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秦梓慕问,不是学长派他去杀人的吗?怎么又出现了他们这种说头?
“是我偷听到的,安宇樊那不是人的玩意儿派我去杀你妈妈之前,有个女人来找过他,好像是什么市长千金,我听见他们在办公室里说做了你妈妈这类的话。
杀你妈妈的话是那女人说的,安宇樊和那女人吵了起来,吵了很久,我怕被发现,没听到最后。”
听到这些内容的时候,郑亮就知道安宇樊提拔他做秘书的目的很可能就是帮他杀人,他舍不得自己培养出来的心腹部下去冒险,于是让他去,事后他也可以撇得一干二净。
郑亮早就猜到了安宇樊的用意,但终究没禁得住金钱的诱惑,还是做下了杀人的事,他没想到的是安宇樊会出尔反尔。
“你见过那个女人吗?”秦梓慕问,声音平静到她自己都觉得惊奇,只是那颤抖的身躯还是骗不过自己。
“没有。”郑亮摇头,“我还听见他们说了什么秦氏破产,那意思好像在说,秦氏破产是安宇樊干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郑亮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他善于察言观色,看沐御尘呵护眼前女人的样子,他之所以会被抓到这里,百分之八十是因为她,她很显然是事件的关键人物。
他的目的很简单,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帮她更快的找到她想要的真相,期盼她念在他态度乖巧又是受人指使的份上,能放过他,甚至给他一份安稳的工作。
“你说……什么?”秦梓慕脚下不稳,微微退了一步,被郑亮说的这个消息惊得险些说不出话来。
秦氏破产不是叶扬晖干的吗?和学长又有什么关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宇樊和那个女人争吵的时候说到这个,他说他已经遂了那个女人的意在背后出谋划策整垮了秦氏,为什么还要逼他杀人。他们吵得很凶,我听到的就这么多。”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秦梓慕扯着唇角,笑不像笑,哭不像哭,愤怒,失望,更多的是心痛。
她一个人喃喃自语,若不是沐御尘扶着她,只怕她已经跌到地上了。
尽管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这一切还是狠狠的戳痛了她的心,那么信任的学长,不仅是自己的杀母仇人,还是秦氏破产的罪魁祸首,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她的情绪波动很大,沐御尘皱眉,打横抱起她走到总裁室里的休息间平复。
郑亮张了张嘴,想叫住沐御尘和秦梓慕,左风横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双手环在胸前,嘲讽的勾起唇角。
“左秘书,我把知道的都说了,您看,能不能在沐氏给我谋个差事?”
“吃了睡睡了吃的活怎么样?”
左风真心不知道安宇樊怎么会找了个这么蠢的人去杀人,都什么时候了,落在沐少手里,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数,竟然还想到沐氏上班,简直是异想天开。
“左秘书……”郑亮还想说什么,左风打电话把保安叫了上来,把郑亮送到了警察觉。
休息间里,秦梓慕双目失神的低垂着,心里乱哄哄的,安宇樊温润的脸在脑海里闪现,那些足够青春的岁月,如电影般一一回放,狠狠地抓着她的心脏,更鲜明的提醒着她他的残忍和欺骗。
沐御尘把她的身子都拢在怀里,等她颤抖得不那么厉害的时候,他轻轻的把她推离怀抱,双手捧着她的脸,柔声细语:“秦梓慕,觉得难过就发泄出来,我在。”
秦梓慕失神的双眸有了焦距,她的眸光渐渐聚集在沐御尘担忧的脸上,翻滚的情绪渐渐的平复下来,她连唇角都懒得扯动,低喃了一句:“我没事。”
沐御尘心脏一抽,有些顿顿的疼,如他所想,不管伤得多重,她不会把自己的伤口暴露出来,蠢女人,不知道他的怀抱和肩膀随时可以停靠吗?
他怜惜的吻了吻她的唇角,让她的头贴到他心脏的位置,一遍遍的吻着她的发,秦梓慕闭着眼,听着她强劲有力的心跳,慢慢平复着心情。
“秦梓慕,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傻?”他难得温柔,却依旧说不出情意绵绵的安慰。
“沐少,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若不是她做人太失败,为什么那么信任的人会是伤害自己最深的人?
