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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子灏果不其然地追问道,“去那儿干什么?我还以为你会去驿馆跟燕歌使团的人道别。”

唐浮不想再多解释,催促着他快点出发。

马车行驶了起来,海棠仍站在门口,微微皱起眉头,这女子明明是第一次见,她如何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还能问起阿

喜来。若是熟人,她不可能不知道,而且那女子的灵力不高,应该没有用什么变化之术才对。

她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只好先进去,再找到阿喜来问问看。

到了那巷口,御子灏让车夫停了,把“哥舒芸儿”放下马车。

“需要我再来接你回宫吗?”御子灏这个时候倒又献起殷勤来了,其实他也是怕万一她跑丢了,他被追究责任。

“不必了。我会自己回去。”唐浮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先走。

“那你要记得回去!”御子灏强调着,然后便让车夫驾着马车先走了。

***

自出事之后,唐浮就没再回来了。

如今唐府门口贴着封条,大门紧闭,很难想象数日前,这里还住着几十口人。而现在,却是一座陷入死寂的鬼宅。

她驻足门口,凝视着匾额许久,然后才从院墙上翻进院里,径自去了竹南院。

光团小飞跟着她回到熟悉的院子里,忍不住从她怀里飞了出来,轻飘飘地像是在回忆一般,又像是哀诉当日惨状,一

圈一圈地绕着唐浮的头顶上盘旋。

这个光团的状态,它要持续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五色灵鸟的本体,快则三五日,慢则月余。

但以前唐浮从来没有遇到过,所以也无经验,只是听师父零零碎碎地说过一些。其实她对帮小飞恢复本体,也没什么

信心。

进到屋里之后,发现满目狼藉,定是那些御林军还有晋王手下,趁火打劫,到处翻腾值钱的东西。

唐浮心里一沉,要是金丹被他们拿走的话,一时之间她就真来不及找神木果来炼丹了。她在屋里找了一圈,又一圈,

原来放东西的地方找遍了都没找到。

正当她有些泄气的,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为小飞心疼的时候,忽然看到床榻与柜子相邻的缝隙处,似乎有个什么东

西。

“小飞,你进去照一照看看。”

小飞听话地飞到缝隙里面,跟一个小灯笼一样,光虽然不大,但足以看清楚下面的东西,果然是装金丹的木盒子。她

笑了出来,却笑得几分心酸,一定是小飞之前想去自己偷吃,把盒子不小心推到了边上,掉进缝隙里,才让这盒子躲过了

一劫。

她爬在边上,伸手去够,试了几次还差一点。

小飞急得想帮忙,但现在只是灵体,在盒子边上飘来飘去,也毫无用处。

门口突然有一个身影,挡住了外面的光线,唐浮抬头望去,居然是凤冉,身边还跟着阿喜。

“我说了她在这里吧。”阿喜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炫耀。

凤冉盯着唐浮现在的这张脸,表情有些复杂,不想相信似的,“你真的是她?”

这问题,问得古怪,更主要的是,唐浮现在趴在地上,探着胳膊在摸家具缝隙底下的东西,这种窘态之下,还要回答

他这问题,实在让唐浮哭笑不得。

“你先过来帮我把那个盒子弄出来。”

凤冉过来,蹲下身子看了看,小飞还在自己口粮盒子上打转。他胳膊长,稍微一伸手就把木盒拿了出来,然后递给唐

浮。

唐浮接过盒子来,才露出笑脸,打开取了一粒金丹放在手掌上,小飞落到她手心里,光团慢慢将金丹包裹起来,就好

像一团光亮里多了一个金闪闪的内核一般。

“小飞,你会好起来的。”她叹了口气,把它收回怀里。

凤冉伸出手来,扶她起身。

她抬起眼睛,看到他左脸颊上有两道抓痕,血丝还未干透似的。

“你的脸怎么了?”

这回轮到凤冉哭笑不得,“被天牢里的你抓的。”

“她是哥舒芸儿。”唐浮倒也坦白。

“你们……”凤冉指着她的脸。

“一言难尽。”唐浮拿出准备好的面纱,把自己的脸遮起来,她实在不习惯凤冉一直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好像自己

是个怪物似的。

“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再说。”凤冉带着她一起出去了。

在凤家的马车之上,两个人坐在车厢里,相对而静默。

许久,凤冉才轻轻笑了一声。

唐浮嗯了一声,表示疑问。

“我还以为你疯了……”他回想起在天牢里一直守着,等到“唐浮”醒来时,她完全失控的状态,一直吵着要他们放

了她,还说自己是公主,质问他们凭什么关着自己。

所有的人都以为“唐浮”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得了失心疯。

他几分疼惜地想让她稍微平静一些,却被她抓伤了脸颊。

看到眼前“哥舒芸儿”其实是唐浮的时候,他竟然有几分庆幸,庆幸什么,他不敢深想,看来疯了的人是他才对。

唐浮不知道要怎么跟凤冉解释这一切,她的前世今生,她跟尹子虚的关系,还有这莫名其妙的灵魂互换。

“知道你总算是平安,我便放心了。”凤冉望着她,几分诚恳地说道。

唐浮苦笑了一下,没有答话。

***

宝华法殿内,尹子虚开始着手下一步的计划,他需要更多燕歌的讯息。

这时,才想起来去看看关在密室里的“清宣”,从燕歌二皇子口中直接问,应该是最快的途径。晾了他几日,他应该

知道厉害,不再嘴硬才对。

结果他来到密室,却发现早已空空如也。

尹子虚招来清修责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御暖儿把人带走了。

这个公主徒弟实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本来以为帮她解决了婚事的问题,她应该稍微对自己有些感激,会听话一

