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成,毕竟那段历史也挺有趣的。”
毕竟是亡灵法师的‘丰功伟绩’,吟游诗人写了不少当时的游记,以至于后来一提起亡灵法师,就能想到挖坟掘墓这一茬,现在的丧葬便是受到当时的影响而形成的。
“你为何不对我动手?”
美人问,星火想了想,然后答。
“你出现的太突然了。”
星火回答的很诚实,美人却只是哼笑了一声。
“不诚实,你应该是动不了手才是。”
星火没回答,像是默认了。
“当初窥探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星火眉头一挑,然后问。
“什么意思?诅咒我的人是你?”
美人不说话了,一时之间俩人陷入了僵局。
几番试探之下,俩人也明白,对方并不打算动手,所以交谈好像就成了一件没必要的事儿。
星火是想从这人身上套些情报的,但是那美人在确定星火不会对自己动手后,便不搭理星火了,星火问了好几句也没得道一句回应,想了想,她凝结成了一根冰矛。
冰矛一出现,美人的态度明显转好,脸上也带上了一些笑模样,语气也放软了一些。
“其实我还有很多故事。”
星火也笑,但是却没收起冰矛,只是让其悬空在自己身边。
“那你能和我说说这地宫的由来吗?”
“…我已经和你讲过了。”
“我想听真实的。”
“那便是真实的。”
“那你和我说说,这位仁兄死后为什么会让一个不死者陪着,还弄了这么一个棺椁?”
“只是那色胚蠢罢了。”
星火没反驳,只是冰矛又逼近了两分。
美人的手下意识的搭在棺椁上,指甲摸索着上面的纹路,星火看见了,心底的忌惮更重了一些。
这个美人说是不死者,但是言行举止却做不到处事不惊,看她的举动,星火怀疑那棺椁上可能有所古怪。
其实这也很正常,毕竟盗墓贼,那么多……
星火就是一个见习法师,保住小命最重要,她也不想真的逼对方动手,要是对方想和她鱼死网破,她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她也没在上前,只是笑眯眯的做逼迫装,像是真的对当时的事情很感兴趣一般。
“说说看好了,反正当事人已经死了。”
“我已经说了,就是这色胚见色起意,强迫了我的姐姐。”
对方不肯说,星火根据自己看了那么多杂记的套路猜测了一下,试探的问了一句。
“不会是你姐姐故意勾引……”
“闭嘴!我姐姐才不会那么做!你个不知廉耻的法师!!”
谁能想这样的一句话居然捅了马蜂窝,也不知道那美人到底做了些什么,只听‘咔嚓一声,整个墓室瞬间亮起,星火脚下的石板上幽幽亮起,一条条神纹从隐秘中浮现。’
这居然是一个绝杀阵,一种会抽取或者的生命体生命的法阵!
这算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了。
虽然不死者不会死,但是被抽干生命力却不是什么好受的事,甚至对于某些人更是生不如死。
美人启动神纹后就不理星火了,她离开了棺椁前,然后跪在地下做祷告状,嘴里也是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具体在说些什么。
美人像是已经认定星火死定了,她念诵的很虔诚,在她低声浅语中她的金发慢慢变得枯败,雪嫩一般的肌肤变得皱纹密布,就连姣好的身材都变得枯瘦佝偻了起来。
但是她的双眼依旧明亮,宛如曾经的少女一般。
神纹慢慢隐去,变成老妪模样的美人这才慢慢停止了祷告,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没死,但是却要顶着这幅模样直到永远。
她的神态很平静,并不因为自己的美貌不在而崩溃,星火总算从她的身上看到了神官该有的模样。
老妪转过身,然后,看到了完好无损的星火。
瞬间老妪的平静被打破,她的声音几乎可以用尖锐来形容。
“你怎么没死!!!”
星火笑了笑,也没动,安抚性的说了一下原因。
“你也知道,我们法师中曾经有一类法师比较喜欢挖坟掘墓,所以,这样的法阵还是有些记载流传出来的。”
虽然干得出挖坟掘墓这样事情的亡灵法师基本上都不怕这类的神纹,但是好奇难免,顺手研究破解一下还是难免的。
而星火的老师那里,可是什么样的书都有的。
星火在杂记中看见了亡灵法师挖坟掘墓的事情,处于好奇当然也了解了一下,这样的神纹攻击她也看过一眼。
只是当时是真的没当一回事,只是把这个当做是八卦看了一眼,所以破解之法她只记得个大概,但是找个安全地方她还是能做到的。
老妪很愤怒,她还想在启动一次神纹,但是却被星火给拦了下来。
她之前忌惮老妪的后招,便有所顾忌。
但是这会儿对方已经把底牌掀开了,她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老妪被星火用冰矛钉在了地上,她一个劲儿的扑腾却也挣脱不开冰矛的限制,一双还有些天真的眼中也因为疼痛而涌出了泪水。
星火在钱袋子里掏了掏,最终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独角马形象的魔法道具。
这独角马名为梦魔,以梦魔为模型做成的魔法道具,其作用也和梦魔的种族天赋有关。
她对这位老妪使用了这个魔法道具,对方很快便进入了梦乡,星火也总算能喘一口气了。
这会儿星火也有些虚弱,她体内的魔力在使用完魔法道具后也几乎所剩无几。
连忙掏了一瓶药剂喝下补魔,等好了一些后,她又偷偷摸摸的去看棺材板上的雕刻去了。
她可以确定,启动这个墓室的神纹的机关肯定就在这上,刚才那人就是站在这里摆弄了一下就启动了神纹,她还从来没见识过,难免有些好奇。
所以说,法师的好奇心啊。
星火研究了一会儿,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些端倪。
原来启动的机关并不在棺材板上面,而是在棺材板的下面。
下面有一个小小的凸起,那凸起居然是可以滚动的,也不知道是那个精工巧匠制作出来的。
平时压着没什么,但是如果移动棺材板,那个凸起便会跟着滚动,一旦滚动出一定圈出,那神纹便会启动。
