜了。
孙丽芳抱着个大金蛙准备搬到卧室里去，周允石就帮她接了过去。
“太重了，让我来。”
确实不方便，双胞胎怀到六个多月，肚子就像八个月大的了。
现在走个路，脚都变成外八字往外走。
“好啊，那你接——”
说是接过去，实际上从身后拥过去卸去手上重量，人还是在他怀里的。
如此这般，不便在外人面前整出动静的孙丽芳，就这么一起进卧室摆金蟾蜍了。
只是刚进卧室，孙丽芳就感觉不对劲了。
周允石让她自己找地方摆，然后站在门口，“啪”的一声靠在了门上，单手插兜落了门锁。
“你要干什么？”外面可还有人诶。
问出这句话就是心知肚明，从对方眼中看到熟悉的火苗，也抵不住自己还是要挣扎一下。
“喜不喜欢？”男人的声音沙沙的，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之上，顺手摩挲着掌心细腻光滑的手臂。
孙丽芳瞟了一眼立在小桌上呆萌的金蟾蜍，点点头，“喜欢。”
男人送礼物都是要赞美的，更何况这还是自己早就看中的图案，只是——
放大了N倍。
招财进宝，那还是喜欢的。
“有没有什么奖励？”
说话的时候，男人已经捧住了她的下巴，亲了下来。
唇语摩挲着，孙丽芳只觉得大脑缺氧，碰一下，再碰一下分开。
“现在......不就是——”
“啊...”唇瓣被轻轻咬了一口，本来要说出口的话也转了弯变成——
“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不就是干那种事吗？
先把人哄出去过生日要紧，孙丽芳这么想着，当下也变得含情脉脉起来，“老公，今天你生日，我都听你的。”
乖巧小羔羊的人设不能崩，柔情似水，谁看了不迷糊？
熟能生巧，孙丽芳现在已经非常熟练了。
满足他一下也不是不行，谁料对方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唇角淡扯，声线柔和，“真的吗？”
这还能假？
孙丽芳刚点完头，就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他说：“陪我一起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