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身体从阶梯讲台上一层层滚了下来,最终斜着落在地面上,汩汩鲜血从她身下慢慢晕开。
武内美子没想到有人能够那么狠。
竟拿孩子开玩笑!
身为一个想要孩子的女人,这是她从未想过的画面。
可是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呼叫保安保护好现场封闭出口,叫救护车,以及让助理联系傅盛。
忙完这一切后,她立在原地,远远看着林珍珍。
为什么会有人拿身体做筹码呢?
这在武内美子看来是很可笑的。
救护车到了后,武内美子直接退了出去。
她要去会客室找孙丽芳。
半个小时后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武内美子听到傅盛赶到医院的消息,而此刻她正在会客室悠闲的泡着茶。
“傅盛没给你打电话吗?”孙丽芳觉得有些奇怪,按道理他该要演浪子回头戏码了。
可是并没有。
闻言武内美子便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把我的母亲接到了海城。”
岛国女性传统教育里还是以夫为尊。
傅盛把丈母娘哄得极好,而武内美子又是个重孝之人。
她不能气母亲。
父亲临走前她承诺过一辈子顺从母亲的。
原来如此,难度加大了。
“怎么办?”武内美子问孙丽芳,“我不能主动提出离婚,必须让他先提。”
主动提出离婚的那个人就不占优势,股份怎么分?房产怎么分?七七八八的收藏品怎么分?
先提出是那个人就输了。
做情感作家多年,协调过无数案子,她才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
傅盛现在压了个宝回来,母亲就是武内美子的死穴。
他们在一层层打压武内美子的忍耐力。
被逼到绝境的武内美子冷不丁的想:林珍珍今天来公司说不定还是傅盛教的。
孙丽芳否决了这个答案。
“蜕变的过程很痛苦,可能有风险。”孙丽芳饶有兴致的看向武内美子,“你是否愿意一试?”
“壁虎遇到绝境尚懂得断尾求生,人却尚不懂得舍弃求全。”
武内美子不是不痛苦的,家人是她重要的精神支柱。
而傅盛早就布下一盘大局,拉拢了所有亲人帮他说话。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武内美子就接了个电话,日语叽里呱啦讲到最后,女强人眼睛红了。
最亲的人不理解自己,任谁都会感到委屈。
......
医院里,林珍珍从病床上醒来。
医生一脸哀痛的告诉她:“孩子没了。”
林珍珍心下一喜,面上落下了一串一串的泪珠,摸着肚子大喊大叫。
护士赶过来制止她的行为。
傅盛过去拥住女人。
他现在的心也很痛,听着情人嘴里说出的话:“武内美子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的事?所以才把公司项目转移到了总公司?”
这一切推理看来有迹可循,林珍珍哭得声嘶力竭,“是你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怎么办?孩子没有了!”
傅盛心里空落落的,连最后的念想也没有了。
“你好好休息吧。”他没有回答女人任何一个问题,只说道:“房子我会过户给你的。”
“至于上次二十万,本来就是我的。”言外之意是孩子没了,房子就是补偿。
林珍珍当然不愿意,她抹了把脸,“你不要我了吗?”
闻言傅盛转身,挑挑眼角没有说话。
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他流连花丛,没有人能让他真正停下来。
眼看男人又要走,林珍珍拽着电线把床头的器械全都扯到了地上。
这一回,警报声响起,十几个护士一蜂窝挤进来。
看这架势也明白了。
当下就有人好心劝道:“人家都流产了,你怎么不知道疼老婆呢?”
公众场合,傅盛还是要维持好好先生外壳的。
他态度谦恭给人家道歉,“对不起添麻烦了,坏掉的机器我会赔偿。”
等人都走了,他的耐心也耗光了。
对着不爱你的男人撒泼打滚只是浪费眼泪,冷静下来的林珍珍刚想道歉,就听到傅盛的脚步声。
下一秒,男人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
冷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真当我傻吗?”
男人一字一句道:“我不问去公司的原因是给你留个面子,大家好聚好散。”
林珍珍被掐的双目突出,她没想到傅盛那么信任武内美子。
她刚刚诬陷对方的话,男人一句也没听进去。
想到这里,林珍珍似乎明白了什么——
索性,放弃挣扎,因为她清楚傅盛是不会掐死自己的。
既然已经撕开了脸皮,不如撕的更狠一点。
林珍珍躺在床上看向傅盛,威胁道:“有本事你抛弃我试试看。”
“我早就安排了娱记朋友把咱们的照片整理好,你们都是公众人物.....”
“当然只要你给钱,咱们就好聚好散咯?”
在男人吃人的目光下,林珍珍彻底撕碎了面具,冷冷笑道:“还是你想毁掉自己的名誉?”
她已经看透了这个男人,这也是她为什么流掉孩子的原因——
傅盛只看利益。
就算没了孩子,用名誉一样能威胁到他。
毕竟男人可是把形象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林珍珍自信能威胁到傅盛,却不想男人“嗬嗬”粗噶的笑声从喉间溢了出来。
旋即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个文件夹。
“啪”的一声,重重摔在她面前。
文件夹上写着林珍珍父母名字,家庭住址,一直到从小到大上过的学校都清清楚楚。
浑身像浸在冷水里一样,林珍珍止住因恐惧而发颤的面颊,咬牙瞪向傅盛。
她知道傅盛真能做得出来。
“跟我玩之前先考虑能不能承担后果。”傅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林珍珍。
以前怎么没觉得她那么蠢?
走眼了。
傅盛看了眼手表,他还有事。
怕林珍珍再搞事,等到李富来了才走。
“看好她。”
在这件事过去之前,傅盛下了死命令——
不准让林珍珍再离开病房。
交代完,他马不停蹄的赶到丈母娘下榻的酒店里。
妇人穿着素净讲究,手上还盘着一串佛珠。
见他来了,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傅盛赶紧上去又是道歉又是跪地的哀求妇人:“母亲,麻烦您再劝劝美子。”
“我只是一时糊涂。”
说着,傅盛状似心疼的说道:“美子整天忙工作,忙的我们平时都见不到几面。”
乍看这句话是在为自己行为进行开脱。
不过说到这里,男人话锋一转道:“如果我不在她身边,有谁能够照顾她?”
“美子喜欢吃我煮的饭,有我在,她可以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公主。”
“除了我,还有谁能照顾她?”
妇人抬了抬眉毛,没有说话。
这是在暗指女儿没给他做过饭?有钱什么照顾的人找不到?
话题还在继续,傅盛放出了大招,“母亲,给我一个机会吧。”
“我真心喜欢美子,您说除了我还有谁能为她挡下那一棍吗?”
说着,傅盛便露起了自己带有旧伤的胳膊。
妇人有些被说服了,她本来也不想让女儿离婚,这次过来势必要给傅盛一个颜色看看。
可对方的胳膊——
那个在危急关头能舍身护女儿留下的旧疾。
本来她是看不上傅盛的,没有能力也没有背景,可性格都是互补的。
两边纠结下。
妇人优雅起身,“你回去吧。”
“妈妈?”傅盛故意问。
“我会考虑的。”
说罢,妇人面无表情的在佣人的搀扶下,仪态端庄消失在转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