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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

斯坦利码头,马逸明背着行囊准备离开了。

海默尔、泰勒、娜姐还有海伦在码头边替他送行。

“哈里先生,明天上午抵达新西兰,然后你可以从新西兰乘机回国,你放心,你的证件完全真实,没有人能看出破绽。”泰勒笑嘻嘻的。

海默尔和马逸明握手:“哈里先生,你已经算是我们海天使的人了,以后不管有多忙,记得保持联系。”

马逸明讪讪地点头。

娜姐笑笑地说:“马总,我可没什么好说的。一路保重吧。”娜姐眼珠子瞄了瞄海伦。

海伦大大方方地从娜姐身后闪了出来:“哈里,如果以后生个男孩,我也给他起个名字叫哈里,生个女孩儿你说叫什么好?”

马逸明面红耳赤:“你随便取个名儿吧。”

“不,你是孩子的父亲,你说。”

马逸明迟疑了片刻说:“咳,如果是女孩儿,就叫艾米丽吧。”艾米丽是刘晓斐的英文名,马逸明心说,就相处了两天就会留下种子?没那么巧吧?自己和芭比好几次了都没啥动静呢。

“我以后能去中国看你吗?”

“啊?”马逸明一惊。

……

游轮渐渐远去。海默尔几个站在岸边久久伫立。

泰勒扭头笑嘻嘻地问海伦:“海伦,你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哈里吗?”

海伦啐了一口:“谁知道呢?我不过是想生一个黑头发的漂亮孩子。”海伦叹道,“中国男人太含蓄了,明明很喜欢那种事,偏偏推三阻四,我不喜欢哈里这种性格。”

娜姐“噗嗤”一笑,说:“海伦,文化不一样吧。很多中国男人是那样的,哈里是一个很有特点中国男人。”

海伦说:“是的,我发现哈里是有一个特点。”

娜姐说:“什么特点?”

海伦嘻嘻一笑:“哈哈。至少不是传说中的小丁丁吧。”

娜姐和泰勒大笑。

海默尔瞅了瞅海伦,面无表情。

……

游轮驶在西太平洋的大海上,极目望去,海天一色,景色壮丽。游轮的甲板上,马逸明迎风伫立,仿佛重回人间,终于解脱了……

马逸明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掏出手机开始处理各种讯息……

蔡振辉和小郭的结算款请示,刘晓斐的叨唠,高博赴澳专家团的名单和费用预算,小丁出院了,招呼兄弟们去酒吧喝酒,张凯搬新家了,乔迁之喜没有马总镇场子说不过去呀;

然后是林文亮的留言。林文亮已经回到广惠掌舵宏光集团,阿旺也回来休假了,喊马逸明去宏光碰碰头,兄弟们好久没聚了……

马逸明一条一条讯息开始处理。

手指头滑过,芭比的头像上有红点。马逸明一惊,连忙点开,里面是芭比大段的语音留言。

大意是:亲爱的哈里,我已经来到了北京。来中国之前我做足了功课,还用手机下载了好多中国的App。

抱歉哈里,我打开百度地图,才晓得北京到广惠足足有2千多公里,好远啊。在我的祖国都够跨越好几个国家了。你不用来接我了,等你有空了再来找我。

北京好大啊,学校好漂亮啊,我喜欢中国的学校……老师和同学都很好,我们刚果金大使馆也来学校问候我们,学校给我们办了银行卡,教我们怎么使用电子支付,怎样点外卖……

宿舍条件可好了。芭比附着图片,是双人间。芭比说,同宿舍的女孩儿很漂亮,是刚果金一个部长的女儿,听说自己有中国丈夫很想见见。哈里,什么时候有空来北京玩。记着,有空才来,没有空不要强行来,耽搁了工作可不好,太远了……

芭比吧啦吧啦的,马逸明暗暗心酸,多么善良单纯的女孩啊,该怎样和晓斐解释这个事情呢?

先别管以后,芭比去了北京语言大学念书自己可不能不管不顾,怎么处理一下才好?

马逸明想了想,自己虽然没空,但是至少得委托一个熟人去看看芭比才好,看她缺什么少什么,还有,很多中国的风土人情也要讲给芭比听。马逸明自己也是混过大学的,里面也是个小社会呢……

马逸明给阿旺留言:阿旺,回来休假有没有空,去北京帮忙看看芭比,我现在国外办事脱不开身……

阿旺和芭比熟,去北京看望芭比最合适不过了。

马逸明又在微信里叮嘱芭比,好好享受留学生活,在北京有什么问题记得给我电话……

……

忙完这一切,马逸明定定神,点开和赵英俊沟通讯息用的App,开始用密语撰写澳洲行的任务完成情况……

马逸明原本想在奥克兰呆几天,现在有了一本畅通无阻的新护照新签证,已经没有必要去刘仪伟家呆了,广惠一大堆事情等他回去处理呢。

……

夜晚9点,一架波音777缓缓降落在广惠机场。

马逸明随着人流出海关。

马逸明习惯性地随着人流往中国籍通道排队,猛然想起自己的护照是澳洲塔斯马尼亚岛的,连忙走到外国人通道边去。

海关人员拿着马逸明的护照看了半晌,又打开电脑噼里啪啦忙活一阵,神情有些古怪。

“哈里先生,第一次来中国?”海关人员英语娴熟,声音平静,一副例行公事的模样。

马逸明含含糊糊地道:“是的。”心下却有些不安,中国海关人员可不比新西兰土鳖,厉害着呢,没准儿这假护照假签证给看出问题了。

海关人员转向一边的警察,那警察很有默契地走了过来,拿着马逸明的护照仔细看了看,脸色依然平静。眼见出了这个关口就要到家了,马逸明不禁有些着急,伟弟还在门外接客处等他呢。

警察礼貌地微笑:“哈里先生,您的护照恐怕有些问题,我们需要和你单独交流一下。”

完蛋了!马逸明叹口气。

“请吧。”警察的语气礼貌而不失威严。马逸明只好讪讪地跟在警察身后来到海关旁边的办公室。

“请坐。”警察让马逸明坐下,然后认真地盯着马逸明,用英文说,“告诉我,你是叫哈里.格里布吗?”

马逸明强作镇定,不晓得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妈蛋!泰勒搞假证件的水平不行呀!

马逸明吭哧两声,他娘的能混就混,混不了再说,老子一个金牌卧底可不能这么容易降服,这样给一个小警察看出毛病来在赵英俊那边丢人丢大发了。马逸明用英文正色道:“没错,我叫哈里.格雷布。”

“第一次来中国吗?”

“是的,警官先生。”马逸明索性装到底。

“来中国哪个城市?有何贵干?”

“来中国广惠商务考察,想了解一下中国大陆的投资环境。”

“邀请函随身带了吗?给我看看行不行?谢谢。”

马逸明流利地回答:“抱歉我没带,签证的时候我出示了邀请函,据我所知海关没有检查邀请函的权利。”

“谁告诉你海关无权检查邀请函的?”警察狡黠地一笑,“哈里先生,你这一口中式英文冒充澳大利亚人确实难为你了,你还得加强学习呀。”

旁边一个路过的女警听到这话“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那女警用中文说:“喂,这位假洋鬼子,别装了,需要我提醒你吗?和你谈话的警察专业英语八级。”

妈蛋!耍老子!马逸明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