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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浮似乎回忆起昏倒前的一些画面来,一边接过药碗,许是闻到热药汤的味道,才让她想起自己一天一夜没吃东西,

肚子里开始打起鼓来。

她捧着碗,尴尬地笑了笑,“二位,你们这里可有吃的吗?能不能让我吃点东西,再喝药。”

断水流还从未如此细致地伺候过一个俘虏,不仅将她带回了自己的老巢,还替她解毒,煎药,如今还要解决她肚子饿

的问题。他不能容忍自己变得如此仁慈,刚要拒绝,阿黄抢答,“有,我去厨房准备准备。”

然后阿黄才意识到断水流的脸色有些不好,赶紧补充地问他,“那神君大人,是否需要小人去准备膳食?”

断水流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去。

阿黄这才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这药要趁热喝!”断水流见自己煞费苦心,煎的解毒药被她放到边上,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可我肚子饿得慌,想先吃点东西。”也许是他那张脸,让唐浮不自觉地望着亲切,所以才故意跟他唱反调。

“你身上的蛇毒虽然被我用灵力逼出来了,但难保有残毒,这药是替你清毒护体的,你爱喝不喝!”尤其是他寒着脸

说话的样子,像极了师父教训人的模样。

唐浮望着他的脸,不经意间就露出温柔的微笑,眼神里散发着柔和的光,那是看到至亲之人才自然而然流露之情。但

这种目光,让断水流承受不住,每每撞见时,心脏就狂跳。

“你别再这样望着我!”断水流背过身子,几乎是吼出来的。

唐浮才意识到,自己又搞混了,但是她很好奇,于是问道,“听说你是十年前才突然出现在猎妖堂的,那之前的事,

据说你都不记得了。是真的吗?”

“阿黄这个大嘴巴!”断水流狠狠地念叨着,“怎么什么事都跟外人说。”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空云的人?”唐浮几分期待地追问着。

断水流回过头来,看着她,“那个与我长得很像的人,他便是空云?你的师父?”

唐浮点了点头,“你听过这名字,或是认识他吗?”

断水流摇了摇头,“不认识,也从未听过。”

他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师父当年虽然低调,但似乎也做过好些震惊世人的事,而且与各国的高官、权贵也都有一些

来往,像是玉穹先帝,又像是慕容千释的生母。

但如果猎妖堂的人常年四处走动,也不应该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号才对。

断水流转身要往外去,唐浮还想再问一些什么,着急起身去追他,忘记自己双腿还不能行动,便从床边上重重地摔到

了地板上。

嗵的一声巨响,疼地她呲牙咧嘴的。

断水流回头见她趴在地上,便折回来扶她起来,目光却禁不住落到她脖颈上戴着的坠子。

唐浮一直将师娘的晶魄当做坠子挂在脖子上,随身携带,一是记念,二也是怕自己再有动荡,放在身外丢到别处去

了。

她看见他目光的方向,忍不住从脖子上将这七彩晶石取下来,递给他,“你认得这个吗?”

断水流接过来,放在手心里,看了一看,“这是晶石,颜色倒挺罕见的。”

唐浮的眼中不由得露出失望来,她知道自己期待的都是虚妄,也许是因为当日师父为了救人,选择牺牲自己,在她看

来是一种近似于自杀式的解脱,所以才一直耿耿于怀。

师父终于去和师娘团聚了,可他明明说过会陪着自己。

与爱人相守,或是分离,她可以承受这种等待的孤寂,因为是她以前没有的,从未经历过,任何甜蜜都如天赐一般。

对于慕容千释,她不会有更高的期待,更多的是一种类似同伴之间的信任。

有,便是福,无,也是缘。

但是师父是赐她再生之人,如亲人一般陪伴她十年多,她已经习惯这种温暖,渐渐依赖上。却在她以为自己不会失去

的时候,师父永远地离开了。

这种痛,比失去爱人更痛。

君山之战以后,她一度无比思念千释,几乎是夜夜入梦。但后来峰儿出世,继承着他们血脉的孩子来到她身边,如同

时间治愈了悲伤似得,她对千释的思念不改,但也不会如当初那般揪心的一直挂念。

而师父的离开,却是像割肉削骨一般,真正身体的疼痛,每次想起,都无法控制的疼。如同一个无法填补的缺口,一

个永远不会长好的伤口。

她第一眼看到断水流时,多希望他就是师父的重生。

即使似乎变了一些性格,但他终究还是回来了,也是好的啊,可惜现实却是残酷的。

断水流想将晶石还给她时,见她满脸是泪,有些错愕。

“你……别哭了吧。”

