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一系的官员,料想那冯盎遭人举报谋反,肯定怕死不敢上京,也就没有从中阻碍反对。
可没想到冯盎竟然如此“贪生怕死”,居然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怂了。
而且自己不敢来,却派了儿子来作为“质子”,以示没有反叛之心,但这么一来他们前面不是全都白忙活了么?
要说产粮之地,山东之地虽是大户,可又怎么比得位处南方的岭南道?
冯盎占据的八州纵横足有二千里,门下服侍的奴婢一万多人,拥有珍奇宝物无数,怕是李世民都没他富有,说是割据一地的“岭南王”丝毫没有夸张。
赶巧不赶早,冯智戴进京之时,好死不死正好赶上[金融门]开市预售新长安的房产。
这冯氏的狗大户闻言大喜,挥舞着带来的财帛就是一通不差钱的买买买,不但给他爹购置了一座价值近百万贯的顶级大型园林,作为未来入京述职时的落脚之处,还给自家兄弟也每人预定了一片房产。
虽然不敢说跟他爹一样奔着怎么贵怎么去,可最差也是小型园林级别的……这冯盎不但本事出众,生儿子也是一把好手,光是冯智戴他们这一代的兄弟就有三十个!
到时候一大片冯氏园林连在一起怕不比皇宫都大,更何况冯氏一族可不仅仅只有他们这直系的一支,旁支的没资格住园林,可豪华别墅总住得吧?
反正冯氏又不差钱,以至于冯智戴派了几名心腹。
天天蹲在[金融门]的售楼部门口,只要一开盘就冲进去抢抢抢。
不光是抢走了不少,世家门阀通过走后门搞到的房源指标,还把原本还在犹豫的长安勋贵们也给抢慌了神。
以至于勋贵炒房团越发的疯狂了起来,甚至都不惜拿出别处的封地、族产,在无极帝君名下的“大唐经济发展商业银行”抵押贷款,大肆抢购房源。
这就导致“新长安”一锹土没铲,房产价格就翻着跟头的一涨再涨。
要是别人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这么挥霍无度的疯狂烧钱,怕不早有人弹劾过去了。
可偏偏冯氏一族这么干却没人能弹劾他们。
连那帮子原本谋划着杀猪的世家门阀都懒得搞事情了。
别人这么挥霍,唯恐引起皇帝猜忌,说不得还要调查调查资产来源什么的。
可富可敌国的“岭南王”在长安购产置业,却反而证明了他没有反叛之心,摆明了就是做给皇帝看的!
更何况出手就是五十万石粮食啊!
照关中如今的粮价,那可就是高达160万贯的巨款,这岭南狗大户说送就送了,你敢信?
你没看错!是送!不是首付!
置办国公府和冯氏房产的费用不算在内,这五十万石粮食就是白送给[天工门]的见面礼!
看人家这抱大腿的利索劲,以及快狠准的毒辣眼力劲,要不人家冯氏在天高皇帝远的岭南能混成土皇帝呢?
这一入京就打听清楚了现如今谁是最粗的金大腿,而且还舍得下本钱巴结。
这一趟上京,冯氏怕不得花上几百万贯钱粮,足以当得大唐贞观元年这一年的赋税了。
有效吗?那必须有效!
不仅皇帝陛下亲切接见了冯智戴,对其大加封赏厚赐。
就连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无极帝君也特地召见于他,赏了什么仙家宝贝不知道。
只知道这狗大户从帝君的邀月楼出来的时候,笑的跟村口二傻子似的,哈喇子流了一胸口都没发现。
无极帝君这边正准备着搞事情,这冯氏就赶紧雪中送炭的奉上了五十万石粮食,白玉琦能不给他好处么?
说实话,之前白玉琦的确在发愁储备救灾粮的问题,所以才设计了这么一出“炒房”的法子,想着多少能从世家门阀手中抠点粮食出来。
可是冯智戴的出现,却多给他了一个选择的余地,用不着老把眼光盯在山东、关陇的世家门阀身上了。
贞观元年之所以粮荒,并不仅仅只是天灾,更主要的反而是人祸。
一来是突厥封锁山东商路,导致那边的粮食运不过来。
二来是那些世家门阀因为运输成本的上升,趁机囤积居奇的抬高粮价。
其它的原因也有一些,种种情况凑合到一起,弄的关中地区有钱都买不到粮,这才形成了粮荒。
冯智戴拜见无极帝君后第二日,[金融门]掌门就携帝君拜帖入朝请皇帝赴宴,同时[金融门]弟子也四下而出,那些购入了房产的顶级勋贵也皆都在邀请之列。
这下可就弄的满城权贵疑窦四起,不仅是那些不在邀请之列的各种猜测,接到了请帖的也同样满头的雾水。
等到饮宴之日,各家在邀请之列的勋贵盛装而行,正准备出府前往大罗天市赴宴,却听闻无极帝君派了车架来接。
连忙出府一看,却是一架美轮美奂的四轮马车停在府前。
白衣胜雪的无极门弟子作为驭者,四匹高头大马栓在车架之前,端的是气派无比!
精雕细琢的车厢仿若一座小屋,四只粗壮车轮托起的厢板上雕龙琢凤,车窗上镶嵌的更是晶莹剔透的琉璃板。
车内铺了厚厚的波斯地毯,皮革填绒的座椅,柔软舒适的锦榻,还有暖盆、小几和酒架、书架,别说是短途而行可以在车中小酌一杯了,哪怕是远行千里也不怕途中颠簸无聊了,那叫一个奢侈享受!
有资格乘车的勋贵,上了车之后跟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进了金銮殿一样,东『摸』西『摸』那叫一个丢人啊。
到也不怪他们没见识,大唐勋贵出行大多骑马,就是文官也很少有乘轿的,只有年迈的老人或是『妇』孺出行,才会选择乘车乘轿。
这一来是初唐武风盛行,二来也是不想遭那个罪,吃的那点东西还不够路上吐的,再说屁股也受罪。
可这无极帝君派来的车马乘坐起来却丝毫不见颠簸,连摆放在车中小桌上的高脚琉璃杯盛的酒『液』都不见洒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