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地为棋盘嘛。”
吕言越说,脸上的笑容越盛。
云层之上的三位天道圣人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就这样俯视着下方的景象,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吕言很自然地扭了扭脖子,转身往朝歌的方向走去。
他已经明白了,只要他还是殷商的太师,那么这些圣人们就不可能肆无忌惮地对他出手。
因此才会特地绕这么大一圈,先推翻商朝的统治,才会对他出手。
其实依他本来的性子,他倒是不介意和这些圣人交手,也无所谓会不会改朝换代。
要打就打呗。
可是这种以天下为棋盘,众生为棋子的游戏,不知道为什么,吕言并不喜欢。
有种故意设计,逼他就范的意思。
他确实可以直接对这些圣人出手。
但圣人们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吕言偏偏就不想让他们如意。
就算这些天道圣人让天下八百镇诸侯全反了又如何?
“那就玩玩这个游戏吧。”
转身的一瞬间,吕言脸上的笑意收敛,露出了平淡冷漠的眼神。
上空也卷起了云雾,将三位圣人的身影遮蔽了起来。
原本在战场上激烈厮杀的双方,碰到这样的插曲之后,也没有再继续打起来,而是默契地各自退去。
……
龙德殿。
此时因为天下战火四起,原本立于大殿左右的文武百官少了一大半。
但是抱本上殿的官员反而比原本多了不少。
自从殷郊继位之后,天天都是对着奏本在那观看,几乎没有时间干别的事。
见殷郊刚放下一本奏折,二丞相又是上前,俯伏奏道。
“启奏陛下,昨日鲁伯侯、晋伯侯等六大镇诸侯已举旗反商,越国、江国、徐国等三十七国尽皆响应,请陛下定夺。”
八大夫也是抱本上前:“陛下……”
听着下面各级官员不断奏上来的坏消息,殷郊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他不过就是个弱冠之龄的少年,刚上位没多久就碰到这种天下大乱的事情,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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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每天都有诸侯国公然举反旗的消息,照这么看,距离天下诸侯全反都不远了。
说起来,这也是分封制的弊端,对于那些诸侯国的掌控力度基本可是说没有,就是靠着中央强横的国力维持着统治。
一旦中央弱势,诸侯国就可以当中央不存在了。
好在殷商现在虽说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不过本身国力还是冠绝天下,短时间内还是可以压制住这些乱象。
毕竟到现在为止,四大带甲百万的诸侯国里,也就只有东伯侯公然跳反了而已,出点血也不是不能压制下去。
可是照着这样发展下去,其余三镇伯侯跳反估计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就在殷郊头疼之际。
午门官启奏道:“陛下,吕太师已回返朝歌,请旨定夺。”
殷郊双眼一亮。
“宣!”
吕言在方家两兄弟的陪同下,不慌不忙地进午门,过九龙桥,走大道进入龙德殿内。
大殿两侧的百官议论纷纷,有不少都是好奇地看向吕言。
说起来他们这些官员,还真没几个亲眼见过他。
走进大殿之后,还没等吕言开口说话,殷郊便率先说道。
“太师想必已经知道现在的情况了吧?”
吕言点点头。
“请太师教我!”
殷郊转忧为喜,急切之下,直接从御案上走了下来。
看样子确实对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忧虑了太久。
“你要稳重一点。”
吕言本来习惯性地想要摸摸殷郊的脑袋,不过想到对方现在已经是人皇了,才强行作罢。
殷郊拉起吕言的手腕:“事急从权,太师,还有诸位皇伯,随孤到书房详谈。”
比干等人自无异议,拍打了一下身上的褶皱就要跟随吕言二人离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位传令官脸色焦急地跑进了大殿。
气喘吁吁地喊道:“紧急军情!徐、越等诸侯国的二十万联军已抵达朝歌北部,距离朝歌城不足五十里!”
“什么?!”
“何等逆贼!
“沿途驻军……当斩!”
这个消息一出,大殿内的官员尽皆惊呼出声。
比干定了定神,朗声道道:“追责的事容后再议,此际诸卿当思平贼之法。”
让足足二十万贼兵杀到离朝歌城这么近的距离,那些沿途的驻军将领确实该杀。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解决这二十万贼兵。
要知道。
前太师闻仲带二十万精兵去北海平那反了的七十二路诸侯,至今还未归。
八大总兵各自驻守的地方都有诸侯反叛,根本无法再抽调兵力。
没见这原本需要用来拱卫朝歌城的京营甲士都被调出去征战了嘛。
东方还有四十万东伯侯的人马在虎视眈眈,要是将防备这边的兵马调走的话,其能造成的威胁比这伙二十万的杂牌军还要大。
现在朝歌需要面对的问题是,朝廷没兵可用了。
不过在比干的主持下,朝堂上倒是没有太过混乱。
微子启转头看向方弼,询问道:“目下京营还剩多少可用之兵?”
方弼也是脸色难看,不需要思考地给出了答案。
“不足一万之数。”
“如若征调城中民夫、健妇呢?”
微子启继续追问道。
还没等方弼给出答案,吕言直接接过话茬。
“一万甲士,够了。”
比干眉头微皱,看向吕言询问道:“太师何意?”
“二十万杂兵而已。”
吕言朝着比干笑了笑,随后又转头看向方家两兄弟,道:“带上部队跟我出战吧,议事的时候,还是安静一点比较好。”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方弼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抹惶恐。
在吕言的话说完之后,他仿佛看到了一位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顶级将领,那是君临战场顶点所诞生的气度。
这,其实并不是错觉。
在很早之前,吕言曾经做过很多年的将领。
百战余生的老兵,可以打三个未经过战事的自己。
他经历过的战事,多得都让他形成了某种肌肉记忆。
即便这么多年都没有统兵,也不代表他就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