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系统说他今天也在这个养老院,她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遇到了。
“我来看我外婆。”林思思朝齐谨言点点头。
“这不是小齐吗?今天怎么没和思思一起来,吵架了?”老人热情地招呼齐谨言。
林思思懵了,他们俩认识?
下一秒,她便懂了,外婆这是又犯糊涂了。
迎着齐谨言疑惑的目光,她连忙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解释道:“我外婆有点糊涂,把你认成别人了。”
她双手合十,小心翼翼道:“拜托拜托,帮帮忙,回头我请你吃饭。”
齐谨言看着她可怜巴巴的目光,最终还是点点头,语气僵硬地解释道:“外婆好,我是小齐,我们没有吵架。”
“还说没有吵架。”
老人一脸不信:“你看看你们俩个,站那么远干嘛?”
林思思转头看向齐谨言,齐谨言顺从地往她身边站了站。
两人靠得很近,手臂贴着手臂,齐谨言有些不自然地将手臂往里缩了缩。
“手怎么没牵着?”
老人还是不满意地摇摇头:“哪有小情侣像你们这样傻愣愣地杵着的?思思,你别骗外婆,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林思思心里偷笑,面上慌张,赶紧伸手牵住齐谨言的一根食指 ,敷衍道:“牵了牵了。”
两人手触碰的瞬间,林思思感受到身边的人明显地一僵。
就在林思思以为他要甩开自己的手时,齐谨言轻轻握住她的手,继而手指插进她的指缝,屈指扣住,脸上展开温和的微笑:“外婆您放心,我们好着呢。”
林思思震惊地看向他,眼神里是毫不掩饰地夸赞:好演技!
齐谨言则笑着回看她。
于是在老人眼里变成了两人深情对视。
外婆笑得合不拢嘴,对着齐谨言一脸慈爱地叮嘱道:“好好好,思思就交给你了,你们早点结婚,争取三年抱俩。”
齐谨言眼底黯然,但还是配合地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这一板一眼的回答,认真得像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学生,差点把林思思笑死。
“好了,你们小年轻多处处,别一直守着我这个老太婆了。”外婆笑着让护工将她推回去,留下原地尴尬的两人。
林思思低头看向两人的手,还牵着,十指紧扣。
他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注意到她的视线,齐谨言回过神来,猛地松开:“抱歉。”
林思思:她是什么吃人的怪物吗?
“是你帮了我的忙。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看我家里老人。”齐谨言答得含糊。
林思思知道,他是来看奶奶的。因为有那个老人护着,他才能在沈月手下活着长大。
这个老人一直被沈月嫌弃,若不是沈月想找由头让自己儿子攀附上高门千金,定然不会将老人接回去特地办什么寿宴。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吗?”
“不用。”齐谨言拒绝了,他们好像还没有那么熟,有点像见家长的感觉。
“你开车来的?”
齐谨言看向她,觉得她的思维有些跳跃,但还是回答道:“嗯。”
“那走吧,你送我回去,我请你吃饭。”林思思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你家司机没等你?”齐谨言有些意外,林家怎么会把一个女孩扔到这么偏远的郊区。
“我坐地铁来的。”
林思思可怜兮兮地卖惨:“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了嘛,我都快被林家扫地出门了,哪里还会有司机接送。”
地铁?
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来的地铁?
齐谨言沉思了片刻,虽然不相信她的鬼话,但也没有揭穿,还是点头同意了。
两人刚走到大门口,一个司机模样的男人快步走过来,对着林思思毕恭毕敬地弯了弯腰:“小姐……”
林思思感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是什么翻车现场?
本来林家的车是停在地下车库的,这司机怎么这么敬业,跑到大门口来接她?
对上齐谨言探究的目光,林思思尴尬得差点抠出一座迪士尼城堡。
还好她演技精湛,反应迅速:“小姐姐?叫什么小姐姐,我不认识你。”
看着自家小姐眼睛都要眨抽筋了,司机呆呆地问:“您眼睛不舒服吗?”
林思思:……
她决定回去就把这个司机开除!
“说了别来搭讪了,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她厚着脸皮一把挽过齐谨言的手臂,拉着他就往停车场走:“快快快,我肚子快饿扁了。”
两人就这么一直走到了车跟前,林思思才发觉自己一直挽着齐谨言的胳膊。他也一直没有甩开她,就让她这么挽着。
“现在可以先放开吗?”齐谨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林思思嘿嘿一笑,放开手。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齐谨言没有甩开她的手,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上了车,她报了个餐厅名字,规格不会太高,符合她这个随时可能被林家扫地出门的人设。
在大学城附近,吃完了方便直接回公寓。
昨晚思绪太重,林思思没睡好,导致她上车不久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齐谨言的外套,周身暖暖的。
车已经停了,不知道停了多久。齐谨言只是安静地在一旁等着,并没有叫醒她。
“你好像做噩梦了。”齐谨言递给她纸巾。
林思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容很是勉强:“没有。”
齐谨言又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眼中情绪复杂。
她在睡梦中不断地喊着“妈妈。”
“爸,别赶我走。”
“为什么,我也是你的孩子。”
眼角的泪水,额头细密的汗珠,都无声地传达出了梦中的她有多么难过。
……
两次见面都笑容明媚的她,第一次展现出这样脆弱的一面。
相似的经历,感同身受,光凭这几句话,他已经可以大抵推断出林家发生了什么,她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下了车,她的情绪似乎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身形晃了晃。
齐谨言下意识地就上前扶住了她的手。
“谢谢。”她抬眼望着他,一双眼眸水雾朦胧,让他的心底又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