些。

尹子虚亲自到了公主寝宫,却见下人们都在外面守着。

“国师,公主现在不方便见你,请……”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出来拦住了尹子虚。

以尹子虚的功力,就算是站在院子里,稍微运起灵力,也能听见里面的声响,是此起彼伏的男女混合喘息呻吟。他皱

起了眉头,真是想不通,御暖儿明明那么讨厌哥舒仁显,死都不肯嫁到燕歌去。

他才将哥舒仁显跟清宣做了调换,现在她居然又跟真正的哥舒仁显搞到一起,真是白费他的心思。

不知为何,他想起唐浮怒视着自己的模样,那时虽能忍,但眼下不免有些气让他很难再忍。他径自走到殿门口,准备

推门进去。边上想来阻拦的宫人们,被一种无形的压力逼得连尹子虚的衣衫角都摸不到,就倒在了地上。

清修跟在师尊身后,很少看见师尊发这么大的脾气,心里十分忐忑,毕竟看管清宣的责任是交给自己的,告诉公主的

人也是自己。

殿门是从里面插了门闩锁起来的。

尹子虚动动手指,门就打开了,在他入来之后,重新将门关了起来。一来他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对孽缘,二来毕竟御暖

儿还是未正式出阁的公主,她的颜面,他得顾一下。

进到内殿,他就闻到香炉里燃的是迷香,初闻时会有兴奋感,但长期吸入会令人神智昏沉。

他一抬脚就把香炉踢翻了,弄出这么大的声响,床榻上的那俩人还沉迷在彼此的纠缠中,像是与世事隔绝了一般。

尹子虚沉着脸,走了两步,看到地上有个空盒子。

那是他之前替老皇帝炼的回春丹盒子,那里面本来应该是满的,但现在里面一颗丹都没有。

他顾不得许多,拨开帷帐,一把将“清宣”掀翻,同时点了他的穴道。御暖儿在边上,眼神迷离,似乎还有些依依不

舍,伸手去捉,却一把抓住了尹子虚的胳膊。

尹子虚气得想打人,御暖儿虽是他的徒弟,也未曾多用心教导,但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御暖儿不仅自己服食回

春丹,还跟一个被他视作废物的男人在床榻上如此不堪地厮混在一起。

像他这种感情洁癖的人,是非常不屑,也是很厌恶的。

他甩开手,把御暖儿推到一边,再拿出准备好的布袋,先将“清宣”装进去,扔到一边的地板上。御暖儿却跟饥饿的

幼兽,闻到母兽的体香似得,重新爬过来,一把抱住尹子虚。

他顺势脱下自己的外袍,将她身子裹了起来,按住她,又运起灵力灌入她体里。用此举加快其新陈代谢,从而将药效

挥散出来。

御暖儿额头上慢慢渗出汗珠来,鬓角边的发丝都被打湿了。

片刻之后,她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尹子虚才松开手。

御暖儿看清眼前人之后,喃喃叫了一声师父,再低头看到自己身上裹的是师父的道袍。她似乎想起了一些画面来,才

渐渐红了脸。

“师父你会杀了他吗?”她弱弱地问道。

尹子虚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布袋,其实这也不失为一个解决的办法,他反问道,“难道公主不舍得他?”

御暖儿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自己跟哥舒仁显的婚事已被定下,贵妃派了教养嬷嬷过来教她为人妻道,以及

房中术。她本是以好玩的心态,去逗弄他,还用之前从师父那里偷拿出来的回春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玩出

了火。

要说不舍得吧,其实不管是真假哥舒仁显,对她而言,都是玩物。

原先她以为自己一心只有炎千释,当初炎千释被指婚时,她心里很是难过,但日子长了,久未见面,好像也淡忘了。

何谓情,何谓爱,何谓不舍,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以后不许这么胡闹了!”尹子虚重重叹了口气,单手提着那一大坨的布袋就出去了。

御暖儿坐在榻上,师父的袍子还在自己身上,似乎有淡淡的香味,源自宝华法殿里终日里燃的线香。她扯着衣襟放到

鼻前,仔细闻了闻,除了沉香线香的味道,还有一点点熟悉的感觉。那是师父的味道。

她的脸颊更烫了,回忆起自己之前在寝宫里搞的这些荒唐事,又羞又恼,还被师父当场撞破,虽未严厉教训,但恐怕

从此师父也会看轻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