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百里在房间里给汤承业打电话。
“迈克，今天我们就要回程，你看怎么安排才好？”
“柯生，我不在船上，你要自己审时度势了。这艘船已经确定被大陆的便衣盯上，你得考虑安全问题。”
柯百里擦了擦额头的汗：“我知道迈克，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几十箱物资。尼尔曼和我商议，东西不要了，沉入海底。如此一来，即便回码头被海警拦截也没有证据指控我们。公海赌博他们拿我们是没办法的。”
汤承业那边沉吟半晌道：“船上营业怎么样？”
“营业很好。赌场已经入账接近28个亿。广惠富豪很有实力，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好。迈克，特别是球场会员这边会员质量很高。”
汤承业那边静静地没有回话，柯百里知道汤承业在思考。
良久，汤承业说：“现在能确定船上一共有多少便衣警察吗？”
“不能。暴露三个，跳海一个，还留下两个混在船上，我们清查了一个晚上找不出人来，没暴露的不算在内。”
“有可疑的人么？你们有没有自己的判断？”
“尼尔曼和我分析过，便衣警察不会是会员，应该是服务人员和外围人员。这批会员我们都是知根知底，外人混不进来。服务人员和外围人员不好查，都是社会人，流动性很大，我们在船上也无法核实细节。”
“唉……”汤承业长叹一声，“你们办事也太不小心了。”
“迈克，现在说这些没用了。你倒是说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你那网络已经通了，船上的情况估计大陆公安都知道了。”顿了顿，汤承业恨恨地道：“东西沉掉！不能让他们抓住把柄。眼下筹款最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柯百里松了口气：“知道了迈克。”
解决了这个心头隐患，柯百里还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迈克，还有件事。”
“你说。”
“既然这艘船被盯上了，你得考虑赌场结算的时候怎么操作，要注意钱庄的安全。便衣上船恐怕不是单单为了那批物资……”
汤承业语气很镇定：“我知道。你到时候按林文龙给的账号结算，收支两条线走账。他手头注册了10几个空壳公司。你叮嘱结算中心的财务，办事速度要快。”
“明白。”
“林文龙在船上呆得住吗？”
柯百里干笑两声：“呆得住。有酒有女人还有钱赚，他乐不思蜀。”
汤承业那边冷笑：“好好照顾他，让他开心。”
“明白，迈克。”
……
柯百里挂掉电话，尼尔曼推开房门进来了。
“柯生，我们已经控制了酒吧经理，你看要不要……”尼尔曼话说了半截，还有半截话没说但是柯百里听得懂。
“没对他怎么样吧？”
尼尔曼说：“还没有，只是问询了他的团队成员来源，目前暂时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他怎么说的？”
“他说是朋友介绍的，人员背景他不是很清楚，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尼尔曼紧问一句，“柯生，你看这个人怎么办？”
柯百里想了想说：“算了，训诫一顿把人放了，别搞出什么乱子来。船上的物资估计中国公安已经知道了，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你安排一下人手，下午起锚回程的时候把那些物资都沉海吧。”
尼尔曼说：“那边同意了？”
柯百里点头：“安全第一，不要因小失大。还有，剩下的两个便衣也不要去查了，查了没用了，注意把所有的不利证据全部清扫干净。”
尼尔曼说：“知道了。”转身带上房门走了。
……
高博在赢钱。
林文龙和莫经理在监控室紧盯着贵宾室的高博。
高博端坐在百家乐的座椅上，面前蓝色的筹码堆了一小堆。旁边三个中年男士死死地盯着着高博的一举一动。
高博的手轻轻举起，那三个中年男士的手也微微抬起。高博把筹码一放，那三人立刻跟着押了上去。然后不约而同地望着高博微笑、点头……
画面上荷官的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时不时抽出一张纸巾擦擦额头的汗珠。
林文龙说：“这个姓高的是什么来路？怎么这么厉害？”
莫经理在一边喃喃道：“这是个百家乐高手，押五中三的频率，是个算牌的专家，多少年没有碰到过这种人了。”
身后脚步声响起，柯百里进来了。
林文龙连忙叫到：“柯生来得正好。贵宾室有情况。”
柯百里凑了过来：“怎么回事？”
林文龙指着画面上的高博，掩饰不住愤怒：“这个屌毛赌钱很厉害。”
“赢了我们多少了？”
“他没有赢多少，倒是跟着他押钱的人赢得更多！”林文龙快吐血了。
柯百里问莫经理：“你讲讲他什么个情况？”
莫经理说：“赌得很小心，每次押注都是30万，只抓概率不反龙。这个人就是在算牌！”
……
柯百里认真地盯着画面观察……
高博身边的三个中年人显然是大老板，一次一百万两百万地押。被庄家通杀他们也不以为意，只是全神贯注地跟着高博走。
甚至还有个机灵鬼在高博的概率上优化，吃不准的时候高博压闲他压庄，居然还给他扑中一回两回的。
柯百里嘴唇哆嗦两下：“这个人是拖鞋仔的人，怎么会那么厉害？”
莫经理试探着说：“柯生，要不，我拉他去玩一对一？”
柯百里摇头：“太明显，他不走你就尴尬了。”
莫经理没再说话，而是冲着柯百里眯了一下眼睛：“柯生，要不……”
柯百里秒懂，他知道莫经理是老手，他打算出千了。
柯百里瞅了一眼莫经理，微微摇头。这些江湖人士急功近利难成大事，遇见一点动静就慌里慌张……
林文龙在一边急道：“到底怎么安排啊？”
柯百里沉默不语，他在想办法。
林文龙又转头问莫经理：“莫生，这种状况在赌场一般怎么处理啊？不能让他这么下去的。”
莫经理解释道：“龙哥，这种事情赌场会出现，但是概率极少。有听骰和算牌的高手赢钱的个例，一般我们是把他拉入黑名单，让他终生无法进入赌场。”
林文龙跳起来：“那我们还等什么呢？拉！”林文龙狠狠地一挥手，好像把高博从凳子上拉一个狗吃屎才能泄愤。
柯百里还是缓缓摇头：“这贵宾室里都是有头有脸的，现在下去拉黑他会坏了大家的兴致。赌客会认为我们赌场输不起……”
林文龙：“那……”
柯百里眼珠子转了转，已然有了主意，伸出手止住林文龙的话头。柯百里对莫经理说：“莫生，你下去和那个马逸明谈谈，他才是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