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酒、拼酒的酒桌文化，在唐恩看来，当真是陋习。
不过，存在即有道理。
前世的唐恩，级别不够，看不清这其中的意义。
这一世，他逆袭而上，地位足够高了，经历了这么一次酒桌洗礼，对延续了千年的酒桌文化，算是有了新的认识。
存在即合理。
喝酒聊天，活跃气氛，当真是能迅速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几杯酒下肚，唐恩喝的晕乎乎的，却也着实跟老谋子亲切了不少。
老谋子更是面红如枣，话匣子收不住了，跟唐恩亲切交谈，“这次邀请你过来，不仅是《电影促进法》的事，还有电影节！”
“电影节？”
“嗯，电影局和市政府打算举办世界华语电影节，地点就在首都，手续和先期筹备已经都差不多了。”
唐恩摇头道：“这恐怕很难，金像奖和金马奖……港府的电影完了，金像奖也没了生命力，但是金马奖太厉害了。”
酒桌上就有些人大嚷起来：“金马奖算个屁啊！等我们这个电影节搞起来，第一个就灭了金马奖！”
说话那人姓顾，是老谋子的御用摄影师。
后来跳出去单干，也成了名气不小的导演。不过，也没跳出老谋子马仔的身份。
这句话里，流露着掩饰不住的怨气。
老谋子这么大牌的导演，在华语圈范围内，能跟他拼一拼的，也就是在好莱坞打拼的安·李了。
结果多可笑？
老谋子连一次金马奖的提名都没拿过！
尤其是近几年大陆电影进入快车道的发展期，金马奖似乎就屏蔽了大陆电影似的，完全有悖了金马奖是全球华语圈电影大奖的创办宗旨。
一看就是宝岛那边的政策限制，陈伪总统搞出来的幺蛾子，用行政手段在施压金马奖，对抗大陆。
在场的大都是有血性的西北大汉，谁能忍？
唐恩还算保持几分清醒，没有打击对方。
这次的世界华语电影节，依旧是以失败告终。
正如老谋子所言，前期筹备都非常圆满，就差临门一脚了。可是，这边的制度有很大的问题，电影局之上还有总局，总局之上还有宣传部，宣传部之上还有长老会，长老会之上还有太上长老会……
随随便便一条政令下来，都可以让本已规划好的项目流产。
比如这次的世界华语电影节。
看起来顺顺利利，结果，2005年的时候宣传部颁布了对全国性评奖进行集中整顿的《全国性文艺新闻出版评奖管理办法》，要求减少或禁止电影界里的各项评奖活动。
在这个文件出台后，很多电影奖项都被取消了，连导演协会奖都取缔关门。原本一年一届的金鸡奖和百花奖，被迫合并成了金鸡百花奖，每两年举行一次。
在这种大势之下，计划中的电影节，自然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宣告结束。
唐恩笑道：“行政方面的事……就不多谈了，呵呵，明天不是要见电影局的人嘛，以后再说吧。说说港府的电影人，我听说有不少都北上求生了，怎么样啊？”
大家的脸色就不太好看。
老谋子沉吟一下，说道：“怎么说呢，有好有坏吧。跟人家学习好的，那些违法乱纪的事……一概别碰。”
“违法乱纪？”
老谋子就嘿了一声，“咱们这些老土，哪懂那么多的弯弯绕啊？以为拍电影，就是拍电影呢。港府的那些人一过来，算是让我们见识了世面。”
唐恩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怎么样？”
另一边，顾常卫就骂骂咧咧的说：“玩女明星……”话音刚一开口，章小姐就脸色一变，大声道：“常卫哥，你喝多了就歇着吧，让导演说！”
玩女明星？
这个话题可不能乱说。
也不看看当面的是谁！
老谋子就笑哈哈的接过了话题：“资本运作呗，还能怎样。跟一些实业公司合作，让他们参与电影投资，帮他们逃一部分税，电影公司再抽一笔钱，还能把电影拍出来……嘿！说多了我也不懂，反正那手段是一套一套的，乌烟瘴气！”
唐恩一听就懂了。
这都是好莱坞玩剩下的了。
不过好莱坞发展几十年，美国在律法上早就完善了监管，这边还刚刚起步，有很多漏洞可抓。
比如，一家实业公司某季度盈利1000万，但如果按国家税法，先纳25%的企业所得税，剩余的750万如果要转移到老板个人户头上，至少要纳45%的个人所得税。
那么盈利的这1000万，基本上到手之后，只剩下了400万不到。
如果老板把这1000万花掉去拍电影，收钱方开票只需交3%到5%的营业税，卖方甚至可以只收少部分手续费和税费，把900多万直接转到买方老板的个人户头，这就叫洗钱。
洗钱的犯罪成本太高，犯罪过程也太明显了。
如果该老板再自己注册一个电影公司，左右倒右手，名义上花900多万拍一部电影，实际上只花了100万，剩余的800多万就会有一个更加安全的着落。
很多煤老板、房老板投资电影，明知道肯定会被电影人坑一笔钱，但也会坚持去投。除了可以玩到女明星之外，就是用这种方式套现。
电影人坑钱才能坑多少啊？
规避的大笔税费，早就赚回来了。
白玩了女明星，拍了一部电影，最后还赚了钱。
何乐而不为？
……
“唐哥，你没事吧？”
唐恩去洗手间，章小姐就赶紧起身去搀扶他。
“没事！”
唐恩摆了摆手，就有点晃悠悠的。
章小姐就笑道：“我扶你吧，别进去之后你连腰带都解不开，再尿裤子上。”
唐恩喝的醉醺醺，舌头都有点大了，“不行了，这帮人太能喝了！”
章小姐两眼发亮，“那就别喝了，直接去客房休息吧，我跟导演说一声就行。”
“你？”
唐恩就上下打量着她的身段，实在不怎么满意。
身材很平庸。
章小姐脸色红红，腻着嗓音道：“唐哥……”
“别浪！”
唐恩瞪她一眼，直接走进了洗手间。
章小姐也没避讳，也跟着进去了，还真的帮她解腰带，噘嘴道：“唐哥，你就让我安排一下呗，尽尽地主之谊。”
“怎么安排？”
“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