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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唐浮一脸兴奋,炎千释失笑,“你还真是胆大,平常人听到这事儿已经十分忌讳了。别告诉我,你还想去亲眼见识

一下?”

其实她倒不是有什么猎奇的爱好,只是对自己的未知领域有些好奇,而且听炎千释怀疑这跟自己在牢中被人纵火一案

有所关联。她可是有仇必报的性格,当然要追查到底。

她的怀疑对象也很明确,就是三夫人安平跟唐诗宛这对极品母女。只不过抓贼拿脏,没有证据,以她们的厚脸皮是绝

对不会认的。敌人若总是躲在阴影里暗算她,她就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一脚踏碎他们躲藏的那阴影处,让恶鬼无处遁

形,消亡于阳光之下。

炎千释根据自己的判断,向唐浮解释着,他仔细看了三具尸身,枯焦的程度都不同,而唯一相同的,最严重的地方是

在手部。若第一具尸身当真是被用火烧死,即使是从手部开始烧,火焰逐渐蔓延到全身,那等到身体部分烧得焦枯之时,

手应该已经烧成灰烬了才对。

但这尸骨的轮廓还算完整,只是手部毁损较严重一些。

而他曾亲眼见过一种毒,触之就能逐渐让身体溃败,伤痕似火烧过一般,并且能迅速蔓延全身。加上让木平取了一些

尸身上的碎片,仔细做了研究,已证明正如炎千释所想。

而仵作跟搬运尸身的差役就是因为接触了尸身,被残余的毒素感染,但因为尸身上残余的毒并不多了,所以两人死亡

速度跟肉体溃败的程度都有所不同。

唐浮不由得有些震惊,这用她前世的概念来理解,与其说是毒素,不如说是极具破坏性的病毒,接触人体时,就迅速

燃烧掉人体的所有水分,才让尸体呈现出那种枯焦的状态。要知道人体内70%上都是水,这种病毒的可怕性应该不仅在于

此破坏能力之强,而且存活时间之久,已经完全杀死一个活人之后,还能在尸体上保持那么长时间,继续感染第二个,第

三个人。

唐浮有了一个问题,“这种毒是天然的妖物,还是被人为制作出来的?”

炎千释虽有些意外她的关注点之特别,但还是马上回答了:“最早的记载是说这种毒是产于极热之地,有些灵修者,

以特殊法门专门收集,才让其现世。你认为这毒也是活物?”

唐浮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这种病毒,或者是细胞的微概念,只好含糊地点点头,“若是这样,其实我们也没有太多的

线索,犹如大海捞针。”她想了想,跟他再次确认了一个问题,“受害者的身份,你刚才说是兵部的一个小吏,是吗?”

炎千释应道:“对,据说是一个火系灵修者,今天的武斗大会上选拔来的优胜者。他叫……”

“戴门。”唐浮跟炎千释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我都忘了,你之前也去参加过武斗大会,你应该见过他吧。”炎千释说道。

唐浮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无遗憾地喃喃道,“居然是他。”

死的是兵部的人,上次着火的也是兵部的大牢,这之间的联系,到底跟自己有没有关系呢?唐浮怀疑着,却忽然想起

凤冉的能力来,若是这个案子有他来帮忙的话,说不定就能事倍功半了。

“不如,我们找凤冉来帮忙吧,他是兵部尚书,对兵部的事情肯定很熟悉。”唐浮提议道。

虽然炎千释对这个凤冉了解不是很深,但既然唐浮说出口了,他也不想扫她的兴致,“那明早去找他谈谈,看看他那

里是否有线索。”

炎千释想起了一件事,又问唐浮,“若你要跟我一起来查案,恐怕新兵营的蹴鞠训练就顾不上了吧。”炎千释故意这

么说,其实是有些不想让唐浮再去了,毕竟她整天跟一群大老爷们儿混在一起,光是想想他就闹心。但是为了尊重唐浮,

既然是她自己决定要去的,他也不可能再说些什么明面上反对的话。

唐浮想了一想,“反正也训练了一个多月,前几日我被关起来之后,一直都是白若钧跟陈孝在替我监督他们的训练。

我觉得他们已经不需要我再去日日看着,也能做得很好。我们还是专心去查案吧!”

