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水青突然发现,貌似穆山不想别人知道他们认识这一点。
这一刻,柴水青的心仿佛被丢进了一颗石子,泛起了波澜。
这人,必然是为了她打算的......
可越是这般,柴水青越是不忍这般对待她的朋友。
柴水青转回头,对着身旁赶车的李顺道:“三叔,后头是我一朋友,想来他是去镇上办事的,我们捎他一程吧?”
李顺转头去瞧,便见一道高大的身影,离他们并不远。
李顺没有多想,拉住缰绳驱赶着放满速度,然后将车靠边停下。
“穆大哥,你快来!”
柴水青跳下车就朝着穆山挥手,示意他快些。
穆山突然见前头的车停了下来,再见柴水青这边,便知定是她说了什么。
想到这里,穆山的心里头仿佛什么溢满,胀胀的。
李顺将车赶过来,诧异的打量着穆山,嘴里却十分客气道:“既然是熟人,那小兄弟就上来吧!”
这一声‘小兄弟’,听得穆山心里堵得慌。
他同李顺好像不是一辈儿的吧?
穆山朝着李顺微微额首,并没有搭话,跨步弯腰上了车。
柴水青则挪到了里头,她身边都是货物。
李顺对穆山有些好奇,因着在村里的时候不多,所以李顺并未见过穆山,他也不喜欢听村里的闲话,自然也不知穆山这号人物了。
不过人家坐在他身边,李顺也不好一句话都不说。
“小兄弟是哪里人?我倒是没见过你。”
再一句小兄弟,已经没有第一声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穆山认识身边的人,这人是李家老三,在镇上开铺子的。
“我家就在林子那边。”
穆山简单回了一句,面上依旧是毫无表情。
李顺看出对方不愿多说,便也没有多问,毕竟不熟。
柴水青看着前头不再说话的两人,再看单独看穆山冷峻的模样,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穆大哥对着别人的时候,总能把天儿聊死。’
一路上,三人倒是都没有再开口。
等到了镇上,李顺赶着车带着东西去铺子那边,柴水青则进城后就下车了。
穆山也跟着下车,并用眼神示意她稍后。
目送李顺离开后,穆山方才对柴水青开口:“事情都办好了,你且再等一阵子,便能听到消息了。”
柴水青一听,便知是关于柴守义的事。
“穆大哥,不然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边吃边聊?”
此时辰时刚过,小镇街道上卖各种吃食都不少,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穆山本就没吃早饭,闻言点点头。
两人最后选在了当初第一次吃饭的地方,那家羊肉汤店。
不过,这次柴水青发现,店铺里居然没有卖牛肉的。
“小哥,你们店不再买牛肉面了?”
虽说都城那边有规定,各地不得贩卖耕牛,可若是病牛或者老牛等,都可以在衙门备录核实过后再出售的。
小伙计麻利的给他们添水,闻声赶忙回答:“这位客官有所不知,这牛肉恐怕一时半伙儿都不会卖咯!”
说着,小伙计隐晦的指了指天:“便是都城那边,也没有牛肉吃。”
这意思,柴水青没懂。
等那伙计下去后,柴水青才眼巴巴的盯着穆山,一脸的疑惑。
穆山都不用想就能猜到是为何了,见柴水青如此好奇,便一一道来。
“要么是府衙对耕牛有新的条例和安排,要么便是......时局不稳!”
后头四个字,穆山略微小声了些。
柴水青诧异不已,前头一点她还可以理解,可是时局动荡跟耕牛扯不上关系吧?
不过穆山貌似不打算再说下去意思,柴水青也不好深究。
等面的时候,她在脑海中询问系统:‘系统,你说这耕牛和时局怎么能扯上关系呢?’
这次,系统很快给出了答案。
‘参照宿主所在位面经济等各方面因素,或因边陲不稳和突发战乱而影响农业生产。’
而耕牛,是劳动力,是农业生产必不可少的工具。
柴水青听到系统的回答,诧异的看向穆山:“不是说边关有位铁将军吗?听说那人战无不胜,使得多年来边关无人敢犯。”
穆山在听到‘铁将军’三个字的时候,脑海中突然一闪而过一片血红。
“也不知是不是受边关战事影响呢?也没听要打仗啊!”
柴水青这话,瞬间让穆山打断了方才的深思。
他附和的点点头:“应该不是战事。”
这些事也不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该思考着急的,柴水青抛开这些猜测,聊起了别的。
等三碗面送上来,还有一叠肉饼。
“穆大哥,我吃一个就够了,其他的可都是你的啊!”
柴水青拿了一块肉饼吃了起来,羊肉特有的膻味混合了各种调料的香气瞬间溢满口腔,吃得她不觉眯起来眼。
“没想到他家肉饼做得也这么好。”
开心的吃着肉饼,就一口面汤,柴水青觉得比系统背包里存的面包可美味多了。
穆山食量大,吃东西的时候极少说话,听她这么赞叹一句,不觉勾起唇角来点点头。
最后,穆山吃了两海碗的羊肉面,外加一叠四个蒸肉饼。
柴水青抢着付了饭钱,两人边走边说。
“事情已经办妥了,此时那边应该是焦头烂额,该是没空在寻你的麻烦。”
穆山并不打算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明,毕竟这世间的黑暗,他不愿让她看到。
柴水青对这件事十分好奇,说起来虽然这件事上柴守义过分了些,但是柴守义也不是一般的混混。
那人能够在村里游手好闲,且还认识了不少‘同道中人’,甚至许多消息他都能打听到,只这一点,就足够看出他的不简单。
而穆山只有一人,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柴水青好奇的眨了眨和眼,歪着头询问:“穆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他可知道是你?”
她只是担心柴守义若是知道下手的是穆山,怕是会伺机报复。
穆山将柴水青的神色看在眼里,声音不觉轻了几分:“他不会查到我头上。”
哪怕是柴守义知晓了,他也不怕对方报复。
在穆山的眼里,柴守义就是个小喽啰。
面对柴水青的好奇,穆山到底是不忍她失落:“他喜欢赌,就找人引他赌,赌得大了,银子花光了自然会去借。”
“到时候无法偿还,那就是他的事了,卖房卖地或者家里代还,都是解决的办法。”
既然对方那么看着钱财,甚至就是为了钱财而砸门寻宝,那他便就是要让对方身无分文。
没有什么事情,是比拿走对方最在意的东西,更让人刮心的。
穆山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冷冷的。