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行此事,却非是短短时日能竞功。自从穿越以来,整日奔波忙碌,却没个喘息的功夫。如今修成木行真气,下一步还未确定左右也是无事,不妨出关打理一下百蛮山。说来也是绿袍粗心,穿越到今,竟然将个百蛮山丢在一边,也不曾花心思了解一番。却是万万不该。
绿袍来到往日里祭炼百毒金蚕蛊的赤血洞,这赤血洞就是一个直上直下的天井,十分高阔。洞中有数十亩山田,种着一种不知名的花草。那洞壁石色深红,宛如赤血一般,石面光细如玉,一顺溜排列着三个大圆洞,上下左右,俱是两三寸大小窟窿,每个相隔不过尺许,远望宛如蜂窝一般整齐严密。不时有几缕彩烟从那许多小窟中袅袅飞扬,飘向半空。仔细一看,那彩烟好似一种定质,并不随风吹散,由窟中飞出,在空中摇曳了一阵,又缓缓收了回去。
这简直是前所未见的奇景,在一片山洞中开辟出一片田地,种植了大量的植物。虽然在这个直上直下的山洞中没有大量的阳光,但是能中出这样一片田地来,可见修炼之人的手段了。但见那一片田地中所种的花草,花似通萼,叶似松针,花色绿如翠玉,叶色却似黄金一般,分布有序,层次井然。尤其是花的大小,叶的长短,与枝干高下,一律整齐,宛如几千百万万个金针,密集一处。另一边田中又种着种种的毒花毒草,从洞顶的洞口射来一缕的阳光一照,腾起道道彩烟瘴气。
及至洞中,诸位弟子早已等候多时,盖因绿袍老祖平日里,言行甚严,无人敢于迟到炼法,轻则家法伺候,重则身死神消。要知道绿袍老祖祭炼百毒金蚕蛊已有数十年的岁月,再有半年即将功成,绿袍老祖也是越发的重视,老祖日日来此祭炼一次,都不曾落下。这些时日不知怎的,连祭炼百毒金蚕蛊也落下了。每日只闭了洞府,不知道老祖躲在洞府中在干什么。
这一日诸位百蛮弟子见得绿袍来此赤血洞,纷纷驾遁光来到赤血洞,深怕怠慢了老祖,受到惩罚。
“师父今日莫非要祭炼百毒金蚕蛊不成?”一班徒众中有人出列恭身对绿袍言道。
绿袍向此人望去,按照原主遗留的记忆,此人正是绿袍的第二个弟子——唐石。唐石此人法力虽不及辛辰子高强,但平时与诸人和善,对绿袍也是忠心有嘉,很是得老祖的欢心,也很得诸多弟子之心,威望在诸多弟子中也是最高的。
因其性子温和,是个魔道中少有的异类。若非其错入魔道,恐怕入正道才合他脾性。
绿袍见诸位弟子满面疑惑的望着自己,也不多做解释。从法宝囊中取出一面白麻制就的小幡,血印斑斓,画着许多符篆和赤身倒立的男女。只是说道:“诸位徒儿开始准备祭炼百毒金蚕蛊!”绿袍取出销魂百炼蛊毒幡,就招呼众人开始准备祭炼百毒金蚕蛊。
看着手中的小幡,绿袍暗自嫌弃:连法宝都不是,勉强能算得上是件法器,若非是祭炼百毒金蚕蛊需要,早就把这破烂丢了!这销魂百炼蛊毒幡还是用白麻制成,连宝材都不是,难怪现在的绿袍看不上眼。
从宝囊中取出一把宝剑,口诵咒语,倏地长啸了一声。诸人立刻按八卦方位,分散开来,站好步数开始踏罡布斗,辅助绿袍祭炼金蚕蛊。绿袍也依诀踏罡布斗,口中的咒语也越念越疾。余人随声附和,手中幡连连招展,舞起一片烟云,喧成一片怪声,听着令人心烦头昏。
似这样约有个把时辰,绿袍将手中剑一挥,只见一道绿光,朝空中绕了一绕,取出背后麻幡,会合全体徒众,一声长啸,各升在空中将妖幡朝下乱指。便见幡上起了一阵阴风,烟云尽都敛去,随幡指处,发出一缕缕的彩丝,直往花田上面抛掷,越往后越急。二十四面妖幡招展处,万丝齐发,似轻云出妯,春蚕抽丝般,顷刻之间,交织成一片广大轻匀的天幕,将下面花田一齐罩住,薄如蝉翼,五色晶莹,雾纱冰纨,光彩夺目。
