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爷爷的意思是，墨北辰会为了维护那个人，不惜跟她决裂？
不知为何，苏芊柔脑海里莫名闪过慕嘉茵的那声姐夫，和墨北辰对待慕嘉茵微妙的态度。
她抿了下唇，沉默许久道：“无论如何，这件事我非查不可，害死张萌的凶手也必须付出代价！”
说完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况且，我和墨北辰已经决定离婚了，只是还没告诉您......”
墨老爷子愣了一下，看着苏芊柔提起离婚仍旧平静的眉眼，了然了什么，无奈的摇头：“强扭的瓜不甜，勉强来的终究还是不成正果。”
“丫头，爷爷即便喜欢你，希望你做墨家的孙媳妇，但你和北辰若当真没有这个缘分，爷爷也不会勉强，你放心。”
说这话之前，苏芊柔以为墨爷爷至少会劝阻，没想到他老人家竟这样通情达理，袒护纵容她。
她不禁有些愧疚：“对不起墨爷爷，我......”
“咳咳咳咳咳......”就在这时，病床上突然传来急促的咳嗽声，昏迷了许久的墨北辰忽然醒了，打断了苏芊柔和老爷子的对话。
墨北辰是墨家唯一的继承人，更是墨老爷子亲手培养长大的孙子，平时再严厉，也是放在心尖上疼爱的。
见他醒了，立刻拄着拐杖走过去，关切问：“北辰，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爷爷，让您担心了。”墨北辰看到墨老爷子被惊动来了，忍着身上的疼痛温声安抚。
墨老爷子点点头：“我给你安排了护工，公司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亲自回去看着，不会出问题。”
“辛苦您了。”连累老爷子年迈操劳，墨北辰愧疚点头。
说完，他目光无意识瞥向苏芊柔，薄唇动了动，似是有话想说，但顾念着老爷子在这，还是咽了回去。
墨老爷子看着他长大的，怎会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顺了他的意道：“公司还有个会要开，我先去处理一下，柔柔你替我照看一下北辰。”
“好，爷爷慢走。”对于一个真心疼爱她的老人的吩咐，苏芊柔不会忤逆。
墨老爷子也走了，病房里就剩下苏芊柔和墨北辰大眼瞪小眼。
气氛莫名尴尬。
两人对视一会儿，苏芊柔想到刚才墨爷爷的提醒，眼神一暗，从兜里摸出一沓纸，递到墨北辰面前。
墨北辰瞥她一眼，接过纸展开，黑眸扫过上面“离婚协议”四个大字，脸色骤变。
他一把将纸摔在苏芊柔身上，气笑：“苏芊柔，我好歹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刚从鬼门关爬回来，床都没下呢你就给我看这个？你良心让狗吃了！”
该死的女人，她就这么着急离婚？
苏芊柔眼底闪过一丝心虚，但转念想到两人此时所处的立场，她平静道：“张萌死了。”
“然后呢？”墨北辰不明就里反问。
苏芊柔态度坚毅道：“我一定会查出这件事的幕后主谋，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完，苏芊柔停顿了一下，盯着墨北辰的眼睛继续说：“届时，不论那人何种身份，无论他背后有多少后台，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绝不会放过他，包括你！”
“所以，你还是先把协议签了吧，也省得将来你我反目，闹的难看，你也落得一个薄凉之名。”
墨北辰听着她说完，心口怦地一跳，黑眸骤暗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半晌没有说话。
她说两人将来会反目......什么样的事会让他们反目？
难道......他准备要做的事被她发现了。
墨北辰睫毛微颤，缓缓垂下，遮住了眼底冰凉的情绪。
如果是这样的话......
见他不说话，苏芊柔就当他答应了，淡声道：“协议你可以仔细看过再签，办手续就等你出院以后吧。”
说完，苏芊柔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墨北辰微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苏芊柔脚步微顿，孤疑偏头：“还有事？”
墨北辰眼珠一转，修长指尖点着协议冷睨着她：“这个破协议我可以签，但我救你的恩情怎么算？”
“你该不会是想就这么不了了之吧？”
苏芊柔皱眉：“你想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墨北辰对她的救命之恩是实打实的，哪怕两个人离婚，苏芊柔也不会赖掉。
只要他的要求不过分，她都可以答应。
墨北辰勾唇：“也不怎么样，就要你伺候我到出院，不过分吧？”
苏芊柔：“......你确定？”
这个要求的确不过分，但前提她得会啊！
前世她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对自己都是糙的不能再糙，连出任务重伤到只剩下半条命，都直接用烈酒消毒，咬牙强撑过去。
可以说长这么大，全凭老天爷赏饭吃。
她要是真用那种法子去“伺候”他，他大概是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而原主自幼被娇宠着长大，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平时连家务都没干过，就更别提照顾人了。
她这表情落在墨北辰眼里，就好像不情愿似的。
墨北辰顿时黑脸，阴森森的威胁：“苏芊柔，做人要讲良心，我舍命救你的时候，可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现在不过是让你照顾我几天，你就这么不甘愿？”
苏芊柔见他误会，皱眉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照顾你自然没问题......”
她话还没等说完，就被墨北辰打断：“没问题就行！现在我想上厕所，扶我过去。”
苏芊柔表情顿时僵硬：“你说什么？”
“我说，扶我去洗手间，有问题？”墨北辰挑眉睨着她，幽深的眸底分明闪过一丝戏谑。
他就是故意的！
看她羞窘不够，他还故意添了句：“我在床上躺了这么久，想上厕所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生理课老师没教过你？”
狗男人！
不害臊！
苏芊柔两辈子母胎单身，要不是脸皮厚，这会儿都恨不得打个洞钻进去了。
不用脑子都能想出来，真要扶他去洗手间，这男人又会怎么变着法的刁难她！
苏芊柔视线不自觉落在摆放在床头的尿袋上。
墨北辰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床头上的尿袋和导尿管，猜到这女人想干什么，俊脸顿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