只是神纹的启动也不是无限制的,至少星火摸索着再次启动神纹的时候,那神纹看起来就没有之前那么亮了,并且只纯在了三秒左右,显然一副功能不足的样子。
这东西勾起了星火的好奇心,甚至有了想拆开看看的冲动。
之前星火还惋惜棺材里的人‘曝尸荒野’呢,这会儿她就想着拆对方的棺椁了,也真是够世事无常的。
棺材盖再次被推开,里面的情景暴露出来,星火倒是吓了一跳,不够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甚至眼睛还忍不住亮了亮。
设计这一套神纹的人算是一个天才了。
原本杂记里可没记载过神纹在吸收了盗墓贼的生命力之后,这些生命力的去向。
这会儿打开棺椁看进去,兴许也算是知道了一些。
原本呈现出枯骨模样的尸体这会儿居然恢复成了刚死的模样,身上的血肉全都长了出来,除了依旧躺在那里,皮肤青白衣服破碎之外,根本看不出对方居然死了那么长时间。
不过星火也看出来了,这尸体这幅模样只是暂时的,那些生命里流失的很快,它毕竟已经丧失了生机,也不是亡灵生物,这幅模样最多维持七天,七天后它将会再次重复尸体腐烂之后化为白骨的过程。
星火是真的真的真的好奇,但是吧,如果只是白骨也就算了,这尸体这般新鲜,那衣物又腐败的那般严重,她要是真的动了,那尸体八成就要变得赤条条了。
再加上死者为大,星火的下意识中总是觉得这样好像不怎么好。
但是心底的好奇却又催促她看看,就稍微研究一下,大不了在之后在想办法为其复原……
星火心里天人交战,两个不同观点的小人打的难舍难分,不分上下。
但是实际上,其实从举动上来看,其实星火应该是已经放弃了这个打算。
虽然她的眼中还有些许挣扎,但是手下的动作却是规矩的停止了的。
心中那莫名的底线还是束缚住了她,让她没真的破坏死者的安宁。
这人应该是病逝的。
棺椁中的人还很年轻,看起来也就青年往中年转变的时期,但是体形却很瘦弱,个头也不高,眼底还有一些青黑,就算是死了,也也就是一副病容模样。
这样的人,就算真的有色心,想来也是没那个能力的。
星火觉得那个不死人说了谎,这人应该是不知道对方的姐姐是不死人的,否则绝对不会让其同自己同葬。
毕竟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和不死人同葬,那和把贼人领到家里有什么区别?
人都死了,必然也是想走的安宁一些的。
所以星火更偏向于她那个姐姐欺骗了对方。
不死人虽然有尖锐的獠牙,但是那东西就是个摆设,和普通的牙齿没有任何区别,不管是拔掉还是磨平都没问题,唯一比较麻烦的是獠牙是象征,不管是磨平还是拔掉都会在长出来,需要反复处理才行。
而舍弃这一点,其实不死人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如果她的那个姐姐利用这一点接近这个人,悉心照顾,在对方死后要求陪葬,想来也就不是什么麻烦事了。
不要怪星火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对方,实在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好好的墓穴变成了可以进出的地宫,死人安眠的地方却成了活人来来往往的地方。
咦??
等等!
星火瞬间想到了一件事。
她记得之前那个亡灵法师好像还评价过那些守卫来着的,怎么说来着的?
星火想了想,总算想起来了。
他评价说‘可惜了’,并且话里话外的意思还说那些守卫不是人。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小心揣测一下,那些守卫,八成,可能,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活人?
不是人还能是什么呢?
其实星火是比较偏向于不死者的,毕竟要是这个想法成立,那么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释。
她那位姐姐如此处心积虑的使手段,弄了这么一个地宫出来,必然是有所图的。
那么还有什么能和比给不死人找个适合的居住地更适合的原有呢?
而且不死人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活人了,他们之所以不死,只是因为他们本身已经不再是‘活’着的存在了。
所以亡灵法师不在把他们看成是活人,这好像也是说得通的。
但是唯一一点说不通的是,如果那些守卫真的是不死人,那魏明希为什么要害怕那些守卫呢?
如果他们真的是不死人,就算拥有不死特性,魏明希也根本不需要害怕被他们发现,杀不死不代表无法困住,就像那已经变成老妪模样的不死人,不还是被星火给困住了。
这就有些说不通了,这其中必然还有她不了解的秘密。
星火最终还是把棺材盖又给他虚掩上了。
可怜的娃,死后也是个不得安宁的。
好在看墓室的样子,平时也没人来打扰,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她这棺材盖才帮他虚掩上,一只手便从中伸出,硬生生卡住了最后的光!
星火的心吓得都快不会跳了,她下意识的松开了推棺材盖的手,然后,她就看着那手缓缓的,缓缓的把棺材盖打开,然后,那个一脸病容的尸体,就那么从棺材中坐了起来!!
星火何其大眼瞪小眼,半晌,对方一歪脑袋,语气悠闲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的和星火打了一声招呼。
“你好,法师。”
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动作,星火咽了口口水,然后退后了几步,到了不死者老妪的跟前,手在冰矛上一握,冰矛瞬间崩碎,那老妪也因为这瞬间的疼痛惊醒,咳嗽着爬了起来。
星火趁着对方吸引住了对方的注意力,连忙又后退了两步,尽可能和这俩只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