他不知道如何要劝一个痛哭的女子如何停止那川流不息,似乎要将一切淹没的眼泪。

当年他从猎妖堂里醒来时,人们告诉他,他受了很重的伤,才保住了一条命。

可是之前的事,他都不记得了,唯有一个猎妖师的名牌,上面刻着一个断字,那可能是他的姓。他便如此认定了。虽

然他不记得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但他的灵力,武功是猎妖堂的猎妖师中最上乘的。

在尚京经历的那场劫难中,猎妖堂的猎妖师几乎全灭。

要不是他拼尽全力将那妖狐打回原形,毁了阵眼的领头者,恐怕灭门的不止是猎妖堂,而是整个大乾。也因为那一次

的功绩,他被慕容杰钦封为猎妖神君,赐了他一面令牌,任由他随意出入皇宫,奉他为上宾。

原先慕容杰是有意邀请他入朝为官,但被他拒绝了。

猎妖堂才是他的家,他宁愿就住在皇陵边上,似乎那里才舒服些。

这几年间,他一直以重振猎妖堂,杀尽天下妖邪为己任。闲暇里,专研武功心得,提升灵修,偶尔出手教训一些恶

人,倒也过得痛快。

除了猎妖堂里幸存下来的一个看门小童阿黄,他从来不跟别的人说话。他不记得如何跟普通人相处,也不记得如何跟

女子相处。

见眼前这女子一直哭得让他心烦意乱的,他将晶石吊坠往她怀里一扔,干脆转身打算躲开,却被她抓着腰带,不肯松

手。

“你……”若她真是个妖,一刀斩了也就罢了。

断水流皱起眉头来,为无解之事苦恼着。

“别走好吗?”唐浮抓着他,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在滔天巨浪将自己打沉之前,紧紧地抓着。虽然知道这没有意

义,但于内心,却是微弱的安慰。

“那你先喝药。”断水流退了回来,坐在她身边。

唐浮调整了呼吸,抹干眼泪,将晶石吊坠重新戴好,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然后端起药碗来,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断水流在边上望着她,愈发觉得这女人真是古怪得很,一会儿哭得像个泪人一样,一会儿又没事了。

若天底下的女子都是这般麻烦,那他宁愿独身一世。

门外阿黄端着两碗面进来,似乎是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偷偷瞧见气氛正常了些才敢进来的。

“吃,吃面了。”阿黄将面碗放在不远的矮桌上。

唐浮这才松开手,望了望那矮桌跟床边的距离,抬头看着断水流,“能帮我解开剩下的穴道吗?还是你要帮我过

去?”

断水流抿紧了嘴唇,皱起眉头,表情甚是古怪,低声道,“不知廉耻的女子!怎么好让本君抱你过去!”

说完,他挥了挥手,隔空用灵力替她解开剩下的穴道。

唐浮哭笑不得,也不好再解释这个被他听错的误会,起身过来坐到这边的矮桌边上。

阿黄放下碗之后,也没打算离开,候在边上。

“你不跟我们一起吃吗?”唐浮问他。

他抓了抓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早上已经吃过了。”

唐浮拿起筷子,闻了闻面碗,“好香,阿黄真是好手艺,又贤惠,这么大的猎妖堂,里里外外都是你一个人打理吗?

实在不容易啊。”

阿黄搓着手,一时得意,“那确实不容易啊,这些年我们也招过人,报名的人虽不多,但每年也来几个。可神君大人

实在是太挑剔了。”说完,意识到本尊就坐在自己不远处呢,赶紧捂住嘴,一脸惊恐状。

唐浮被他的单纯逗笑了。

这人虽然已经年纪不小,恐怕也是因为常年在皇陵边上,猎妖堂里待着,没多少机会跟活人打交道,就像唐浮刚清醒

时,只是随便套问了他一些东西,他就像打开话匣子一样,家长里短地全都说了出来。

这种人单纯是单纯,但绝对不适合做机密保管的工作。

“挑剔说明认真,这是好话。”唐浮望着一脸黑线的断水流,替阿黄打着圆场。

“对对,好话,好话。”阿黄摸着台阶赶紧下,讨好地望着断水流。

不过要是猎妖堂里能多来些人,至少他也不会每日为琐事累得年纪轻轻都已经长了白发。

眼看着自己已经快二十有六了,还没说上一门亲事,神君大人一直单着也就罢了,至少人家还有御赐金牌在手,自己

呢,难道一辈子就住在这皇陵边上的地下洞穴之中,终日困在这些打扫中庭,整理卷册,记

录猎妖战绩,平日里再给神君

大人煮饭洗衣的琐事中吗?

断水流才懒得在乎,他们一来一回的这些无意义对话,低头专心吃着自己碗里的面。

唐浮也先填饱了自己的肚子,然后借着帮忙一起收拾时,继续跟阿黄搭话。

断水流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不自觉地也跟了过来。

“咦?神君大人,往日这个时辰,你不是要去练功房里……”阿黄回头看到断水流也过来了,疑惑问道。

断水流瞥了他一眼,“这妖女太过狡猾,我怕你又被她骗了,把猎妖堂的机密都泄漏给她,自然要盯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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