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河军州连续大胜的时候,北境军府却一败再败。
因为洛京开始乱了,很多边军都被调了回去。
“这么个搞法,谁当皇帝都要亡国的。”
时不时拖一车野味到渭河军州求慕容羽见下大儿子的的铁鼎石吊儿郎当的坐在府衙主位上。
“组成水桶的木板需要一致长短,不然,我们这边不漏水,其他地方也会漏。”陈须陀满脸担忧的说道。
他虽然学究天人,满腹才华,但只是个小小的渭河校尉,又能如何?
“大晋这个水桶,我估计要破了。”
铁鼎石道:“也是奇了怪了,杨宏这等人,居然昏庸成这样,我看,早晚要被那几个逆子给杀了。”
杨宏自然就是大晋太祖的名字。
慕容羽听着这些话,没有做任何回应,一直都在做女红。
慕容家的那些事已经跟她无关了。
她现在只关心渭河军州。
“听说北蛮那边又来信了?说只要你老陈过去,他们拜你为大都尉。”
铁鼎石从怀里掏出个烤的半生不熟的狼腿子啃了起来。
北蛮大都尉相当于中州王朝的一军主将。
“你要是想去的话,我给你写信?”陈须陀很是无奈的回道。
“去他娘,北蛮那群王八蛋,老子早晚宰了他们的大单于。”铁鼎石之所以如此生气,独孤平安很清楚,因为对方幼年时,全家都被北蛮狼骑给杀了。
“那就老老实实在这等着吧。”陈须陀道:“但愿洛京安定下来后,新帝会派大军过来。”
“洛京之乱,估计一时半会难以安定。”铁鼎石叹了口气道:“我就怕这场动乱给了北蛮可乘之机。”
他没说错,昔日大周的八王之乱,就导致北蛮入侵,而且还差点打进洛京城。
“平安,你怎么不说话?我跟你说,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关心国事。”铁鼎石挥舞着手里的狼腿道。
“我出去透透气。”独孤平安走出大门时,一只大雁落了下来。
往日,这只雁只是在高空之中看看他。
但今天,这只雁落在了他的手上。
……
这只雁是独孤平安母亲养大的,当年独孤平安一路北上时,这只雁便一直在天上看着,然后再飞回洛京将消息传递给主人。
但这只雁从未给孤独平安带来书信。
这一次,除外。
孤独平安打开母亲的信后,慕容羽过来看了一眼。
“家里母亲写的。”独孤平安回道。
“那你慢慢看,吃饭了我喊你。”
虽然慕容羽不怎么待见铁鼎石,但每次这位大叔过来,她都会做满桌的饭菜。
其实,平安母亲写的这封信并不长,稍微提了下宫里与京中的形式后,便让儿子千万别回去,一定要藏好。
至于自己的生死,母亲大人早已知晓,但并不害怕。
她只希望儿子没事。
平安很清楚,只要父亲一死,身前不受恩宠的母亲肯定要陪葬。
因为这是历朝的规矩。
看完信后,独孤平安看着直飞冲天的大雁,忍不住留了些泪水。
然后,一碗热热的饭菜被人递了过来。
信虽短,但孤独平安还是看了一个多时辰。
这些时间,足够慕容羽把饭做好了。
她见独孤平安不进屋吃饭,便将饭菜送来了。
“我有事要说。”
吃完饭后,孤独平安将屋门关上了。
“你小子别跟我说要娶羽丫头。”铁鼎石说着将佩刀丢到了桌上:“不然我跟你没完。”
慕容羽则有些脸色微红道:“平安,我当你是弟弟。”
“这就对了。”铁鼎石十分满意的说道:“丫头,今日随我回家小住几日,怎么样?”
“我对你儿子没兴趣。”慕容羽狠狠瞪了铁鼎石一眼:“再胡乱说话,下次来了,拿扫把赶你。”
陈须陀看着这一幕,无奈笑了笑,然后朝独孤平安道:“有什么事,你说。”
“我先走了。”有些担心独孤平安乱说话的慕容羽便要离开。
但就在这时,独孤平安将一面令牌放在了桌上。
令牌是金黄色的。
这种颜色代表极其尊贵的意思。
而能配有此种金牌的只能是皇子。
这个规矩,铁鼎石不懂,慕容羽不懂,但陈须陀懂。
于是,他跪了下去。
“见过皇子殿下。”
“老师快快起来。”
是的,孤独平安一直称呼陈须陀为老师。
这也是陈须陀日后去世,被追封为太傅的原因。
看着这一幕的铁鼎石与慕容羽则愣住了。
过了许久,铁鼎石朝独孤平安道:“就算你是皇子,但我是山贼,我可没必要对你下跪。”
慕容羽则问道:“你是哪位皇子。”
“十四子。”
……
皇十四子杨平安表露身份,自然不是为了吓人,而是为了母亲。
他想回家救出母亲。
当然,仅凭他一个人去是不行的。
所以,他想请人帮忙。
至于其他的,他依旧没有多想。
但陈须陀开始想了。
当然,陈须陀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了中州亿万黎民着想。
“什么,打回去?”
当铁鼎石听完陈须陀的提议后,吓得差点将手里的酒壶丢掉。
“别开玩笑了,就凭咱们这点人马?打个光阳城都费劲,你居然说去打洛京?”
“但说实话啊,我老铁肯定是不怕死的,但我认为这种行为就是自杀。”
铁鼎石说完,陈须陀甚是郑重的回道:“这世间便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剑尊未归依山前,你能信有人一天之内能杀尽依山弟子?”
“神族辉煌时,你能信域外来魔会将他覆灭?”
……
陈须陀一连举了好些例子。
最终,铁鼎石一拳落在桌上上:“别说了,干了。”
然后,他抬头朝杨平安道:“这个,事成之后,银子可不能少。”
“事若成,天下共享之。”
被陈须陀激起雄心壮志的杨平安朝着屋内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我可不要这个天下,我就想儿子能取上老婆。”铁鼎石说完指了指慕容羽朝杨平安道:“殿下,京都里像羽丫头这样的姑娘多吗?”
“多,特别多。”陈须陀当即回道。
“其实,那时,我想回,羽姐儿这等奇女子,别说京中,便是整个中州,都是没有的。”
太宗在回忆录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