听唐浮这么说,炎千释心里偷着乐,“好,那明日一早我来接你。”

***

宁州,地处玉穹东南,多山多水,四季如春。

与之相邻的是一个叫安州的地方,此二州数百年前属于一个自立的诸侯国,但因变迁,加之起内部统治者分化,才一

分为二。宁州归顺了玉穹,而安州则是由当年那小国的首领之后继续统治。

玉穹习惯将其称为安部,而不是安国,论地方不大,论人口也不多,只算得上是一个小部落,根本不够资格称国。但

是安州与宁州有接壤的区域,常年会有一些边境的纷争。

原先玉穹都会派大将镇守在边境,这样安州那边才稍微安份一些。

而此次是因为原本镇守在这里的炎右安,回了皇都,驻军群龙无首,才给了安部那些狼子野心之人,有了可乘之机,

打算借机会掠夺财物,赤果果的侵略。

御无涯奉命带军来镇压,临行前,炎右安专门转赠了他一份十数卷的宁安两州的相关记录,地形、人文跟历史上若干

次重大战役的记载。这份卷宗帮了御无涯一个大忙,让他到了宁州之后,迅速能了解战局,并且因地制宜地打起了地形

战。

首捷之后,更是异常的顺利,安部的那些乌合之众,溃不成军,败退了二百多里。

如今,御无涯已经开始盘算着何时启程班师回朝了。

只不过这一日,他的亲随带了一个人来帅帐,让他着实意外。

云孟昭一脸泥泞,接过旁边人递来的帕子,先把脸抹干净了,才跟御无涯说了前因后果。他跟姐姐一同上路,本来都

已经快到了,但途遇大雨,一场山洪将他们冲散了。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姐姐已经不知去向。

御无涯颤着一颗心,听他讲完了之后,拖着他到了地形图边,沉着脸,“你们在哪儿走散的?指给我看!”

云孟昭把事发地点在地图上指了出来,“就在此处,姐姐身边应该还跟着三、四个随从的。我留了几个人在附近搜

查,然后自己来过来,找端王你,请帮……”

他话还没说完,御无涯已经冲了出去。

那个笨女人在想什么,这种地方是她能来的吗?御无涯莫名地火大,但冲出营帐,第一时间叫了马,带了一队自己的

亲随,跟他们说了目标,以及地点,也不废话,就出营去救人了。

虽说安部已经被打退了,但难说这附近还有细作,要是她……

御无涯用力摇了摇头,啐了一口,不会的,她可是云大小姐,那么聪明伶俐的女子,不会有事的。

云孟昭策马紧随着御无涯,怕他怪自己多事,才解释了皇都晋王逼婚的事情,虽然只简单说了三两句,却让御无涯的

脸色愈发的阴沉了。

御无涯才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热,胸腔里某处好像火山喷发了一样,源源不断地翻滚着热浪,这热量传递到全身上

下,让他后脊背一阵一阵的发麻。

他拼命抑制着脑海里不好的各种念头,努力让自己专注在眼前,可是还是会有云孟辞一颦一笑的画面不合时宜地蹦出

来。

有些人,她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视而不见,但当你转身,看不见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已在你心上,让你朝思暮想。

御无涯差不多是从小就认识了云孟辞,但他却一直没觉得这姑娘有什么特别,看着炎千释跟云孟辞关系融洽,也觉得是理

所应当的事。

他被唐浮吸引时,觉得唐浮是天底下最有趣的姑娘,可当唐浮跟炎千释在一起时,他才看到原来两个人相爱是如此和

谐,而无须任何解释的事。

云孟辞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她的善解人意,她的温柔美丽,他怎么能没早发现呢?也许是成长太晚,领悟太慢,他

已决定将她放在心上。而她不远千里得来见自己了,为什么在离大营只有几十里路的地方出了事?

难道是老天爷给他的惩罚吗?

他咬紧了牙关,策马疾行,心里默默念着,孟辞,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绝对要找到你!

“那里有一只鞋!”有人在西江边上有所发现,高声叫道。御无涯下了马,几步赶上前去,把鞋子接了过来,递给云

孟昭看,“这是她的吗?”

云孟昭马虎惯了,支吾着,表示自己回忆不起来到底是不是自家长姐的鞋子了。

御无涯无语了,低头仔细看了一下这绣鞋,杏黄色虽然有些泥污,但上面镶着鸽蛋大的东珠。这么名贵的鞋子,宁州

普通百姓绝对不可能有人穿得起。十有八九,应该是云孟辞的鞋子。

前一日里下了一场暴雨,今早雨势转小,却不想酝酿了这场山洪。

要是平日,顺着这江水,倒也没什么,只是山洪倾泻而下,夹带着山泥、石块,跟一些树木之类的杂物。江水变得异

常湍急,要是云孟辞真的落到水里,反而更加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