“事出有因,虽然你真的很失败,但这不是你的错。”沐御尘直言不讳。
秦梓慕从他怀里抬起头,哭笑不得:“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她说失败,他就说失败,该说他不会说话还是太会说话。
“你需要安慰吗?”沐御尘捏了捏她的脸颊,看她眼眸渐渐恢复神采,他也就没那么担心。
“沐少,我下午能请假吗?”秦梓慕皱了皱鼻子,以她现在的状况,上班肯定状况百出,陈唯最近情绪不稳,老出状况的话,陈唯会撕了她的,还不如不去,正好,她有必要去见一见安宇樊。
“这是打算走后门吗?”沐御尘挑眉,她的顶级上司是陈唯,请假也应该是找她。
“不能走吗?”秦梓慕破例让自己任性一次。
“原则上是不能的。”沐御尘弯着唇角,笑得不怀好意,“不过看你宽衣解带的伺候了本少爷这么久的份上,这个假,准了。”
“……我是不是该跪谢隆恩。”不知不觉,秦梓慕的情绪就这么被他带出来了。
“不用,晚上尽心点报答我就好。”沐御尘暧昧的凑近她,在她耳畔吹着热气。
秦梓慕身子一颤,耳后立即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她慌忙的起身逃窜,以免沐御尘真的兽性大发,在这么神圣的办公室里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她的身影消失在总裁室外,沐御尘不放心,让左风暗中跟着她。
秦梓慕没回设计部,直接出了门,手机钱包钥匙,什么都没带,就是那么巧,她一出沐氏的大门就撞上了安宇樊。
他刚从车上下来,很焦急的样子,看见秦梓慕,他似乎更焦急,这份焦急里还带着惶恐。
秦梓慕直勾勾的看着他,不躲不闪,一步步走近她,那双眸子里没有任何温度。
安宇樊迎上来,伸手去抓她的胳膊,她侧身躲过去,擦着他的身子走到车旁,自己打开车门上车,眼睛看着前方,语气淡漠:“找个地方坐坐吧。”他们之间需要有个了断。
“好。”安宇樊愣愣的应着,上了车,漫无目的的开着,车上的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压抑得随时要炸开。
秦梓慕不说话,任由他开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安宇樊把车开到了A大校门口。
车子停稳之后,秦梓慕沉默的下车,正是上课时间,校园里很安静, 她走在前头,他跟在后面,一路走到了学校教学楼旁的花坛边。
那里装了秋千,大学那会儿,秦梓慕每一次和安宇樊约着见面的时候,就在这里碰面。
秋天的风刮过树上的落叶,叶子便毫不留恋的挣脱树的怀抱,飘零到地上,卷着地上的灰尘摇曳。
秦梓慕碰了碰秋千架,安宇樊弯起唇角:“记得以前每次都在这里碰面,你总是喜欢坐在秋千上……”
脑海里浮现当初的美好,安宇樊的眸光柔和了下来,他看不见秦梓慕脸上的心痛和嘲讽,自顾自的沉浸在回忆里。
秦梓慕收回手,转过身看着她,面无表情:“所以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怀念过去,让我更鲜明的体会你的残忍?”
安宇樊不意外秦梓慕的冷漠,今天早上,张路找到他,告诉他郑亮被左风带走的时候,他就猜到她知道了一切。
“梓慕,对不起。”安宇樊伸出去触碰她胳膊的手缓缓地垂下,眸子里的悔恨铺天盖地的席卷。
“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能让秦氏起死回生吗?对不起能让妈妈活过来吗?”秦梓慕的声音没有起伏,和她颤抖的身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就是这样的人,越是心痛愤怒,表现得就越是平静。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安宇樊不知道说什么,他对她的伤害,用什么也弥补不了,他知道。
“记得我说过吧,若等我亲手揭开这一切,我不会给你辩解的机会,我们之间不会有情谊在。”秦梓慕不想歇斯底里,那些刻在心上的伤口,不是歇斯底里就能愈合。
“梓慕,不可以,我不允许,杀了你妈妈我也是身不由己,你不能和我断绝关系。”安宇樊激动的去拉秦梓慕的胳膊,秦梓慕抬手甩开,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清脆的声响刺激他越发激动,秦梓慕怒了,眸子里的怒气晕染胸腔的痛,交织出疯狂的意味。
“安宇樊,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身不由己?有人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杀了我妈妈吗?” 秦梓慕声声质问,直逼安宇樊内心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昔日的种种一齐涌上脑海,安宇樊突然双手抱头不停的摇晃。
秦梓慕紧紧握着双拳,指尖深深的陷进肉里,一条人命,一个公司,他怎么可以把责任都推得那么干净。
“安宇樊,听着,妈妈的车祸,撞上去的人是郑亮,他会付出该有的代价,而你,若出了什么事的话,可儿会疯掉的。所以,我不会让你吃牢饭,不会毁掉安艺,但是,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再无任何瓜葛,我就当从没认识过你。”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疯狂的想要让安宇樊去死,疯狂的想要让安艺为秦氏和妈妈陪葬,但想想可儿,想想那个永远把她放在第一位的傻女孩,她还是狠不下心。
安宇樊眸光通红,她的决绝击垮了他,他一直摇头说不要,秦梓慕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松动。
“咚”的一声,他摔在地上,本欲转身离去的秦梓慕凝眉,却见他身体不停的抽搐,嘴唇和脸颊开始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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