绿袍长啸了一声,余人都停了手脚,仍驾阴风,按八卦方位立定。他先放起一团烟雾,笼罩周身。口中又是念念有词,将手一撤,洞壁上成千上万的小洞穴中,传出一阵吱吱乱叫,似万朵金花散放一般,由穴中飞出无量数的金蝉,长才寸许,形如蜜蜂,飞将起来比箭还疾。
绿袍见金蚕一出,即便望空一指。上面其余二十三人令到即行,各将手中幡指处,又抛出无数缕彩丝,个个将金蝉蛊缠住。那金蝉纷纷落下,飞入花田之中,食那金叶,吱吱之声,汇成一片异响。
再看花田之中,那些金蚕真是厉害,耳旁只听蚕翅摩擦之音,与嚼吃吱吱之声,混合在一起,震人耳鼓。花田里面,竟如一片黄金波涛,涌着万千朵翠玉莲花,起伏闪动。不消片刻,万马奔腾般轰的一声,千万朵金星离开花日,朝空便起。
绿袍早有准备,张口喷出一道绿光,飞向洞壁上的那些小洞窟。同时这些小洞穴中如抛丝般飞出千百万道彩气,仿佛万弩齐发,疾如闪电,射往金蚕群里,那千万金蚕全被彩气吸住。每两缕彩气,吸住一个金蚕,挣扎不脱,急得吱吱乱叫,转眼工夫,全被彩气收入万千小洞穴之内。
绿袍接下来的时日连日祭炼这百毒金蚕蛊,同时观察这百蛮山诸位徒众,除了辛辰子和唐石之外,只有一个梅鹿子可堪入目之外,余者皆是寥寥。这梅鹿子向来与辛辰子不合,与其处处在绿袍老祖前下争宠。平素倒也博得绿袍几分欢心,由此是更加的在百蛮山诸多弟子之中横行无忌,仗势欺人。
看这梅鹿子身高近七尺,眉清目秀,倒是身得一幅好相貌,只是双眼是在太过灵巧,不停转悠,让别人看了总觉着他老是在算计些什么的感觉,却也不得不说破坏了几分好长相。梅鹿子乃是出身大户人家的公子,因家中为族人所欺,无奈避至南疆,后来才机缘拜在绿袍老祖的门下。
绿袍门下徒众中梅鹿子和唐石不过中乘之资,门中除了辛辰子属中上之资外,就数他们两人最出众,倒也博得绿袍青眼有加。
趁着祭炼金蚕蛊闲暇功夫,绿袍慢慢整理最初的想法,怎么创造神通有了一些头绪。只待闲暇时候,再来将其推演研究。
过了数十日,转眼间到了百毒金蝉蛊祭炼收功的时间了。
这天祭炼金蝉蛊的时候都比往日隆重了许多,山洞中央摆起了法坛,绿袍高高立于法坛之上,开始踏罡布斗,依诀一只只的祭炼金蚕蛊,将祭炼好的金蚕蛊一一收入囊中。
这百毒金蚕蛊有百万之数,绿袍这一番收摄着实花了不少功夫,一只只点下真气,与祭炼符咒一一相应,耗费甚巨。若不如此,这些金蚕蛊指挥不动,必会反噬其主。祭炼这百毒金蚕蛊以血认主也可已,只是少了还好说,似这百万之数的金蚕蛊,就算把一身的血放干了都不够。
站在法坛上,绿袍拿着装有金蚕蛊的宝囊把玩,这金蚕蛊在蜀山世界说不上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占着数量多,加之奇毒无比,才能占据一席之地。
绿袍想着,这百毒金蚕蛊也算别辟蹊径,就现如今的蛊术而言,已经算是了不得的宝物。他想着可不可以将蛊经再推进一步,使其能在诸多修行法门中能占据一席之地,也有证道天仙的希望。
这些个想法绿袍都默默记下来,留待以后慢慢推演,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