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处的名号,身为北蛮祭司殿的祭司,独孤伽岂能不知。
祭司殿虽然深居阴山,但对于宇内任何一个国度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不知天下事,何以扶北蛮。
兴许,黑山不需要了解宇内之事,因为黑山不在乎这些。但阴山需要,因为他们也是北蛮王庭的一份子。
“你杀了郝连根,夺了大司命的金筒,是想接管阴山吧,可惜,你算错了。”独孤伽说完,周处回道:“算错的是内祭司。”
独孤伽何其聪慧,当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周处看着雪白的墙壁说道。
“不知。”独孤伽说完,周处来到了墙壁跟前,并且伸出手了。
他打算触摸一下墙壁。
“你最好别乱碰。”独孤伽道:“小心死在这里。”
“诚笃祭司以为我是下一任大司命,将我送过来,你觉得这里会是险地吗?”周处说着摇了摇头:“不对,他一开始是想送你过来的。”
“父亲,自然不会害自己的女儿。”
周处说完将手掌按在了雪白的墙壁上。
但墙壁没有任何变化。
依旧是雪白的。
但这个立体空间内的气息却是活络的。
不然的话,被周处封住玄脉的独孤伽已经气绝了。
没有玄气的支撑,一般人可不能在一个隔绝的空间中待很长的时间。
“你应该知道这是何方。”
周处着急出去,是有原因的。
内祭司既然对所有红衣祭司出手,必定会同时去攻打这些祭司的洞府。如此一来,在衣冠洞府的江鲤等人必定会有危险。
江鲤伤势没有完全复原,加上记忆全失,战力肯定没有之前高。刘三虽然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但这位小矮人战力并不是很高。至于钟元鹏跟爽哲,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小金雕还没有回复法身,对付凝元境修士,或许还可以,但对付塑圣强者,就有些难度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独孤伽盘膝坐在地上,想要运气冲破玄脉中的桎梏。
“别妄想了。”周处回身看着这名女祭司道:“没有我的秘法,你根本恢复不了修为。”
“有种,你杀了我。”独孤伽冷冷道。
“你父亲的仇呢?”
“祭司殿不允许有血亲,诚笃祭司将你带入祭司殿,应该是花了不少精力吧。”
“而现在,你居然都不敢去找内祭司复仇,看来你这位平和祭司也不过如此。”
周处继续道:“而且,你司号平和,性子却如此急躁,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真纳闷了,你是怎么当上红衣祭司的。”
“你的祭司之位,不会是诚笃祭司在大司命跟前求来的吧?”
“你住口。”
独孤伽说完,身体纵起,然后一掌朝周处劈去。她虽然无法动用玄气,单纯的武技却是可以使出的。
可再强的武者在修行者眼中,都是蚂蚁。
周处甚至都没出手,便将独孤伽定在了原处。
“司号平和,你告诉我,什么是平和?”周处死死盯着独孤伽。
“为什么要与你说?”独孤伽恨恨的瞪着周处。
“平和是道,自然也是道,你父亲被内祭司杀了,你不去报仇,反而来与我纠缠,这不是平和,而是懦弱。”周处道:“你若还认为自己是平和祭司,就应该相办法走出,然后找内祭司报仇。”
说吧,周处松开了独孤伽。
独孤伽沉默许久,开口道:“这里应该是祭池暗门之后的深渊秘地。”
……
爽哲被抓了。
当他即将离开阴山的时候,被护山骑兵抓住了。
期间,爽哲没有抵抗。
甚至,在看到护山骑兵之前,他扔掉了手里的刀。
双拳难敌四手这个道理,爽哲还是懂的。
更别说,他不过区区拓脉。
“你乃何人?”护山骑兵问爽哲。
“我是北蛮人。”爽哲说着脱下了衣服,他的胸口上纹着个一个狼头。
“前来阴山做什么?”护山骑兵又问。
“拜谒祭司,想要成为一名祭士。”爽哲甚是谦卑的回道。
“那你为何要逃?”
“感觉山里情况不对。”爽哲道:“我胆子小,一个没忍住就想跑。”
护山骑兵见这胖子一副憨厚的模样,放下了杀心。但以防万一,还是将其抓住送进了阴山脚下的监狱中。
这座监狱里关押的人不多,都是些误入阴山的牧民。
由于此时阴山祭司殿传下敕令,护山骑兵不敢怠慢,将这些牧民悉数关了起来。
爽哲被关押的牢房里已经有了个老人。
老人坐在窗户下,正在晒太阳。
不知不觉中,原本阴雨连绵的北蛮天晴了。
“往那边挪挪,我也晒晒太阳。”爽哲在老人身边坐下后,发现这老头气息很是微弱。原本,爽哲对于气息的感应没有这么强,但随着步入修行,他对气息的觉察很是敏锐。
“不会要死了吧?”
爽哲赶紧跑到门边,朝外面的看守道:“诶,这里面的老头子快死了。”
“死就死吧。”看守淡淡道。
“阴山是圣地,你们作为圣地的守护者,能不能有些爱心?”爽哲指着老头道:“这么大的老人,你们都抓,有没有良心。”
“谁让他闯入阴山,胖子,你再多话,信不信,我弄死你。”看守阴森森的看着爽哲。
爽哲登时不敢问了,赶紧走回内室。
窗户下的老人坐在阳光中,头发白了一半,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看上去像个流浪者。
流浪者在中州就是乞丐。
只不过在北蛮,流浪者要比乞丐过得好一些。
因为热心的北蛮牧民会给予流浪者食物。
爽哲靠着墙,看了看监狱的铁门,又望了望窗户。
这个窗户不是很牢靠,爽哲能将其打碎,然后跑出去。
然后呢?
跟护山骑兵硬钢吗?
爽哲心想师父跟老钟都死了,自己这等修为还能大杀四方?
也不知道那两位怎么样了。
爽哲指的自然是周处跟江鲤。
不过估计凶多吉少了。
其实,到现在,爽哲都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来阴山,阴山的便宜岂是那么好占的。”
爽哲在阳光的照射下,慢慢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