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耳熟,躲在彭王者身后的桃桃怯怯的抬起头来,露出一双透着怕怕的葡萄大眼,
当看到面前的白靳眠时,小团子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嗯哼’的张开小手冲着他就要抱抱。
“呜呜,小面包……”
白靳眠知道。
委屈这种情绪,只有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才会袒露无遗。
桃桃看到他后那张苍白惊恐的小脸上,瞬间红了的眼眶,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个解救她于水火的神。
这也更让白靳眠确定——
在知道他们公立医院,其中就负责皇家私立幼儿园打针后。
他扔下原定于今天去医学院的老师做医学讲解的工作,让徒弟代替他参加。
自己亲自跑到幼儿园给小朋友打针,白靳眠想想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他一向是个情感冷淡的人,对谁都是如此。
但此时那种被桃桃深深需要的感觉充斥在心头,盈满了他的整颗心。
白靳眠甚至还没回过神来,就把肉嘟嘟的小萌包抱了起来。
“小面包,桃桃布想打针,桃桃只是打了两个喷嚏,布是感冒!
桃桃身体很棒棒哒!”
桃桃搂着白靳眠的脖子,急切的解释着。
做着最后的抗争。
“身体好那之前是谁因为发烧,去我医院拿药的?
如果当时的药还是退不下烧来,至少是要连续打三天的针。
而现在打预防针,一次就行了。
桃桃自己算一下,到底是打一针好呢,还是打一针送两针好?”
白靳眠还从来没有因为规劝一个病人打针,说这么多废话。
对于小孩子来说,他更从无耐性。
当然,打针这种活儿,从来都轮不到他这种医学界的大拿亲自上手。
但是怀里软萌的小屁桃,被他抱在怀里还哆哆嗦嗦在发抖的样子。
竟让白靳眠感觉到了一丝……心疼?
当听说‘伸头是一针,缩头也得挨一针’后,桃桃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粉嫩的小嘴也被拉长成了,扁扁的小鸭叽嘴。
“师虎说,买菜菜的时候,送的越多越好。
但素打针针的时候……
一针针都好痛哇!桃桃布要打三针。”
“桃桃不怕,你看我打!我先给桃桃打个样儿!”
站在第一个的彭王者挽起胳膊上的袖子,勇敢的说道。
一张脸却白的像个撒了痱子粉。
被白靳眠抱在怀里的桃桃想要扭头去看,却又害怕看到针扎进皮肉的画面。
小胖手捂住眼睛后,只敢通过指缝悄咪咪的往外看。
感受到彭王者的紧张,医生扯过他的小细胳膊。
一手拿着针,一手在酒精罐里蘸着棉签夸奖道,
“小朋友真勇敢,第一个上来打针,给全班同学做个表率。”
“对!我是我们班最勇敢的。
我妈妈给我起名叫王者,就是想让我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我跟你说医生叔叔,我很厉害的。
我可以一个人坐校车了。
只有勇敢、独立的小朋友才能一个人坐校车。”
医生手上冰凉的酒精擦在彭王者小胳膊上。
彭王者顿时缩缩了一下,继续给自己打着气,
“我是男子汉,男人流血不流泪!
我不怕疼,我是绝对不会哭的!
医生叔叔我给你说,我之前胳膊脱臼了我都没有哭!”
彭王者说着说着,小手就下意识的护在了自己的小胳膊上。
“哎小朋友,我刚给你擦了酒精。
你手碰在上面我还要给重新擦的。”
医生又好气又好笑,不得不重新拿了根棉棒蘸酒精。
“好。可是叔叔,为什么我觉得这次打的针比上次的粗呢?
叔叔你们是不是拿错了针啊?”
彭王者跟个小话痨一样,惨白着张小脸,喋喋不休的话让医生那叫一个无奈啊!
“没有呢,小朋友打得预防针都是用的这种针管。
小朋友你别紧张,放轻松。”
“医生叔叔我不、不紧张,我真的感觉这个针挺粗。
针一粗,打的时候就会疼。
我自己不怕疼。
我就是担心等会桃桃打的时候会啊——!”
那突然扎进胳膊上的针让彭王者一声惨叫!
当他下意识的扭头去看时,那针尖扎进他肉里的画面让彭王者顿时眼前一黑!
“哎哎,小朋友!”
医生刚拔出针尖,彭王者就青白着一张小脸,翻着白眼‘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吓得王老师连忙跑了过来,焦急的询问道。
医生在迅速检查了一下,
“没事,就是小朋友有点晕针,扶他到旁边休息一下就可以。”
老师:……
这哪是有点晕针啊!彭王者同学这分明就是晕歇菜过去了啊!
本来老师还指望着班上最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可以上来给小朋友打个榜样。
这下可好了,样是打了。
只不过是打了个熊样。
上来第一个就给扎晕过去了,剩下的小朋友吓得个个脸白的像小雪人似的。
就像都说不要拔白头发,因为白头发被拔走了一根……周围的黑发吓得全白了!
桃桃害怕的埋在白靳眠怀里,像只颤抖个不停的小筛子。
“小面包,胖哥哥素屎了嘛……
桃桃布要打针针,桃桃不想屎……”
呜呜,胖哥哥被针针扎屎了!针针好阔怕!!
“没有,他是故意吓唬你们,跟你们开玩笑呢!
不信等会你打完了过去叫一下他,看他是不是就起来了?”
白靳眠坐在第一排的凳子上,边说边挽起桃桃的小袖子。
在他清锐的眼神示意下,把人扎晕过去的男医生,赶紧把蘸好酒精的棉签和针递过去。
“对了,桃桃从回来以后都见过哪些人了?”
白靳眠漫不经心的问话,很好的转移了桃桃的注意力。
“素只算见到过的大活人嘛?
在电视里面看到哒小罐头,还有给桃桃送石头的小银砸算不算哇?”
白靳眠心头冷哼,当这两个死了也行。
桃桃小脑袋想哇想,扒拉起小手指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白靳眠在给她粗藕似的小白胳膊上擦酒精。
“桃桃只见过小蜻蜓、小面包、小枸杞,还有大橙子!
大橙子的房纸被烧烧了,现在就跟桃桃还有小蜻蜓住在一起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